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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冉当时在电话里就跟他急了，两人拌了几句嘴，小丫头竟还哭了起来。
周启深点头，“记得。”
“这车占了一半的道，没让路。”司机懊恼道。
赵西音笑容亮堂堂地看着他，心无旁骛，坦坦荡荡。周启深真被气笑了，哑着声儿问：“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顾和平心里那叫一个茫然。
回北京后，其实他们并没有太频繁的联系，安安静静的不像热恋，周启深脸皮比城墙厚，琢磨着姑娘家的心思，图一时嘴快，反悔也是极有可能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开车去接她，云淡风轻地说：“走吧，去你家。”
男人一过三十岁，肩上扛着的担子不自觉地重起来。为事业，为爱情，为婚姻，为求而不得，生活很公正客观，困难总会均匀洒向每个人。
含含糊糊两个字，伴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格外性感。
周启深牵着她的手，“没事儿，刚才你那个鬼故事，把我毛病全吓好了，现在倍儿精神。”
别看两人之间现在挺轻松，真到了家门口，赵西音垂头丧气，提前打预防针，“赵老师骂人很凶的，你就别进去了，我怕他心情更不好。”
周启深走过来，轻轻将她搂入怀里，下巴蹭了蹭头发，温声说：“上去吧，陪陪爸爸。”
赵文春比他的生父，更像一位父亲。所以周启深是真心真意地敬他。
周启深接得从容，不慌不乱地叫人，“赵叔。”
对方玩儿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不下人面子，装得比对方还热络，“邱子啊！瞧瞧这什么运气，大街上都能捡一兄弟。”
晚些时候，周启深有事要先走，司机过来接他。上车刚转过弯，就和一辆黑色奔驰险些碰上。
——
顾和平笑得招摇，“哪能啊，我是什么人，绝不会让女人难堪。”
顾和平讪讪闭嘴，目光终是变颓废。这模样儿一看，就是欠了情债犯了罪。不用解释，周启深太了解这哥们儿，让他守身如玉，从一而终是断断不可能，和黎冉或许只是有点好感，但黎冉不知不觉当了真。原本约好昨天一块儿吃饭，黎冉打扮得漂漂亮亮，结果顾和平临时一通电话，说有事去不了。
周启深只轻轻碰了下杯，闻了闻酒香，没入口。
一听他这语气，赵西音就知道了结果。
顾和平一听直嚷嚷，“别以为我们听不出来啊，你这是变相撒狗粮。”
他第一次来见家长，是赵西音毕业旅行从西安回来之后。那次在机场，赵西音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我爸爸做的红烧肉很好吃，你要不要来尝一尝？”
周启深额上冒汗，第一印象多重要，立刻埋头苦吃。那晚回去，他抱着马桶吐了大半宿，生生给腻出了急性肠胃炎。
笑容淡得已经收鞘，周启深风轻云淡地说：“不必。”然后吩咐司机，“明天换车。”
周启深笑着挪开目光，坦然道：“是。”
周启深一向看不上顾和平对待男女关系的态度，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都是假的，总有一天被荆棘扎得满身洞。这个道理，是他遇见赵西音后逐渐明白的。
周启深盯着他，不屑一笑。
迟早都要面对的。赵文春以前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恨他。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孽力回馈。
周启深想都没想，直接道：“那你赶紧以死谢罪。”
眼睛弯着笑，嘴角往上翘，乍一看五官标致，发型精精神神，但目光邪魅，揣着多层心思地冲周启深笑，“哟，是周哥儿啊！”
周启深看了眼顾和平，“平日你话最多。”
偷偷问女儿，“真是男朋友？”
赵西音咯咯笑，调皮说：“那我给你下载个APP，每天睡前你都听一则鬼故事。”
赵西音多莫名啊，“去我家干吗？”
“让你平时瞎撩。”老程一点都不同情，“我和周哥儿提醒了多少回，你不是挺自信的么？怎么现在还放不开了？”
“你俩离婚的时候，我也没有怪过你。小西从没提过为什么离婚。”赵文春潸然泪下，情绪控制不住地站起来，赤手空拳地就往周启深肩上砸，“你怎么可以跟小西动手，你怎么能不知道她怀着孩子呢？！！”
顾和平睨他一眼，“你元旦不是在深圳买了套海景房给你岳父大人养老吗，赶紧告诉他啊。人家是千金博美人一笑，你是两个亿博老人一乐。”
老程苦笑，他的烦恼就那么一个，“还有什么，昭昭不愿意跟我结婚，我俩也吵了一架。”
年过半百的老人，背脊已弯，肩膀下沉，抽泣时，颈侧的筋骨突兀分明。生命由盛转衰的凋零，总是特别让人心酸。
赵西音在旁边疯狂摇头，疯狂眨眼，疯狂示意他说否。
周启深心肝颤，眼神写满抗拒。
赵文春昨晚老泪纵横，真是在求他，“启深，我什么都能原谅，唯独不能原谅你伤害了小西。”
老程叹了口气，“别嘲讽。”又问周启深，“你和小西打断什么时候复婚？”
结果晚上，赵老师一见到闺女领回来这么个大男人，表情都傻了。第一眼见，英俊，干净，目光坦荡。赵文春心里就有了数。
当年结婚，赵文春什么要求都没提，不要钱，不要东西，只要他对小西好。周启深自己懂礼数，给了一张八位数的银行卡，赵老师没拂他面子，当时收了，等两人回门那天，还添了十万块钱，作为回礼又还给了周启深。
赵西音点了下头。
顾和平心烦意燥的一个字，“滚。”
赵西音点点头，“接吻。”
两辆车都停在这个位置，中间隔着不到十公分，车轮往里打，都不敢乱转盘子。司机们探出头，审视了一下情况。
周启深撩了撩眼，“你和黎家那小丫头闹掰了？”
冬夜寒冷彻骨，梧桐树落光了树叶，只剩干枯的枝桠随风微摆。
算起来，两人关系的确立，应该就是从那时起的。
赵西音一眼看穿他胡说八道的臭德行，尖尖手指使劲儿戳他硬实的肩，“你个作精。”
顾和平端着酒杯，“大老爷们的瞎惆怅，来来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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