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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小高一阵揪心的难过，自顾推门出去了。
陈问今当然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那时候他可以坐计程车，没等惠改变主意，他就已经到了。
“在哪？没事吧？”电话那头的阿豹语气关心，压低了声音说：“小高和阿牛都说你跟惠好像不开心，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代的这个家里面，就是一个自私自我的男人和一个受伤的女人的长期战争。
陈问今回了电话，接通时惠很疑惑的问：“还在我家附近？”
陈问今进了她的房间，屋子里的海报都是她喜欢的国内外的乐队歌手，都是这年代流行的冷酷风格。
陈问今看了眼，是惠家的号码。
陈问今觉得，就像是天空中云与云的滚动，纠缠。
惠很晚的时候呼陈问今，未免回电惊动家人，就会把别的分机线拔了，打完电话再接上。
阿牛以为是兴师问罪，但看阿豹的神色又不像，一时猜测不定，却故作平静的回答说：“没说什么，就是劝劝她。怎么了？”
今天仿佛是把那情景提前了，那么今晚接下来的发展，会一样吗？
最关键的是，这里面的灰黑，与钱无关，也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BP机响了，是惠的，她看是家里的号码，连忙说：“真的要回去了。”
门后面，不是一个温暖的地方。
“……我也很想你。”电话那头惠犹豫着，然后还是说了句、陈问今记忆里听过的话：“我爸今晚不回来，你要不要来我家？”
门几无声息的打开了，陈问今暗松了口气，业务没有生疏！只有这时候，他才找到了当年一样的心情。
“一会你睡这边，要规矩，不准乱来！”惠说完，又手指一边说：“浴室在那边。”
阿豹会如何猜想，本在陈问今预料之中。
那么，他对于惠就更没有遗憾了。
惠抓着陈问今的手，因为他的话，宁愿自欺欺人，故作严厉的说：“不准乱动！”
陈问今也就放心了，旋即又觉得好笑，他对世间恶意的戒备，这么多年了其实都没太大变化。
他故作温柔的用目光回应，用缓慢的抚动安慰。
“两间房打通了，她住楼下，我弟住这层但是睡觉很熟，打雷都不会醒。我妈一般看我回家了就不会再上来了。”惠见陈问今规矩，放松了不少。
他自顾回家了，回到那个，记忆中二十多年前的家里……
陈问今本来还想再运用一次力量，看惠那般倦容，想想还是算了。‘距离春节还有时间，她家的环境很适合随风潜入夜，她初次也不宜过份折腾，还是改天吧。’
‘这种进入贤者模式的状态……哎！缺少情感支撑的深入交流活动，就是缺乏高度。’陈问今看着惠眼里的满足和依恋，如同他许多记忆里的面孔那般。
陈问今想起当年也是类似情况，不同的是，那次他送惠回家之后，他自己也回去了，当惠问他这句话的时候，陈问今兜里只有几块钱，没办法坐计程车。于是就骑单车过去，结果二十分钟后惠又在BP机里留数字信息，是不能出来、以及她已经睡觉了的暗号。
门开了，惠看见陈问今时，脸上还有明显的红晕。
下了计程车，陈问今目送惠进了楼道，看着一层层的灯亮起，最后止于第四层。
‘这环境可真适合随风潜入夜啊……’陈问今暗自感慨，遗憾当年就因为兜里没有计程车的钱而错过踏入惠房间的机会。
似云那般让人看着就觉得温暖，柔软……
这里显然没有适合陈问今穿的睡衣，于是他也就直接光着出来，摸上床躺下了，惠很紧张，连忙往侧旁挪开些，嘴里说：“保持距离！不然我生气了！我只是想你，可以一起睡但是不能动手动脚。”
陈问今没有回酒吧，而是找了个地方吃宵夜。
陈问今却故意追问，也在同时拉近了原本刻意保持的三厘米间隔距离……
男人不能让有选择困难症的女人主动做决定，因此必须有勇气。
“不怕你妈发现？”陈问今知道她紧张，就聊些别的。
BP机终于响了。
‘一月一号，晚上应该是亲友聚餐……糟糕——骤然回到这年代，把这事给忘了。’陈问今取了钥匙，动作轻缓的转动，开锁，他少年时期练就的无声开门锁本事，为此他还会定期给门锁和连接处上油。
下楼之后，陈问今的BP机响了，他估计是阿豹，就在路边电话亭回了过去。
那时少年的他，当然坚定不移的认为，他跟惠会携手到永远，所以，他可以等，可以忍。
只是，风吟云缠都消停了之后，陈问今却觉得，远远没有当初少年时候希冀的那么美好。
‘当年多么纯真啊……不曾打破零距离的爱情，根本就不完整。’陈问今突然搭手在惠身上，立即感觉到她紧张的紧绷，却故作平静真诚的轻声说：“只是想抱着你。”
回到过去的是周围的人，而他，只是身体恢复了青春少年时。
陈问今记得，当年的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只是那时候的他却不知道，惠也是如此。
电话号码里的区号部分透露了实际情况，陈问今回了句：“还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