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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城瞥了一眼视频内容，是一个讲座。他不咸不淡地评价了句：“倒爱学习。”
宋彦城一刹分心，竟生出了两分“愧疚”之意。敲门声骤响，宋彦城猛地一怔，黎枝已经站在了门口。
“我熬了粥，你要喝的话，自己去盛。”转身走时，黎枝懒懒撂话。
毛飞瑜说：“这会议时间就要到了。”
宋彦城不太自然地挪开视线，不接她的暗送秋波。
毛飞瑜转过头，顿时笑得热忱殷切，“哟，林制片，林哥，有何吩咐？”
宋彦城周末不用去集团，一天都待在家里书房。
制片人说：“带你家艺人先去旁边休息一下。”
黎枝笑得娇憨，是真高兴。
毛飞瑜皱眉，却也不知从何问起，正事要紧，他推着她往外走，“行了行了，天塌下来了也以后再说。先把这部电影拍好。这么好的机会，抓住了，以后就是另一番天地。”
刚尝一口，他皱眉，“不放糖？”
——
宋彦城轻嗤，“几句台词？”
黎枝见着她，本能地退缩，眼神也变得游离怯懦。
黎枝特不满他这反应了，好心帮忙，什么态度。
时芷若也收尽笑意，眼神犀利冷淡，只言片语里，藏不住的厌恶，“你这样的人，本就不该站在这儿。”
毛飞瑜的脚步越来越慢，一步两步的，最后停住。
宋彦城平静陈述，“合同第一条，只要我需要，你必须随传随到，否则……”
毛飞瑜这回倒是靠谱，到得比她早，和一干经纪人们打了一圈儿招呼。这些早到的，都是新人，谨慎谦卑，深知自家艺人有这次机会不容易，不敢出错。
两人出电梯，黎枝深吸一口气，毛飞瑜嗤声，“有什么好紧张的，真出息。”
黎枝撇撇嘴，“我拍第一部 戏的时候，演一个死尸，一句台词都没有。第二部是个古装剧，出场一分钟，说了一句‘皇上我不想死’，然后就被杖毙了。”
“如果不是你给他发那条短信，他根本不会出去！”时芷若陡然尖锐，“他不出去！就不会出那场车祸！黎枝，你用不着在这儿扮可怜，你越装腔作势，我就越是恨你。”
宋彦城看向她，黎枝的笑容澄澈简单，眼里的光不躲不藏。对视半刻，宋彦城说：“不适合你的，就该及时放弃。”
黎枝眼里的光渐渐消散，她努努嘴，想不到我为你好心熬粥，你却狠心打击我梦想。
宋彦城虽不受宋家待见，但高度摆在这里，名校精英，清隽俊朗，外人眼里的顺风顺水。从他初中起，就有女生明里暗里对他示好。某种程度上，宋彦城已经习惯了这种“喜欢”，并且越发无感。
黎枝用力点点头。
他自觉语重心长，希望她明白，不要把感情浪费在他身上。
时芷若离得近，从容之下，给她的压迫感愈发沉重。
有戏拍就一定能红？
再往下滑拉，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翻了两页，才看到一条关于本人的网页消息：人间最美反派人物大总结。一张年代久远、模糊不清的九宫图照片，黎枝穿着廉价的紫色纱裙赫然在列。
宋彦城想起她是正儿八经的电影学院毕业，问：“为什么要进这一行？”
“因为想拍戏呀。”黎枝笑，“什么角色都可以，只要让我演戏，演你都行。”
宋彦城轻抿一口粥，“第三部 呢？”
时芷若挑眉望着她，似笑非笑，却也不说话。
黎枝贴着门板站，大气不敢喘。
黎枝双手合十，佯装可怜：“多通融。”
门关上，房间就她们两个人。
黎枝垂着脑袋，憋回眼泪，忍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没事，时间快到了，我得进去开会。”
宋彦城掐着掐鼻梁，无言。这什么破宣传，能红才怪了。
他从书房出来，黎枝已经坐在餐桌前喝起了粥。很简单的白米粥，里面切了点儿香菇碎末。烧了大半天，胃里难受，宋彦城也不假客气，给自己盛了一碗。
手机还举在耳畔，毛飞瑜隔空看着她，平日那双愤世嫉俗的嚣张眼睛也变得游离不定。
黎枝猜，这多半是没得商量的结果。失落着刚要走，宋彦城说：“有事我会让季左及早通知你。”
这种关心如今听来就是别有用心，宋彦城下意识地撇清界限：“有问题？”
“一个配角而已。”宋彦城不太能理解她这么较真做什么。
“不用去了，剧组来的通知。”毛飞瑜抿了抿嘴角，语速越来越慢，最后还是告诉她：“你这个角色，换人了。”
什么人啊真是。
黎枝仍未抬头，脸上有了藏不住的笑意，“我后天就要进组了。”
所以黎枝这个“微博表白”，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撼动，情绪拔高的那一瞬，他也只当是惊讶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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