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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辛凝神,“我不想快点到,你陪我说说话。”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霍礼鸣瞥她一眼。
佟斯年低声笑了下,“挺敏锐啊,佟记者。”
佟辛干脆大方搭话:“学长,你回宿舍的吗?”
佟辛下意识的,“不能。”
靳清波点头,“是啊。”
“不用了哥,你留着当聘礼,赶紧给我找个嫂子。”佟辛嘟囔道,然后压低了声音问:“你和……姐姐怎么样了?”
“你等会啊,我开个免提,我饭卡不记得落没落图书馆,我先找找。”佟辛又说。
拖腔拿调,吊儿郎当,语气里的不正经全然不知收敛。佟辛怔了怔,还没回头,肩膀一沉,热烈的,夹杂着淡淡薄荷烟草香的气息笼罩而来。
霍礼鸣低了低头,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承诺,“带你喝不同的奶茶,兑各种杯子,只要你喜欢。”
“她怎么不住你那房子了?”佟辛眼珠儿一转,“你知道她现在住哪里吗?”
第二天早上顺丰就把快递送来了,还真是好大一纸箱。佟辛瞄了眼霍礼鸣那一包,清礼市的特产全都囊括,还有两瓶辛滟亲手做的辣椒酱。
“大三了?那应该懂点人事了,怎么还上赶着当男小三啊?”霍礼鸣薄唇轻启,一字字的如刀刃,“我这人文明,一般情况下不护短,只护佟辛——再缠我女朋友,你试试。”
佟辛:“送她个包吧。”
佟辛殷殷期盼,“有进展了吗?”
—
佟辛耳根子一麻,手机差点握不住。
电话挂断,他很快又发来微信,截了个图:“帮你叫了车,十分钟后南门接你。”
“嗯?”
二是他俩还没什么关系呢。
她一时分不清,这人是入戏太深还是高度敬业。
霍礼鸣揽住她的肩,轻轻把人往身上带,一个宣示绝对主权的嚣张姿势。他要笑不笑,眼神像磨钝的刀,克制伪善,却又不失杀气。
“……”佟辛嘁了一声,“做作。”
佟辛脸不红心不跳,说得坚决又理所当然。
霍礼鸣想,小妞妞肯定是感动得无以言语了。他把手机拿离耳畔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霍礼鸣在家里刚洗完澡,擦头发的手一顿。
先惦记情分,再想到互帮互助。
边走边聊,温以宁还得回去开会,“徐津刚好顺路,我坐她车走,不麻烦你跑了。”
佟辛没瞒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可能是我多想?”
他的表情在半明半寐的光影里格外瘆人,佟辛背脊冒冷汗,这个湖很长,前面那一截还单面靠山,会更黑。她抿了抿唇,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找到霍礼鸣:
“我能猜别的么?”他低问。
佟辛往右前方抬了抬下巴,“我去买杯奶茶。”
电话那头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回应。
但很快,佟辛软糯清甜的声音入耳,“别生气啦,宝贝儿。”
温以宁自己办了所英语教育培训机构,婚后也不全然依附于丈夫。这几天她去江苏出差,凌晨才到上海。上午过来拿份急用的资料,唐其琛不允许她又赶早开车,便让霍礼鸣陪她走这一趟。
全场就程序一个稍微正常点儿的男人,“我看你俩都有臆想症,小霍爷就算了, 周嘉正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一个卖火锅的有什么资格幻想。”
霍礼鸣挪回视线,“嗯?”
“和程序他们吃了个饭,刚到家。现在不干吗,想你。”透过免提,霍礼鸣的嗓音带了一层电一般,又沉又苏,“你呢,今天想我了没?”
佟辛掐了下自己的手指尖, 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霍礼鸣算是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心如死灰,这事儿也不必再提,只挑重点问:“你遇到麻烦了?”
霍礼鸣:“……”
佟辛忽地抬起头,闲聊一般地问起,“姐姐现在还在驻唱吗?”
她撒开福子的手,“你们先去,我马上来。”
手机息屏,电话早就挂断了。
凑合是什么意思?佟辛还想再问,佟斯年直接掠过话题,“我马上要去开会了,辛辛,爸妈给你寄了点吃的,明天会派件。里面有两个袋子,小的是你爱吃的,大的那一袋是些特产,你拿给礼鸣。”
佟辛莫名其妙,“啊?”
佟辛无奈又无力,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
事实上在两分钟前,佟辛回头看了眼后面,靳清波明显吃惊,然后丧丧地往反方向离开。
这几句话其实很不好听,但佟辛已经忍无可忍,就算是说她自以为是,她也得把态度撂明白。
直到进宿舍,佟辛还觉得燥热未褪。脑子里一直回响“别的人”三个字。他说不能送别的人,那是不是表示,她算是自己人?可自己人也分好多种,她又被划分哪一种?
奶茶喝完,他把人送回学校。
福子她们还在外面,说是吃过晚饭再回来。宿舍里只剩佟辛一个人,六点半,她去了图书馆。佟辛是很典型的沉浸式学习,注意力非常集中。这一待就到了晚九点,佟辛走出图书馆才看手机,福子发来消息,说大堵车,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到。
短暂安静,霍礼鸣转头看别处。
周嘉正:“……?”
她赶紧回电话过去,“诶,刚才谢谢你啊。”
他小跑去自己车,从后座把佟辛没要的那只包拿过去,“津姐,多了个包,送你了。”
其实佟辛完全没底,纯粹是本能使然,等她发完信息后才觉得这样于事无补。可手机忽然一震,霍礼鸣来电。
“在南罗区那边租房子。”霍礼鸣不以为意,“听她说房东还不错,租金划算,设施也好,是套新装修的复式公寓,小区安保也不错。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嗯,她不缺地方,只看心情。”
佟辛眨眨眼,“嗯?”
霍礼鸣低低笑起来,是真的很高兴,“我现在有点儿事,你打个车来国金中心,可以吗?”
霍礼鸣神经一跳,神他妈艰苦朴素,再听不出是讽刺,他也白混了。
佟斯年想了想,说,“凑合吧。”
[快给我打电话]
佟辛嚼着草莓啵啵,腮帮一鼓一鼓的,心说,佟医生可能不是很想和你当面呢。
他都快被这番内心剖析给感动了,够真诚,够温柔。
说完, 程序还伸手拍了把他的脸,“哎, 油油腻腻。”
佟辛猛地摇头,这比高考还难。
霍礼鸣的视线落在那个纹身上,纯属被图案吸引的。
“包不能随便送别的人。”他说。
“佟辛,这一年,我给你发过微信,但你不回我,其实我还有点失落。我知道你对我介怀,你十八岁生日那晚,对不起,我的确给你打马虎眼,没正面回应你。我们现在在一个城市,不说虚的,以后我……”
正僵持,背后由远及近一道声音,“这位老弟,你这样是不是不合适啊?”
霍礼鸣眼神散漫,语气却认真,“还有,我记住了。”
霍礼鸣从外头走进来,温以宁侧头看了他一眼,“忙完了?”
靳清波见她走来,笑得更加明显。
看清人,佟辛压下狂蹦的心跳,靳清波什么时候跟在她身后的?
前言不搭后语,简直对牛弹琴。
第三十六颗
霍礼鸣也笑,“没有没有。”
手机响, 佟辛赶忙接起, 带着些许撒娇, “佟医生, 佟博士,中国好哥哥。”
佟辛给霍礼鸣发微信说了这事儿,问他在哪里。很快,他直接回电话,“我完了。”
男人的声音很有质感,像凉风乍起的秋夜里,一床刚刚好的丝绒被。佟辛镇定下来,忽然觉得没那么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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