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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睡过一觉似的格外精神。梁叙问她脑筋急转弯,余声一直没有猜出来。后来直到睡下还在研究,为什么人死前会说我好冷。
“我给你一年时间。”陆雅上飞机前说,“到时还未成气候就别怪我带她走。”
梁叙一下子就笑大了。
半个多小时后,余声从教学楼里出来了。
陆雅整理好妆容慢慢走去落地窗前。
梁叙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手。当时他们已经走到足球场附近,那边有一个大屏幕正播着午间新闻。台上的男人搂着一个漂亮模特配合记者拍照,提及薛氏房产业男人说会考虑继续和魏然兄合作。
他想起那天接到电话去机场附近见陆雅,女人的眼里充满着哀伤。他们谈了一个多小时,从余声喜欢的一切开始说起。
那会儿余声已经和梁叙回到了红砖胡同。
地下乐队的比赛也开始提上了日程。
北京赛区晋级名额只有十个乐队。
酒店楼下有几辆汽车开走了, 路边人流量并不是很大。过了一会儿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视野里, 陆雅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一滴泪。
有些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张魏然扯了下领带,偏过头去看窗边的人。
她和陈天阳走在一起,后者看见他摇摇手先走了。余声慢吞吞的朝他走了过去,两个人沿着校园路往外走。梁叙走在她右边,左手牵上她的。
梁叙看了她一眼,轻声‘嗯’了一下。
一场意外的鱼水之欢就此搁浅,张魏然退开到一侧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解决的, 虽说都各自单身却依旧没有过自由。
余声去了教室开班会,他站在外头等。
余声依依不舍的从门口进来坐在小凳子上,用勺子往嘴里搁了一块芹菜馅儿饺子。然后听见梁叙说胡同里两个老人黄昏恋,好像下个月就办婚礼。
翌日天还暗着楼下就嚷起来。
张魏然就那么站了很久,女人也同样的姿势站着。有些感情太沉重说出来就跟泡沫似的容易碎掉, 半响过后张魏然掸了两下西装外套转身向门口走去。
余声:“……”
梁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了,他本来想走过去叫她却看见姑娘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她走去安静的地方喊了声‘妈’,然后他就什么都没有听到了。
张魏然的脚步虚停了下右拐不见了,走廊上的那几十步里给助手拨了个电话。短短几句没有任何声音起伏, 这些年所有的事都变成了一句‘江司, 以后别再给我安排了’。
等老人搀扶着走了, 陆雅拨了个号。
“老师怎么说?”他低头。
“走吧。”他嘴角噙笑,“余大小姐。”
梁叙闷声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余声第二天一直在睡不想起床,梁叙中午接到个电话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饺子。余声正穿着睡裙抱着胖猫在浇花,一帆风顺有两束都开了。
然后再坐公交汽车去琴行那边,右手虽然不行但他最近开始尝试左手。余声有时候忙会直接住在公司宿舍,不忙了就会立刻赶回来。
梁叙摆好小桌板叫她:“吃饭了。”
“三个月前我看见镜子姐了。”余声目光凝视前方,“她已经离开北京了。”
梁叙摸了下鼻子,侧过头又笑了。
楼下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热闹起来,房东老太太笑呵呵的大着嗓门说话。余声放下喷壶抱着猫去门口望了一眼,院子里好几个老人站在那儿。
胡同里响着炮竹声小孩欢呼着往院子里探头。
“我今天遇见一个熟人就在医院门口。”她对他说,“几年前火车上见过也拿着吉他还哄我说不哭。”说完歪头一笑,“巧吧?”
余声泄了气翻了他一眼从他身边径直走过,梁叙笑着跟了上去。那段日子他的胳膊使不上力弹不了吉他,为了不闲着便在胡同附近找了一个网管的活儿。
张魏然离开后陆雅依旧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目光看着楼下夜色里某处远方。一对年轻的男女依偎着走在一起, 花树公园的路灯下两个老人坐在长椅上说着话。
听他说完余声抬眼瞪了他一下,烛光照着两人的侧脸像一幅温和的画。梁叙问她现在困不困,她说不困话似乎也多了起来。
蜡烛全被点亮了,将房子照的通红。
“还有那个王八岬。”余声停下脚步,咬牙切齿的说,“以后别让我见到他。”
世界好像霎时安静了下来。
梁叙微微蹙眉:“那时候哭什么?”
梁叙松了一口气:“小伤。”然后坐去床边,余声将他的绷带轻轻整理了下。她的表情很平淡没什么波澜,低着头的样子乖巧极了。
“什么都没发生过?”张魏然缓慢的说, “你一个人还没过够是吗?”陆雅没有说话, 张魏然一直望着那个背影又提醒道, “我已经不是他的学生了,陆雅。”
女人像是一颗冰冷的石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