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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吓得直往后退，周启深眼神空泛犀利，是真起了杀机。
顾和平开车送人回梵悦。路上，周启深接到一个电话，区号是西安。
周启深镇定自若，药瓶棉签用得熟练，十厘米的口子幸而不深，但血淋淋的着实怖人。
全是医院那边发来的，他父亲的病情，状态，还有一些急需与家属沟通的情况。但周启深的态度十分冷漠，一个字都没有回复。
亲爹住院了，就一句没空。
那样好的一处房子，分崩离析，成了空城。
太阳穴胀跳，周启深强忍剧烈头痛，极低地嗯了声：“小西，我疼。”
顾和平斟酌了番，“我帮你安排一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这样的态度，有理也变没理。
周启深亲了亲她的颈侧，“吃我。”
这让赵西音心有愧疚。把手机塞回他兜里，又把人往边上挤，“饭不用你做。”
周启深搁了车钥匙，枕头往他背后垫了垫，“没事，您慢点。”又用手背试了试他额温，“您休息，我去倒点水。”
顾和平现在想起还觉得火大，“这都一个个什么事儿，一言不合就干架，就你俩会打架，什么身份的人了，懂不懂点事儿？你那两个多亿的投资搁凡天娱乐，今晚这破烂事传出去，还要不要面儿了？”
顾和平还真无话可说了。周启深就是这么有分寸的一个人，估摸着动手之前就将后果设想个周全。孟惟悉虽才上任，但这人近年也是修炼得愈发四平八稳，权衡与取舍，那也是通通透透的。
电话挂断，沉默如尘。
赵西音和那人好说歹说，对方怨气平复了些。她走过来敲窗，车锁解开，赵西音坐上副驾，又气又急，“你怎么回事啊，不怕给自己惹麻烦吗，非得弄成这样。”
她低着头，手就这么颤了颤。
书房灯光全熄，夜色踏窗入室，匀了几抹光在他脸畔。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周伯宁提拎丢到外头，那也是这样一个夏天，热气炙烤地面，没有一丝风，干晒的太阳像一个火炉。周伯宁没给他穿鞋，才修不久的柏油路沥青未干。六七岁的周启深还很瘦，光脚烫得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沥青撕扯脚底心，被烫出的血泡化脓感染，他烧了半个月，差点以为要死了。
周伯宁不顾埋着针的手，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儿子头上砸。
周伯宁被安排在特护病房，护工、医生都妥帖。主治医生告诉他，“还是心血管的老毛病，问题不大，但需要人陪护
她头发垂在侧颜，露出巧翘的鼻尖，微抿的唇瓣跟她此刻的表情一样倔强。
离婚之后，赵西音迅速搬离壹号院，大门一锁，再未开启，后来周启深路过，无数次地问过物业，经理告诉他，夫人，不，赵小姐一次都没来过。
周启深明白，这是生气了。
周启深略一点头，看了眼她身后，轻声说：“你站过来点。”
周启深沉着一张脸，心情差到极致。他在医院待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马上返回了咸阳机场。
周启深头也不抬，“密码没变。”
他这阵仗，是没打算让赵西音做饭了。赵西音帮他打下手，后来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响，周启深嫌吵，腰胯就往她这边挪了点，“手机。”
周启深猛地一怔，搁在油门上的脚迅速撤下。
病房里周伯宁的骂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周启深提脚将地上的水桶踹翻，眼里的恶意寒意如开锋的刃，“你自求多福吧。”
周启深没说什么，吃完饭就走。
他手上有鱼血，确实不方便。赵西音伸手进他侧边裤袋，里头沾着男人的体温，她跟触电似的，飞快拿出。
周启深来得快，医院那边也都打了招呼，不然没这么快完事。
不是不要命，从她不要他的那天起，命早就丢了。
把人送到，顾和平便走了。
赵文春病了，周启深忙前忙后。
——
赵西音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去厨房。她会做饭，但也仅限家常菜，做不出花样。水桶里还有赵老师昨天买的鱼，赵西音举着把刀，捉了半天实在无从下手。
芝士浓郁，赵西音搂着他的腰馋嘴，周启深夹了一块递嘴边，“张。”
想起他高三那年，明明可以上清华的成绩，被周伯宁非逼着去部队当兵，十七岁的少年臂膀已逐渐丰盛，敢于反抗。但周伯宁第二天就把他的课本和书包烧得一干二净。
暑气没消，赵西音热得脸红。她转过身看着周启深，真心实意地感激，“谢谢你。”
周启深放下刀，很平静：“没空。”
撞上的那辆车也有违规，但真要划分责任，周启深免不得干系。司机在窗前又敲又比划，凶神恶煞先声夺人。周启深置若罔闻，不开窗，不表态，坐在车里又点燃一根烟。
从西长安街往东，经过首都地心，周启深越开越快，在呼家楼地铁站附近，他靠边停车。方向盘打得猛，砰的一声蹭上一辆右转车辆。
这态度于情于理，总归是受他帮助，一饭之恩不为过。
她哇呜哇呜抗议：“我要吃虾肉。”
赵西音知道，他一向是会做饭的。
周启深下飞机后，直接去了医院。
“后头空调冷，别对着吹风，容易受凉。”
周启深面目沉静，停车，进档。
赵西音樱桃红唇微启，却被狠狠亲了一口。
周伯宁坐在病床上好大一通脾气，护工见周启深来了，实属无奈，“周先生，您父亲弄湿了被褥，却也不肯让我们换。”
她视线一低，愣住。周启深腿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又裂开，白色长裤上全是血。
“我来。”周启深也进了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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