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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心了哥。”

    “你说是,那就是。”宋彦城看向他,目光已不能用冷来形容,那是一种心已死透的悲凉。

    “你不是有女朋友?她不跟你闹?”

    果然,宋彦城顿住了脚步。

    书房里,小周盘腿就坐在地毯上,金毛跟他混熟了,十分自觉地枕着他大腿睡觉。小周能一心二用,一边逼逼叨叨,一边高效兼职。

    虽然那日算是不欢而散,但小周回去后,依旧与宋彦城保持热情联系。并时不时地转载一些心灵鸡汤文章给他。

    “你那女朋友,如今是炙手可热的角儿了。”宋锐尧忽然开口。

    黎枝没忘记还有第三者在,她转过头,对还痴呆中的小周说:“我记得你,在上一次的生日见面会上,你姓周,一直帮忙打理后援会这个微博号,谢谢你。”

    小周开着跑车走了,宋彦城掐了掐眉心,感觉如虚脱。

    宋彦城最怕他遐想,赶忙打断,“回去的时候你拿走,给你女朋友用。”

    宋彦城从书房出来,看到黎枝后也是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宋彦城颔首,“辛苦。”

    剧组相当低调,甚少发宣传通稿,只在官微上发过两次现场生图。这部电影没用任何流量明星,但因为黎枝之前那条片酬捐赠的微博,已经无形之中给予影片最好的宣传。

    海市今日气温飚高,正午时分,路上阵阵热浪。小周一进门就朝宋彦城家的冰箱走去,“不行了,我都快热傻了,哥,吃根冰棍儿。”

    “他们忙。”宋彦城淡声,“我去看看爷爷。”

    “?”小周问:“你不做人了?”

    宋彦城亦笑里藏刀,你来我去,只差一层纸就要捅破的相安无事,在这一刻摇摇欲坠。他说:“大哥日理万机,还能这么记挂我的行踪,真让人意外。”

    宋彦城把她挡在身后,走向前,三两下把小周箍进臂弯中,“出息,别哭。”

    黎枝略有尴尬,头一回碰到这种修罗场。

    敲门声响,是护士进来做心监,轻声打断:“宋先生。”

    算了,他放弃。

    宋彦城也不是任由他来玩儿,看中他英语还不错,可以当一下临时助理。他最近深居简出,不太露面。集团对外那一块儿全由季左打理。但手上工作仍有,也算是捡漏占便宜。

    再回宋家,一切如旧。

    小周退后三步,假装没听见。

    “你这一句话,就打心眼里的,没把我当过亲人。”宋彦城扬了扬嘴角,“不重要了,好自为之。”

    宋彦城没被激怒,他早把这位大哥的路数摸清。妄图以污言秽语来试探,来激怒。万一上道儿,那就是真正暴露自己的弱点,反而对黎枝造成潜在伤害。

    聊到这,门铃响。

    晚八点,季左打来电话,低声汇报:“宋总,你要的东西,收集齐了。”

    小周欢天喜地地去开门,边往外走边念叨:“其实你想娶偶像做老婆我很理解,如果偶像能给你带来正确的恋爱观,哥,你的恋母情结是不是就会改善——这人怎么总按门铃儿,我走过来也要时间。”

    “待会放车上,回去我寄给她。”踏进玄关,宋彦城看明姨一眼,“您好像很喜欢她。”

    如季左所说,次日,宋锐尧大早便去宋彦城办公室找人,沉着一张脸,火气烧着了头发。被季左拦下后,差点没甩他一巴掌。这动静惊着了不少人,最后虽被遣散,但流言已在集团内部肆虐传播。

    宋彦城目光平静,神情认真,“我一八五,一百五,一十八点五,对黎枝事业全力支持,理解她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也就只有在小周翻译合同时,宋彦城才相信他是母校学弟所言不假。

    小周的手放在门把上,拧开。

    宋彦城不是没怀疑过,但事态至此,也无所谓真假。他平声静气,如寻常爷孙之间的家常闲谈,“我知道您看不起我,也从不对我抱任何希望,更别提托付之心。您一向自信自负,踌躇满志,这一生只信自己,不信任何人。”

    小周是个热情性子,有了第一次做客,就不拘谨第二次、第三次。常来常往里,他俨然把宋彦城当成了真正的哥。

    宋彦城没应声,这么多年也算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那些隐匿在时间里的刀尖,都和血吞进嗓子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忍之又忍,如今,终于得见一丝曙光。

    宋彦城也拍拍他,循序渐进地提醒:“你也别太乐观,凡事有两面,好好想一想今天这些细节,做好心理准备。”

    宋彦城对桌上抬了抬下巴,“你看看那张合影。”

    宋彦城无力抚额,“你为什么对这个数字执念如此之深?如果我告诉你,不止十分钟,前戏都要半小时,过程很主动,能让她无比开心的那种呢?!”

    他翘着腿,双手平放于腿间,就这么看着熟睡中的宋兴东。

    “伯母真的很注重保养。”小周感叹。

    宋锐尧当然知道这个平日默不吭声、做小伏低的弟弟是个什么豺狼虎豹,如今他厉爪敢明晃晃地伸出来,那一定是做足完全之备。

    “是我家不让进陌生人。”

    宋彦城慢条斯理,薄唇上下轻碰,如削薄的刀刃,“如果我告诉你,你委以重任的人,背叛你,背叛集团,你作何感想?会不会像十几年前对待我一般,也能六亲不认,大义灭亲?”

    宋彦城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烟在指尖静静燃烧,沉默一会后,说:“明天让你司机过来一趟。”

    宋彦城语气平静,“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出差。”

    他说得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极致安静的环境里,如刀刃划肉,无比锋利。心魔已形成多年,他被围困其中,渐而阴鸷寒栗,“你为什么一定要接我回宋家?为什么?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我母亲就不会死。”

    宋彦城愣了愣,呵了声,“你小子,适应能力还挺强。”

    说宋锐尧当年负责的一个多亿的标的,竟是和中标公司里应外合,事后分取巨大提成。说这桩早几年便隐有蜚语的事件,被二少爷抓住了确凿把柄。

    “Stop!”小周义正言辞地纠正:“这不是隐瞒,你这个说法是错误的。这是她的私生活,是她自主支配的权利,没有任何义务昭告天下。”

    他从容依旧,眉眼之间甚至有几分风流公子哥儿的纨绔调侃,笑对宋锐尧说:“请便。”

    小周神情复杂,“怎么?难道里面藏了人?”

    宋彦城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态度,“那又怎样?你开除我。”

    盛夏已至三伏天,暑气熏蒸,火日炙人。自黎枝进组拍摄已过去一月有余,《20岁》封闭拍摄,所有演职人员高效集中,比计划的时间周期还要提前。

    黎枝连忙退后两步,下意识地看了眼门,没走错地方。她恢复镇定,礼貌微笑,“您好。”

    彼此都在鸡同鸭讲,就这么含糊而过。

    “那如果,她男朋友,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你会质疑她的眼光吗?”

    很快,小周又从洗手间出来。他红着一双眼睛,乖乖走到黎枝面前,声音都在发抖,“偶像,你能抱抱我吗?”

    “黎枝这部电影应该快杀青了,我查过,好像没有对外公布她接下来的行程,她那个垃圾公司,趁早解约完事儿。不过我也看了一些报道,说《20岁》拍完后就会直接推荐去电影节参选最佳华语影片。”小周碎碎念,“哥,你说我枝姐会不会靠这个拿奖?”

    小周默了半刻,说:“她也是枝枝的影迷。”

    “那又怎样?”小周已经在心底认为他是个反装忠,如今看来还有点臆想症。他说:“这样的P图合影我有一百多张。”

    走之前,小周还用力抱了宋彦城一下,拍拍他的背安慰,“一切都会好的,哥。”

    话不投机半句多,宋彦城擦肩走人,不轻不重地留下一句:“大哥不如多替自己想想,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欠下的债,你好好记记。”

    宋彦城说:“所以你又要来抱一下我?”

    “外卖不上楼。”

    “我家里也贴了枝枝的海报。”

    “宋总是要出去?”

    宋彦城眉心一蹙,目光陡变阴冷尖锐,半晌,嗓子挤出一个字:“好。”

    宋彦城点点头,“她在剧组。”

    小周兴趣高涨:“还有这样的人?介绍一下,我想跟他做朋友。”

    小周顿觉心理阴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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