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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起约会吃火锅的时候，赵西音问周启深今年回哪儿过年，说自己没假，得进组。
苏颖“嗯”了声，“你也不用太在意。”
徐锦跟了他小十年，论情分不比顾和平和老程少，他最难得的一点是摆正位置，做一个秘书该做的事。但对周启深的关心是惦记在心里头的。知道他原生家庭不睦，与赵西音离婚后的这两年更是孤寡一人。阖家团圆没他的份儿，不叫过年，周启深前年三十夜都留在公司加班儿。
赵西音摸了摸鼻尖，老实认错，“我有改正的。”
“那肯定。”赵文春笑着说：“带小娃儿识三字经，给他讲成语，大点了就教他练字儿。西儿，你，你也养好身体。”
苏颖面露不耐，“总道歉，有完没完了？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练功房压腿！”
徐锦这是换个说法，变相着抚慰他孤寡老人。
其实也没藏着掩着，要户口本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赵西音点头，“想好了。”
小六哎呦一声操，正下赌注呢！
赵西音抬起头，欲言又止。
赵西音鼻子一酸，把他搂得更紧了些，“然后你也当个好爷爷。”
心怀愧疚，赵西音这天晚上还是去医院再次看望苏颖。
赵西音高兴地推开门，这才看到病房还有一个男人。
——
“陪他？他又不是我爸。”周启深笑眯眯地答。
——
“周哥儿，你不去玩两把？”一个刺青男走过来，面相凶，但对周启深态度异常恭敬。
公事告一段落，徐秘书笑着问：“周总，您今年在哪儿过年？”
“没，我咨询她点事儿。”周启深淡声答。
乔时南接过花，很自觉地出了病房。
赵西音和苏颖对视，眼里的抱歉之意显而易见，低着态度，低着声音，“对不起啊，苏老师。”
——
“我开了微博，关注了好多娱乐号和杂志号，我也关注了您。”在苏颖的注目里，赵西音声音渐小。
“对了，”周启深说：“帮我约一下林医生。”
“我爸说，开飞机来接我。”
按计划，团里过年都不放假，得和剧情组那边对接，做一些正式合拍的前期准备工作。赵西音是无所谓，反正家里近。那些外省的姑娘们就烦心了。
周启深在走廊上，十分不满这大呼小叫，觉得刺耳，“二十五六的人了，能不能沉稳点？”
周启深劈手就去抢手机，没拿稳，“噗通”一身掉进了火锅底料里。周启深想都没想，本能地挡住飞溅的油汤，沸腾的油泼在手背，立刻起了红泡。
赵西音担心极了，起身就要去医院，却被周启深一把拽住，坏笑着说：“你给我舔舔就好了。”
那些年货礼物摊满半个客厅，赵文春嘴上说浪费，眉眼都笑开花了！
哽咽了，赵老师说不下去了。
他脚步顿住。
四十左右，身材高大挺拔，虽能看得出年龄，但也能看出气质。赵西音一直觉得，中年男人最难得的，是不油腻，去浮夸。眼前这位当之无愧。他只穿了一件深色高领羊绒衫，左手腕一块低调的棕色复古表盘，衬得气度非凡。
门缝开了，苏颖听见声音，看见身影，叫她：“进来吧。”
小六立刻嘿嘿憨笑。
“嗯？什么？”周启深脸色骤变，“你说你在哪？”
赵西音的眼神始终坦然。
小六吐词清晰地重复一遍，“嫂子打给你的！”
苏颖淡淡道：“我丈夫，乔时南。”
周启深昨天晚上的航班飞咸阳机场，走之前，他还挺有心地去了一趟赵西音家，礼物装了一车，还要从博物馆拍下来的一套乾隆时期的纹笔洗。赵文春识货，拿着端详了很久，问他多少钱买的？
赵文春拍拍她的手背，“爸爸会的，爸爸还得看着我家妞妞结婚生子，当个好妈妈。”
她没事先联系，一个人悄咪|咪的，踟蹰在病房门口。后来护士进去，边开门边说：“请问你找哪位？”
赵西音走的时候，苏颖不热情，她趴在门口又回望一眼，恰好对上苏颖的视线。赵西音灿烂一笑，一溜烟儿地跑了。苏颖独在病房，终也露出笑容。
赵西音很认真地听，也很理解。
苏颖过敏得在医院住一周，她也是奇葩体质，敏感、反应强烈、还持久。团里的彩排又耽误下来，换做别的人，估计早被问候祖宗十八代了，但剧组那边非但没有抱怨，还三番两次派高层过来慰问。这些消息，赵西音也是听团里人说的。
得了，又变冰山美人了。
父女俩对视，拉锯，一个在门口，一个在卧室，中间隔着不过两三米，却像一道震动的鸿沟。不知道它是要紧紧修复，还是拉开成万丈深渊。
周一早上，周启深参加人力资源部的薪酬核算会议，余一周就是农历春节，所有工作进行最后收尾，几乎每一天都有数个会议要出席。周启深审看了奖金发放明细，同比略有增幅，大头主要集中在业务部与工程技术部。批改几处后，简短结束。
周启深失落了一下，也就无所谓了，“我回西安。”
周启深无奈道：“疼。”
他横躺在长沙发上，坐没坐相，睡没睡相。仗着腿长，直接搭在对面沙发扶手。双臂枕在脑后，衣摆往上露出一截劲腰，隐约可见人鱼线的始端，两条渐深的弧。
抬头看他一眼，周启深心里明白了。
赵西音没再否认，垂着头，脸上带笑。
周启深的事业根基虽在北京，但西安也不是全无人脉。多年经营打点，周启深可谓面面俱到。回家过年不过是个形式，在周伯宁那儿妄想什么天伦之乐，周启深基本连家都不会回，销金窟里耗着，照样自在。
赵西音没动，把手背在身后，只探进脑袋，小心翼翼地问：“苏老师，您对百合花不过敏吧？”
“晚宴五点半开始，您四点半就要出发。”
周启深咬着雪茄，拿手机玩了会庄闲，一手两万筹码，连赢五六局。
赵文春语气平平，“这种事，不应让女孩儿来说，他要有心，就该主动给我一个交代。”
晚八点，周启深还在西安城区待着。
“那你怎么回去？”
赵西音说：“您没那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