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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降了下来，又隔开了两个人的视线。
肖霄当然不会拆穿，但下次再听别人说时，也就只是会心一笑，只当笑谈了。
“或许我应该年后再跟你说，但我又觉得你本来应该第一个知道，应该给你多一些心理准备的时间，接受的过程我也希望能尽量陪伴。”陈问今没说话，他知道肖霄是不愿意接受，宁愿他是曲线套路她的。
所以陈问今有点好奇，王帅会在什么立场看待那种状态。
但是……
她讨厌陈问今说的事情……
“肖霄……”
肖霄也许久没有说话，突然，她离开了浴池，开了热风机吹着身上的水，又拿了吹风筒在吹头发。
“……这竟然是你说的话？”陈问今故作诧异，因为他知道肖霄只是不想分离，并不是真能接受他做那种事情。
陈问今也从浴池里起来，隔着玻璃，看见旁边肖霄的小腿，热风吹过来，够不到他的身体，他就拿了吹风筒吹干头发，然后先出去了。
“……你骗我！”肖霄还是这句话，但声音里，带着难过的哭腔，她宁愿陈问今是用这么过份的坏心思在骗他，也不希望那是真的。
肖霄突然转身，手脚并用的把他推开、蹬开，又反手按着开关把玻璃降了下来。
“不是呀！你先别说那么肯定嘛，帮你的神仙可能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呢？那个活神仙可能也像你一样有别的神仙帮助，这样就是两个神仙一起合力，本来不可能的事情，也许就变的可能了呢！”肖霄飞快的思索着之前听说过的所有相关的传说，以前她是听听就算了的态度，即使身边有人说的信誓旦旦，还描绘说曾经亲眼见过神神怪怪的事情，肖霄也是不信的。
忍不住笑了，肖霄想起即将分离的事情，于是问他：“那、那样的话你就不用去仙界了吗？”
因为她父亲怕她信了那些，总会事后提醒她，当时信誓旦旦描绘的人也是道听途说，为了取信于人改成了亲眼所见。
“也许很快回来了，也许很久。正因为归期未明，我想，万一时间太久了，你不必有心理负担，就当我在那个仙界修成正果了吧。一些事情我做了安排，具体的都写了下来，还得需要你帮我照应。主要是股票帐号的买卖，时节点。其次是赵寻理，定期拿些事情让他去做，给他报酬，这事也算是帮神仙了却的一个心愿。至于我家里，我就不说什么了，你比我考虑的更周到。”陈问今说着，也觉得揪心了。
一时，没有声音了，连肖霄拨弄水花的响动都没有了。
水花荡漾，肖霄握着陈问今的手，侧转。
突然，肖霄的手放在了玻璃下，陈问今伸手过去握着，却被她抱着，往怀里拽，还真就那么放在怀里抱着了。
真相是立场，站在称颂的角度它就是美好，站在批判的角度那就是堕落和糜烂。
而此刻，她却要搜罗任何可能的希望，只为了不要离别。
“肖霄，这是真的——”陈问今又一次强调。
“去仙界什么的，你是骗我的吧？”肖霄仍然期盼着只是陈问今馋她身子的曲线套路，她宁愿是那样，即使这套路那么过分，她也可以原谅他的，只要去仙界不是真的，那她就可以原谅他。
“如果有一种未来，人活着只需要想方设法享乐，生产服务全由机器和人造人负责的话，你觉得那是不是所谓的仙境般的美好？还是该用批判角度去看待，指责为地狱般的堕落和糜烂？”陈问今说着，想笑，这就是对一种状态从两种角度的看待，如果愿意，还可以扯出更多角度。
他不知道会去多久，如果能够带着命运的力量回来，离别的痛苦对于身边的人而言，等于是不存在的，只需要他自己承担就行了。
是的，她听到陈问今煞有介事的说勉为其难这四个字时，总会忍不住想笑。
陈问今现在，却要主动的分离，这感觉很不好，肖霄的难受情绪会让他感觉更揪心。
因为这里，有许多他感情上的牵挂。
“是。”陈问今回答的还是简单。
“没有选择，我不能去试。”陈问今如是回答，因为最简单。神仙说的对与否，根本不是关键。
“是哦，好傻呀。”肖霄笑了，喝了杯子里的酒，眼里充盈了眼泪，她哽咽着说：“我很难过，我不想分开。”
年轻的时候他不爱这家，后来他是主张亲人爱人是该一起生活的，宁可少一些物质上的获取，也应该多一些团聚。
毫无疑问，此刻的肖霄就是，不愿意相信她不想相信的。
“你果然会这么想啊……”陈问今想着，是挺适合他的，但是，如果是在这颗星球实现了那种状态的话，才是有意义的。
即使陈问今告诉他有神仙庇佑，肖霄其实也只是半信半疑的。
于是，不惜整理出这么……扯的理由，也希望去仙界的事情是假的，那就是说，即使陈问今脚踏两只船了，她都会觉得接受起来比那完全不知道归期的分离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