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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能挣钱了你巴不得早点不读书！”
“就是小巧轻便化的大哥大！”陈问今想起来了这年代好像还没有手机的说法，阿豹怔了怔说：“听说好几万啊，你舍得？”
很显然，过于纯粹的实用主义者必然是脱离大众的。
陈问今现在才明白，真相原来是这样……
“该给就给吧，现在也拿的出这钱。”陈问今记得，这是他父亲工作上一辈子的遗憾。
时间对于生命而言，公平而无情。
陈主的神态，反应，陈问今看着觉得太熟悉了，没错，这就是当年他的父亲。
他在工作上的能力，陈问今并不否认。
至于一家人出去吃饭，向来是他们能坐在一起说话不吵架，还能气氛融洽着聊天的特殊时光。
不过，陈茜又觉得陈问今奇怪，今晚的表现都不像他的作风了。
“又不做生意，公司的事情值得花一分钟一块钱的电话费？你就是买了装面子！”陈母很是生气，觉得这是基本没意义的奢侈消费。
只是逛了才知道，其实还有三千多的，以及大量二手机，至于陈主买的那台，根本不止五千多，分明是对陈母说少了。
阿豹看的心痒难耐，就哀求的商量说：“黄金你借我钱买一台好不好？等我中了彩票还你。”
泡茶师一会来一趟，因为陈问今喝的多。
陈主年年是个人先进，带领的部门也经常拿集体奖。
‘难怪母亲大人从来没有对爸工作上的事情有任何指责或抱怨，吵再厉害也没扯过这方面的事情……’陈问今这才意识到，也许当年他母亲就并非不完全是心疼钱。对于他母亲而言，陈主事业上升迁固然好，但若是要承担家散的巨大风险，那宁可不升。
白脸身边有个女人，只看到部分侧脸，皮肤跟白脸一样白的出众。
陈问今看没有喜欢的款式，记忆中他爱的型号还没上市。
“哎，赚点钱不容易，他们出来打工挣钱给家里更不容易。”陈母觉得话是这道理，却又更觉得心酸了，末了又说：“你要好好读书，你看那些坐办公室的工作多轻松？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情忙，聊天喝茶一天过去了，个个都是正式工，工资高福利又好，都是大学生，出来就进公司了……”
“大哥大五千块，回老家都能盖半间房子了，你又不做生意，穷摆阔。”陈母显然不支持，陈主必然是先斩后奏，就听他说：“这怎么叫摆阔？我们现在本来过的就不差，我又不是配不上这东西。”
这时点心送上来了，陈问今连忙说吃东西，陈母也不愿意引战，注意力也放到茶点上了。
“我是这么想的，那漂亮大姐姐的工作是泡茶，觉得她辛苦更应该支持她的工作，增加她的收入，大家都不需要她的技艺了，她不是得转行了吗？”陈问今知道母亲是想起在鹏市做服务业的几个侄女，就觉得累着人家了，却忘了这工作有额外的提成。
“爸买大哥大了？很大的那个吗？”陈茜很惊讶，陈父这才拿出来，黑色机身的166，比砖头似的大哥大轻巧多了。
陈母的文凭崇拜持续了很多年，毫无疑问源自于她工作期间的体会，她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对比办公室里的状态，就觉得是天地那么大的差别，而造就那些的，是因为大学的文凭。
“那可没补偿了！我花钱跟你不一样，也不知道外星人能帮我几次，可不敢当纸。”陈问今表明态度，因为他可以大方，但不能用无所谓的态度大方。他若珍视钱，阿豹自然也会尊重他的钱，他不当回事，阿豹会花的更不当回事。
回到家里，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在吵架。
陈茜火速拿了睡衣去洗澡，关上浴室门的同时，也就躲开了吵闹。至于说过年买礼物的事情，她本来没想过，但手里有钱钱，她也舍得。寻思着到底是父母，虽然爱吵架吧，啰嗦吧，偶尔情绪很糟糕会打人吧……但打着也不是没分寸，绝大多数时候也没什么，只是让她厌烦家里的氛围，也不是恨他们，于是就真的考虑着给他们买什么……
而陈母却一次也没有反击过，对此事始终淡定的承受陈主的抱怨和数落。
陈母却对此事很不支持似得，嘴里说：“有三万块钱能在老家盖两间房子了，要不然在这边买房子，再多存点就够了，你不是说要给娃子长大结婚考虑吗？”
看着此刻还年轻的父母，陈问今想着二十多年后他们的模样，倍觉唏嘘……
可是，陈问今却从小就更认可陈母的许多理念。
陈母没说话，显然是知道，眼下钱也有，陈主也做好决定了，已经不可逆转，但她心情显然不太好，就说：“买台大哥大摆阔浪费钱，一分钟一块的电话费还是为了给别人送钱，看还把你高兴的！”
未来二十多年里，陈父提起过几次这事情，都抱怨陈母当时反对。
陈问今是想试试调整下家庭的氛围，根本性的问题他解决不了，那是父母之间的，早就陷入死循环了，只有时间的洗礼能让他们自己想通，自行调整。
虚荣心的另一面，就是不断逼迫人追求符合大众认同的标签的原动力。
陈母的特点是，吃着喜欢的食物，心情就会特别愉快。
喝完了早茶，阿豹就在饭店外面等着了。
陈问今也知道阿豹记忆里从没对他伸过手，现在当然是彩票的缘故，他来时就没打算少了阿豹的那台，他还准备给陈茜，母亲，还有惠都买一部，只是，他却不能让阿豹觉得这钱花的理所当然，于是就说：“送你这台手机呢，是念在火姐的事情牵连你被他们打的补偿，这件事情就两清了，以后都不必提，行不行？”
“走，咱们买手机去。”陈问今觉得必须尽快办，阿豹一头雾水的反问：“手机？”
‘移动通讯的时代快来临了真好！移动电话在这年代不用实名制，星球通的手机卡应该很快能在报刊亭买到了吧……’陈问今已经烦了用呼机，随身带着电话卡，蹲电话亭，或者在小卖店里花钱打座机，全都不方便。
“我唠叨？我说了你们都听，都按我说的做了，我还会唠叨吗？就因为你们不听话我才会唠叨……”陈主继续重复着既往的话，他的逻辑比较纯粹，所以没什么花样。
正因为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拿父亲当反面教材看待，于是他自己成了像他母亲的实用主义者，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个几乎没有虚荣心的人，只管想做什么，想要什么，而不为社会环境需要的标签去做什么。
“这话说的有道理！”陈主显然被说动了。
“他现在哪需要我们操心这个啊？”陈主的想法果然也变了，他坚信陈问今有那命，神仙还会继续保佑他中更多彩票。
陈问今觉得，他跟陈茜一直喜欢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是不是因为记忆里他们家只有这时候最融洽的缘故？久而久之形成了体验链，家人一起外出用餐，自然而然的就会心情愉悦。
阿豹正自想着，突然看见市场里一张白皙的脸，连忙喊陈问今看说：“上次海边村子里见过的高手、白脸！”
“现在是拿得出这笔钱了，我就是越想越觉得生气！大家都是苦日子熬过来的，怎么一个个都变的不讲良心和公正，眼里只有钱了呢？我这钱要是给了，是不是变的跟他们一样了？”陈主分明很纠结，一如当年的时候那样，只是那次，陈问今和陈茜后来才知道，并没有参与到进行时里。
“本来就打算买，想着没钱下不去狠心，现在手头宽裕了当然要买。你们不知道，公司有两个人买了大哥大的啊，天天得意的跟什么似的，吃个饭一桌子人都在说大哥大的事情，我再不买就得被比下去了。”陈主的目光不经意的打量周围，捕捉到有人在打量陈茜手里的大哥大，他的虚荣心份外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