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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笔资金呢,闲着也是闲着。但毕竟几千万的投资,慎重点您也能理解吧?”
正说着,楼梯想起急促脚步声,周启深肃着脸,外套脱了,只着一件深灰羊绒衫,大冬天的,他竟跑的满头汗。戴云心就在他跟前,周启深正眼不瞧,只隔空与孟惟悉略一颔首算是招呼。
“还好?”周启深走过去,蹲在地上,揽了揽她的肩膀。
赵西音看到熟悉的人,情绪没那么绷了。
周启深蹲下来,扯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平静道:“再打我女人主意,你试试。”
听出了不对劲,顾和平立刻正了语气,“出事了?”
徐秘书办事效率快,不到三分钟就回复:“周总,我问了,剧组那边说,小赵中午就回镇上宾馆休息。她今天淋了雨,应该是累着了。”
孟惟悉站在旁边,心底一沉,他甚至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声响。
赵西音刚结束一场雨景的拍摄,这真是遭了大罪,本就衣着单薄,还要在雨里起舞,风沙一吹,她整张脸都成了泥。苏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在场边裹着棉衣打颤。
皮肉筋骨被戳穿,甚至能听到刀尖刺进桌面的钝响。
他当过兵,身手了得,这一把力气是用了十成,庄邱踉跄倒地,脑门儿“咣”的一声磕中桌沿。眼前一黑,还未缓过劲来。周启深一手扯住他的手腕,一手挥落桌上的碗碟餐具。
赵西音摇摇头,“不怕,我知道您的私事儿也不少,我要是记者,会更喜欢报道您吧。”
周启深打开皮夹,一摞红钞递过去,“快点。”
——
周启深先是拧门把,从里面锁起来了。
拍摄第七天,按计划安排,团里参演的其它舞蹈演员飞抵青海,开始群戏的拍摄。赵西音成天在拍摄地,冻得快要晕倒,还是岑月主动找的她,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赵西瓜!你瘦啦!”
“懦弱,没志气。”戴云心不满不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从小教你的话都忘了?”
这一遍,终于过了。
“当然。”
农历年后,天气阴晴不定,头一天还是雾霾弥漫,是夜大风一吹,次日又是湛蓝澄澈的天色。
赵西音犟着一根筋,不争不吵不妥协,跟他沉默对峙。
他秘书八面圆通,此刻也是无奈道:“真没法儿了,庄总。再往远去还有七八十公里,明儿您还要过去开会,赶不上的。”
百爪挠心,惶惶不安。
孟惟悉站在一旁,几番打量,微微皱眉,心里隐隐不安。
庄邱松口气,以为这是给他的台阶,“纯属误会,我手劲儿重了点,周哥儿你也知道,男人没轻没重。”
戴云心拿着大衣搭在她身上,又是递热水,又是扶着她,守在片场一上午,关心切切。换了衣服,休息棚里开着电暖炉,把赵西音的脸衬得红扑。
岑月裹得巨严实,“我天,这儿这么冷,你们就拍了这么多天呐?”
周启深直接撂了电话,不怪他,怪自己。
顿了下,苏颖直言不讳,“与戴老师签合同的时候,一码归一码,别感情用事,找个专业律师,慢慢把条款过一遍。她若真是为你好,一定足够理解和支持。”
周启深把她被庄邱扯乱的头发慢慢整理好,一下一下,动作又轻又慢。他望着赵西音时,目光平静,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笑意。从进门起,一直没有看过别的人一眼。
言简意赅的通话结束后,周启深头疼得实在要炸,蜷着手指,靠着椅背闭目吐气。破旧的面包车隔音效果差,他顿时心烦意燥。却听到旁边的女司机忽然说话,“那个酒楼在格尔木有两家,同名。你问清楚了没有,到底是哪一家?”
周启深神色缱绻温柔,笑了笑,指腹轻轻刮了刮她鼻子,“这么呆,不认识我是谁了?”
周启深拿起那把刀,放在手里把玩。
周启深握着汤勺一顿,看着赵老师殷勤的模样,好像是嫌弃他身体有多不好似的。
孟惟悉停下脚步,语气寒森森的,“戴老师,您不知道怎么了不要紧。周启深也快到了,他到了后,您就会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
戴云心狠心道,“就今天,反正有车过去,不用走路。”
苏颖蹙着眉,稍稍设想一番,提醒说:“不经常,已很是让人印象深刻了。”
赵文春点点头,“好,好。来,再喝一碗汤,补补身体。”
“但我回北京还没两个月,确实诚心想交戴老师您这个朋友。您是大师,是伟大的艺术家,我面儿有光。”庄邱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只要您愿意帮我一个忙,那么一切都好说。”
周启深转过身,猛地把庄邱拽到桌子上。
戴云心皱了皱眉,“你现在陪陪我都不愿意了?”
孟惟悉神色冷然,不应不答,径直朝最里走。
当地一家海鲜酒楼,上三楼,戴云心推开包厢门,早到的庄邱立刻站起身,笑脸投向赵西音。
周启深干脆利落,“她生病了,不会无缘无故往外跑。”
周启深食量大,吃得多,三碗饭后还能喝两碗汤。
庄邱僵硬地勾了下嘴角,见风转舵,“周哥儿,孟总,我是欣赏小赵的,一起交流交流……”
说完,苏颖就回了房间,而赵西音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她真不是装,起身的时候,眼前一片黑炫。
周启深站起身,一派闲适,颇有几分亲近和解的意味,笑得滴水不漏,慢慢踱步去桌边。
赵文春明天就要回学校上班,趁着都有空,让周启深来家里吃饭。
戴云心几不可微地皱了皱眉,“她不一样。”
赵西音脸红,眼也红,都是不正常的潮红。连看到周启深时的惊喜和悸动,都变得有气无力。
孟惟悉心一凉,又觉得庆幸,还好,人还在酒楼,这儿不是能办事乱来的地方,证明她人身至少是安全的。
上一秒的咒骂犹在耳边,“你这什么贞洁烈女,吃个饭也这么摆谱儿!真当有人给你撑腰啊?天高皇帝远,他还能从北京飞过来不成?爷也不要你干吗,酒一杯酒,喝了,爷就放你走!”
戴云心向前一步,试图把事圆了,轻松道:“拍摄太辛苦,小西瘦了好多,我带她过来改善伙食,这不,碰巧遇上了庄总。有误会的地方,说开了,说清楚了就好。”
赵西音心无旁骛一笑,“谢谢师傅。”
赵西音愁眉苦脸,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拍电影也太难了,这一部结束,我再也不进这个圈子了。”
下车前,戴云心说:“包就放车里吧,拿着费事。”
岑月嫌弃的切了声,“臭屁。”
孟惟悉对右边抬了抬下巴,两个男人齐步往那边去。
——
上车才发现,司机竟是个中年女人。
屋里景象让周启深一下子晕眩。赵西音红着眼睛,蹲在地上。庄邱站在她旁边,凶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敛,扯着她的头发用力往地上拖。
青海。
油门轰鸣,卡宴风驰电掣驶出,卷起地上阵阵黄沙。
这会儿,周启深和孟惟悉同时出现,庄邱人都傻了,揪着她头发的手也忘了松开。
同一时间。
苏颖说:“知道了你这么多秘密,就不怕我发个微博告诉记者什么的?”
十分钟后,赵西音擤着鼻涕,晕晕沉沉地随她出门。她上车后还给周启深发了条微信,“感冒了,好难受[哭哭]。”
终于,通了。孟惟悉却不说话,一贯的沉默以对。
孟惟悉冷眼进大门,庄邱秘书赶紧迎向前,笑得没事人一样,“孟总,您是过来办事儿还是……”
资金再不到位,后续的制作、档期都会受影响。
不再闹,赵西音问:“这次除了舞团,还有谁来了?”
赵西音迎着风,做了一个张手跳跃的动作,身姿轻盈,像要飞的燕,“我一直都好看的!”
周启深安静地听。
孟惟悉拿出车钥匙一路跑,边打电话边发车,“我要戴云心的地址。”
“你多吃点鱼,羊肉温补,也多吃点。”赵老师慈爱善良,疼这些晚辈。
周启深哑着声音,竟有了一丝相求的情绪,“孟惟悉,帮我个忙。”顿了下,他说:“赵西音出事了。”
某些男人骨子里的贱性,就用来恶心人了。
这话说得现实,挑中戴云心的那根刺,她笑容讪讪,洗耳恭听。
“他见过小西,但小西不知道你俩的关系。”
“庄邱做投资,认识不少人,受邀去青海。”
他目光狠厉,杀机尽显,举着那把刀就往庄邱后背上残忍地扎下去!
“一样的我也看不上。”铺垫了这么多,庄邱耐心已到极限,神色狠厉道:“戴老师,我是有诚意的,既然志不同道不合,那那笔投资就没得谈了。”
周启深深吸一口气,绷着声音说:“我联系不上小西。”
岑月鼓掌,“他好厉害诶!”
周启深又打给秘书,问:“青海这边剧组的工作是谁负责?给他打个电话。”
下午一觉睡过去,还真被戴云心说中,赵西音醒来头疼欲裂,感冒了。戴云心掐着点来找她,赵西音脸都是白的,苦苦道:“师傅,我不太舒服,改天再陪您行么?”
每多看一个字,周启深的惧怕就多一分。是他疏忽了,是他疏忽了!这段时间忙项目,根本无暇顾及庄邱。
“嗯?”
一遍,两遍,三遍,周启深不停打。
话未说完,就被孟惟悉一把掐住了喉咙,半截手指陷进肉里,留了三分富余给他说话。孟惟悉一字一字问:“赵西音在哪里?”
四十分钟后,轮胎摩地的刺耳声响起,一个急转弯,卡宴往右斜了斜。这动静在小城黑夜格外惊心,酒楼大厅许多客人频频回望。庄邱的秘书见到孟惟悉从车里下来,脸色顿时一变。
漫长的思考后,戴云心别开脸,咬牙答应,“一顿饭,就一顿饭。”
“下午四点多。”周启深说:“明儿上午有会议,实在走不开。”
庄邱惨叫连连,跪倒在地。手背上,只看得见刀柄,没几秒,血顺着手腕越流越快。他不敢动,疼得嚎叫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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