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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战栗终于慢慢减弱，最终平静下来，他刚暗暗松一口气，就听得她淡淡说道：“放开我，傅慎行，请你放开我。”
傅慎行不禁一愣。
傅慎行觉得仿佛就是一瞬间，面前这个女人就被抽干了全部的血液，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唇瓣也淡得近乎无色，唯有一双眼睛漆黑幽深，透着空洞与绝望，愣愣地看着他。
何妍没有答她，只去看傅慎行，不等他开口，就又说道：“我求你。”
她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何妍，满眼的祈求，“美女姐姐是个大好人，快点帮我向傅先生要个签名吧，求求您啦！”贞丰助巴。
傅慎行先是愣怔，随后却不由笑了，他伸手接过小姑娘的软皮本来，摊开了放到茶几上，低下头去写自己的名字，然后又问道：“想要我写什么话给你？”
小姑娘这才似猛地回神，忙笑道：“什么都可以的，傅先生写什么我都喜欢！”
那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
他应该对她这种反应感觉到满意的，可不知为何，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她在自己怀中到达顶点时的模样，湿润的眸子里蒙着迷雾。腻白脸庞上晕染着淡淡的绯红，双颊上尤为浓艳。而那唇更艳丽地如同花瓣一般，微微张合着，气息间尽是馨甜。
傅慎行与何妍两个都抬头看过去，那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短发，大眼睛，正是何妍之前遇到的那个给傅慎行来送文件的女孩子。她看看傅慎行，又看了何妍一眼，神色并未露出什么不自然来，只又看向傅慎行，稍显紧张地等着他的答复。
“写什么？”傅慎行又问，也抬头去看小姑娘。
他感到莫名的心惊，起身换坐到她的身边，双手紧握住她抖动的肩膀，她竟没有反抗，身体仍不受控制地打着筛子，那种抖动通过手臂传给他，是如此的清晰和深刻。他只得更用力地握住她，沉声叫她的名字，试图唤醒她：“何妍，何妍！”
她垂目，既无愤怒也无畏惧，只是淡淡说道：“傅慎行，你信因果报应吗？”他微微一怔，尚未回答，她就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信，我信善恶有报，所以，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会有人让你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会把你打落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小姑娘一看他这样油盐不进，赶紧又转向何妍，可怜巴巴地说道：“美女姐姐，求您帮帮忙好不好？请您帮我说两句好话，叫傅先生给我签个名吧，就签一个名字，在我这个笔记本上就好。您还记得我吗？刚才我们在服务台那里见过的，我还对您笑呢。”
对面，傅慎行的唇瓣在开合，可他说了些什么她已听不清楚。她只能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想，其实她远没有自己想得那样坚强。别疯。千万不要疯掉，她不停地对另一个自己呐喊，都已经坚持到了这里，怎么能够再去疯掉？
可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那样呆滞地看他，像是失去了灵魂。
他静静看她片刻，忽地一笑，松开了她，答道：“好啊。”
小姑娘像是怕她想不起来，又像是怕她误会所以要解释给她听，赶紧说道：“就是刚才说要给傅先生送文件的那个，对不起，我刚才撒谎了，我不是来送文件的，我只是想找傅先生要个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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