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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渝像是从梦魇中挣脱开,她回过神,收回了脚,僵硬的回头。虽然昨日刚下过雨,但天气还是十分燥热,沈渝摸了摸热的微微出汗的额头,抬头一看,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电筒的光向上照射着,显得他的脸有些阴森,但他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倒不会让人心生畏惧。
也许是因为哭累了,又或许是因为少年的安慰,沈渝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到后来便只剩下一直止不下来的哭嗝。
少年嘴角一抽,表情瞬间僵硬,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尴尬的收回手,握着拳虚晃了下,厚着脸皮说道:“我这手,最近有点不受控制……”
少年看到她的笑容明显松了口气,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眉眼还含着委屈,声音硬邦邦的,幼稚的吐槽了一句:“变脸神速。”
这样的转变,让沈渝有些措手不及,哭嗝也因为惊吓停了下来。她扁扁嘴,呆滞的吸着鼻子,有些担心他会生气,刚想抬起头看看少年的表情,便听到他再度开口。
“渝渝,怎么了?”
——别再忘了。
“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
沈渝慢慢的走出教室,看着她虚浮的脚步,唐钊文表情有些担忧,可他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渝眼神飘忽,纠结了半晌,感觉有点印象却又不太确定。看到少年刚转好的脸色又开始发黑,她有些着急,刚想随便蒙一个,少年便恶狠狠的用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呲牙咧嘴道:“上学期。”
少年调侃的说了一句。
熟悉的动作,不同的人。
到了顶楼后,沈渝随手把书放在地上,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在最近联系人里找到母亲,给她打了个电话。
没听到她的回应,他又不知廉耻的再接再厉:“就是,那什么……最近它不太听我的话,我也挺苦恼的。总之,”他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的说:“戳你是它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少年少年也默默地蹲下身,盯着她半天,才心虚的再次开口:“很疼?”
少年张牙舞爪的气势立刻消失不见:“我错了……”
少年显然对她仅仅只压低声音的态度很不满,他有些不耐烦的恐吓道:“你再哭我揍你了啊。”
她正想踩上去——
顶楼并没有灯光,只有月亮发出朦胧的光线,沈渝看不太清,她眯了眯眼,正想开口问是谁,那人就打开了手机的电筒,视野瞬间亮了起来。而她也瞬间看清了那个人的脸,表情变得有些呆滞。
沈渝哭的撕心裂肺,她蹲了下来,将脸埋在臂弯里,像是要把这一年所受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看到是他,沈渝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也打不起精神,她勉强的笑了下,神情不太自然,随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沈渝?”
沈渝拿着手机,双臂撑在在栏杆上,从上往下看,这个高度让她有些晕眩,她揉了揉眼,冷静的思考着这样的高度跳下去,能否一击致命。
沈渝默默的放下手,抬眼,少年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唯一的光源,这个角度看去,显得越发的清俊高大,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他眉眼如画,再度启唇:“我叫周徐引,别再忘了。”
少年一脸不信任,一副“你他妈是在敷衍我吧”的表情。
没过多久,他又心虚的问:“……我戳疼你了?”
沈母沉默片刻,她似乎换了个地方,电话里的喧嚣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想怎么安慰她,轻声说道:“没关系啊,慢慢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普通班可以努力就行了。别想太多了,知道吗?”
她转过身,看到地上的那堆书,思忖半晌,将它挪动到栏杆旁,满意的挠了挠头,得意的夸赞自己的聪明。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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