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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斯年这才慢悠悠地把目光匀给妹妹。
“咱们班可有一个人很在意的。”鞠年年往右边斜了斜眼睛，然后声音压得更小，“邹丽好像不高考，要出国。”
“正常个屁。”宁蔚冷声，“你明明看见她不带怕的。”
正在吃水果的佟辛哼哼道：“就过年。”她把撞见宁蔚的那一幕添油加醋说了番, 希望得到哥哥的统一战线，“她一看就不好惹。”
邹丽愤怒地踹走脚边的石子儿，“不知道搞什么鬼！以前都没有投票的！我爸妈费了不少关系，怎么还没把事情办好。”
宁蔚怕他乱来，跟过去扯人。
搭台子演戏的她看过不少，但真没见过这么合拍的、默契的、心灵和一、忘乎所有的……男女演员。
小脏辫是彻底懵逼了。
打了针开了药，回来是下午了。霍礼鸣也刚到家，坐在沙发上理账单，回头看她一眼，“嗓子废了没？”
霍礼鸣嗤声笑了起来，靠着树，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起了热闹。佟辛穿着校服，这校服尺码大了，把她衬得小小一只。她扎马尾真青春，头型漂亮，额头饱满，浑身贴满了标签：
小脏辫疯狂摇头，“不不不。”
就刚才，霍礼鸣走到小脏辫面前，轻声的，不屑的，带着他身上天生的欠揍狂妄，“小子，想追她啊？”
凄凄夜色里，他像一只从鬼门关乱入人间的修罗。
几天后开学, 高二下学期正式开始。
佟辛无奈，这一届的非主流不太行啊。
而邹丽勇夺倒数，理所当然地被排除在外。
这下误会更深了。
“作业写完了？”
佟辛皱了皱眉，警惕看着他。同行的同学也往后退了两步，对这种社会青年又惧又厌。
大家心照不宣，都认为佟辛实至名归。
佟辛语气陡变，扬高声音，“去道上打听打听我是谁。这次是给你们面子，再有下次，你就不是站着跟我说话了。”
“写完了。”佟辛扬了扬词典，“我记单词。”
“但她要去的学校，好像挺看重在校表现，最好有点荣誉傍身。”鞠年年小声哼唧，“邹丽对外放话，说她爸妈找好关系了，这次学校推荐名额铁定是她的。”
邹丽一听，火气腾腾往上冒，“我有什么办法，她成绩那么好。”
小脏辫和同伙面面相觑，虚得很，真有点被唬住。
“啧啧啧。”
这他妈才是真混混该有的样子啊！
小脏辫是彻底萎了……
但佟辛太镇定了，煞有其事的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小脏辫想，总不能让一个死丫头看笑话吧。于是不懂装懂，凶巴巴地说：“我，虎哥的人。”
小脏辫也没拦人，冲她背影大声吆喝：“明天跟我约会看电影哈。”
她清了清嗓子，终于引起对方的注意。小脏辫诶嘿一声，“来了啊，来做哥哥的女朋友了？”
他旁边的小弟急得跺脚，“傻逼，她是骂你丑！”
“不知道。”佟辛对宁蔚本就没有好感，态度略为不耐，“你怎么总问她啊，你都不关心我。你想知道，自己去看看嘛。”
一旁的宁蔚已经快要神经错乱了。
—
结果公布那天，邹丽犹遭晴天霹雳，走进教室的时候把书本摔得啪啪响，但没一个人理她。放学后，李芙蕖特意在路上等她，且笑容可亲地递给她一杯奶茶，“喏，别生气啦。”
安静了分把钟，宁蔚边拆药，边看他。
开学第一周，数学科便猝不及防地组织了一次摸底考，全班叫苦不迭，毫无意外，佟辛平平无奇地拿下150的满分。出成绩那日，班主任顺便说了句，周三公布此次校方推荐参加市优秀学生评选的名额。
眼见着他捋起衣袖就要上前揍人，佟辛往后退一大步，冷冷道：“你混哪边儿的？跟华南虎哥还是东北浩天叔啊？”
邹丽思索着，考虑着，忽然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鞠年年八卦出一个消息，压低声音说：“你听说了吗，学校要推人去市里参加你优秀学生的评选，我们年级有一个名额。”
小脏辫的脑回路山路十八弯，“我知道我长什么样啊。”
佟斯年面色平静，“这样啊。”
李芙蕖揽住她的肩，开导道：“他们是你爸妈耶，肯定百分百尽力的。这事儿也不能怪他们，哎，就当运气不好吧。如果少点竞争人选，没准就是你了。别的班顶多就一个，我们班有两个呢。”
“这是啥？”小脏辫低头一看，叫嚷：“给我个镜子干嘛？”
晚自习下课，小脏辫等在校门口，早上上学，他就到处问学生，见着我女朋友佟辛了没。
紫毛小脏辫吊吊地说：“我稀罕你，我要追你当我女朋友。”
但到第二天，这帮没事干的竟真的从早上开始，等在去学校的路上。校门口有保安，他们很有经验，就堵在岔路口。这是学生必经路段，几个非主流，本就惹眼。小脏辫还到处问：“看见你们学校的佟辛了吗？我女朋友。”
佟辛一时没明白，“哪个姐姐？”
“你语气听起来，怎么有点遗憾呢？”
只见霍礼鸣长腿阔步地走向前，脸上带着动真格的怒意。外套没扣，里头一件平领T恤，恰好露出从锁骨延伸至侧颈的图腾纹身。
这天晚自习，佟辛给同学讲解错题晚了五六分钟才走。有说有笑走到校门口时，几个蹲在路边的小青年站起身。
宁蔚点点头，“好。”然后直视他，“那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佟斯年没说话，拿起她桌上的笔，在手里转了两转便走了。佟辛看了好几眼他的背影，还真是莫名其妙。
“她谈恋爱啊，我去，看不出来啊。”
她走过来，也温和亲近地理了理霍礼鸣的衣领，笑盈盈道：“他们当没当你死了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你在自欺欺人哦我的弟。”
霍礼鸣手一顿，“我服。”
然而一周后，年级对今年的推荐突然增加一道投票程序。二十位候选人，匿名，每人一票，得票数高的再进入学校层面的审核筛选。
“那就是惨白，你不懂。”
“那叫惨白？她皮肤本来就那么白好不好？”
“多有个性。”佟医生平静之下, 藏不住由衷的赞许。
佟斯年笑了下, 很久之后才冷不丁地说了句：“是啊, 真还挺遗憾的。”怕她误会，又轻飘飘地补了句：“小霍这么年轻, 都有女朋友了啊。姐弟恋？他挺有眼光啊。”
小脏辫迷乱了，这谁啊都，他咋一个都没听过。
“她不怕？”霍礼鸣尾音拖得散漫，“她怎么不怕，就是逞能。没看见她跑向我时，脸都惨白了。”
佟辛走去车边，“哥哥。”
一个寒假不见, 教室里乱哄哄的, 三五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题。鞠年年跟谁关系都好，溜一圈回到座位，点了点佟辛的肩膀，“wuli小星星，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嘛。”
佟辛自我催眠，我不管我不管，没看到没看到。
小脏辫暴跳如雷，“你想死是吧！”
鞠年年一点也不喜欢这人，“上次她藏你习题册，可不想便宜她。”
这事不稀奇，年年都有，佟辛没觉得特别。
佟辛不关心这些，“随便吧。”
佟斯年没走，环着胸，闲散地靠着门。安静几秒，他问：“那个姐姐白天都在家？”
佟辛这就不乐意了，这叫什么个性啊，是咄咄逼人好不好。话不投机半句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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