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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片场，祈琳琳穿成甜美少女，身边围着助理和化妆师。她远远走过来，对着在套道具的黎枝巧笑，“枝枝，谢谢你哦，谢谢你这么大公无私的帮我。”
“与宋先生共处时，不得穿大红色服装；不得吃蒜、醋等重口味食物；如非宋先生主动提及，不得主动接近碰触。请注重个人卫生，不能随便翻拿宋先生任何私人物品。”
手机在包里震动，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老宅那儿已经有人开门，四十模样的女人恭敬喊：“宋先生。”
黎枝跟抽了发条的木偶一般，心跳变慢，呼吸变慢。
黎枝懵了一秒，这才想起是那位十万哥开始营业了。
宋彦城叩门两声，亲切叫：“爷爷。”
等她反应过来后，再看前面男人英俊宽阔的背影，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在挑选衣服改头换面的时候，季左收到宋老板的短信——
接下来又是冗长的补充说明，让黎枝一度觉得，自己是个一心攀高枝儿，设计陷害豪门贵公子的渣女人设。
黎枝抿抿唇，诚实道：“不，我只是觉得，这一年内，我接不到一个月收入这么高的活儿。”
黎枝本能往后退，宋彦城的手却悄然绕到她背后，不轻不重地扶住她的腰，绝非什么温情照顾，而是不言而喻的施压警告。
季左空出半边身子，把路让出来。
黎枝赶紧低着脑袋跟上去。
我女朋友长得像我爷爷的初恋。
半掩的卧室门，门边就听到一道带笑的男声，“爷爷，您还记得这张照片吗，是小时候去埃菲尔……”
祈伶伶后退一步，无辜道：“那就不好意思喽，改天请你和毛哥吃饭啦。”
“太难伺候了。”毛飞瑜说：“你不想答应就算了，我再去联系一下秦姐，看下月那部剧能不能分个反派给你演。”
明姨是老宅的阿姨，在宋家待了二十几年，虽是雇佣关系，但情分摆在那儿。她看了一眼宋彦城身后的黎枝，倒也不意外，微微笑了下，但也说不上热情。
宋彦城微一颔首，“明姨。”
黎枝将方才的对话简述了一遍。毛飞瑜下巴都掉了，“what？！他是不是得了王子病？”
这个包厢是个套间，装潢走的复古风，做旧的皮质沙发、台灯，角落支着一架唱片机。
一路郁葱绿化，终于到了地方。
这是出市中心的路，她心里忐忑，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
季左找了半天，刚准备打电话，就看见路边一个臃肿不明物朝车辆招手。
对方也就这么客气一问，未等她回答，就道：“五分钟后，宋先生的车会到门口，请务必准时，是一辆黑色宾利。”
明姨替他开门，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以及，
却忽然按下暂停。
“下次换人。”
黎枝看着女孩儿的窈窕背影，一瞬失落很快散尽。
“黎小姐？”电话里说：“还有四分钟。”
为他人做嫁衣最是打脸，公司气得要死，将她本就微薄可怜的经费再度砍半——真没有红的命。
毛飞瑜想打圆场，还没说一个字，就被季左温声打断：“先生，一路过来辛苦，请你到楼下休息。”随即又对黎枝礼貌道：“黎小姐，我们谈谈？”
黎枝这才低了低头，轻声说：“合同我已经签了。”
一上车，毛飞瑜迫不及待问：“怎么样怎么样？”
到后，黎枝跟季左进去。
黎枝脸被染得通红，颜料水顺着发梢往下滴，十分狼狈。她根本说不出话，嘴里一股劣质工业原料的味道。
这个圈子，人心，时运，阶层，利益，明码标价的现实，她早已见识并且接受。跟人家对着杠？她才不自找麻烦。
宋彦城面无波澜，往楼上去。
黎枝面色平平，连叹气都没有。
季左面相温和，说话也客气，“黎小姐，感谢您愿意过来。我受宋彦城先生委托，再跟您确认一下合同条款：
之后，合同签了差不多半个月，宋彦城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反倒黎枝有点神经兮兮，最开始时一天看好几次手机，就怕错过电话什么的。她一度错觉，自己像个每晚等皇帝临幸的辛者库宫女。
宋彦城走进里头的小厅，声音渐小。
“上车。”宋彦城说。
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愣了下，又看一眼，立即吩咐司机停车。
黎枝莫名其妙。
导演喊：“开始！”
黎枝进去后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位穿着黑色制服人士。
明姨笑着说：“是老爷子知青下乡时的初恋。”
“……”
黎枝微笑点头，“一定一定。”
拍摄内容简单，包括黎枝在内的几个女孩儿穿着胖重的海绵桶，由祈伶伶拿着红色颜料桶往她们身上泼，展现“量大也能瞬间吸收”的效果。
这份孝心真他妈的人间毒物。
黎枝还套着那个“量大好吸收”的白色海绵桶，半边脸全是血。季左惊愕：“呃……黎小姐？”
只见宋兴东的目光死死定在某一点，有懵懂，有不可置信，有迟疑纠结。
祈伶伶佯装惊恐，走过去说：“对不起哦枝枝，我看错了。”
他不耐地看了眼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路口红灯还剩十秒，宋彦城阅完最后一封邮件，合上电脑。
商场外，司机往车里狂喷香水散味。宋彦城站在外面，现在还没缓过劲儿。那是女明星？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当明星了。
衣服太厚，行走不便，黎枝像只企鹅，走近几步抱歉道：“对不起啊，我在拍广告。”
导演是个急脾气，手一指，“找人替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