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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叙沉默着走近也蹲了下去。
长长的巷子破败陈旧连个像模像样的路灯都没有，他们俩靠着墙面对着面蹲在地上抽着烟。梁叙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一只手将烟往嘴里送。
“不是很好。”他淡淡的补充道，“你这两年忽冷忽热又是谈女朋友。”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能好吗？”
“这个不能和我抢啊。”陈皮操着筷子在锅里占领盆地，“哥们最爱。”
余声抬手握上他的筷子，梁叙看过来。
梁叙看着面前这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一抽，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思想里除了前途之外的李谓。想当年这厮毅然决然的放弃音乐转而学医，发誓要做白求恩那样的人。
“你这性子闷得不行那家伙又心思太重。”陈皮静静地说，“你们俩跟玩捉迷藏似的闹到最后只能两败俱伤。”说完周显又将头低了回去，陈皮问，“有意思吗？”
“一个十块。”他说，“要不要？”
周显募得一惊，抬头直视。
白净的月光下街道上有两个人影，深夜的路灯晦暗却充满了安详平静。他们一个蹲在地上一个站在对面，像屹立了很久的石头桩。
从赛场出来她就一直扮演着合格的女朋友的角色，什么也不问一个劲儿的说着题外话想方设法逗他。事实上梁叙对第一场失策倒不是有多沮丧，可看她这样拼命帮他掩饰心底都在颤动。
“我想吃那个饺子。”她眼睛确实盯着盘子, “你给我夹。”
“不是饿的不行。”梁叙皱眉, “才吃了几个？”
周显的双眼似乎有一些湿了。
余声听到后面熟稔的那三个字噗嗤一声笑了。
第二轮的第一场比赛简直惨败。
梁叙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霎时的不耐烦烟消云散。他吊儿郎当的挑了下眉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好一大会儿。
后者一直低头吃着没怎么说话。
快到旅店门口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梁叙掏出一看意料之中的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了一下。余声扫了一眼他的来电显示，将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回来然后拿过他的吉他。
梁叙和陈皮站在门口抽烟, 走廊上时而过去几个目光投过来的身影。即使第一时间找人撤退网上那些消息，可浏览过的人数众多已经来不及。
这个时候似乎说话都变得多余。
“来都来了。”梁叙良久后才淡淡出声，“怎么不找他去？”
“有事和陈皮说。”他低头轻道，“别等我早点睡知道吗。”
“蹲这儿不累吗。”梁叙站了起来掐掉烟，“喝酒去？”
火锅还在跐溜的翻着滚冒着泡，房子里又安静了下来。陈皮知道有很多事儿得自己做决定谁也替代不了，作为朋友说句良心话也是应该的。
锅下的酒精还在剧烈燃烧着，汤和菜被煮的呼噜直冒气。窗帘半拉着有不算温暖的光落进来，将他们的身影衬得有些落寞起来。
梁叙抬眼：“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在乎。”
“那会儿是很饿呀。”余声胡搅蛮缠的解释, “现在又不饿了。”她说完很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睛看他, “不行吗？”
那时日子已接近清明节。
陈皮不乐意做电灯泡先回了，梁叙和余声慢慢的走在后头。他们乐队抽到的对战时间是那天下午的四点半，等折腾一番再到现在上海的天色都黯了下去。
月亮慢慢从云层里爬了出来，不知道哪里飘来的雾挡住了天空衬得月光不太清晰。梁叙说完看着她进去才转身一面接通电话一面往反方向走去。
“别蹲这儿了。”然后听见站着的说，“我们走吧。”
“别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陈皮淡淡一笑，“老子长眼睛干啥的。”随即目光落在周显身上，“你还不认识他我就知道了。”
陈皮看了窗外一眼往外走去，门口又停下。
“去吧。”她说，“别太晚。”
他们仨抱着吉他找个鸟多林子大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天，直到夕阳从天边悄无声息地落下去。陈皮摇头晃脑说栋笃笑，李谓盘腿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弯腰肚子都乐涨了。他靠在一棵树下抱着吉他给那俩配乐，抬眼便记住了这里的山山水水。
梁叙好笑：“您说什么都对。”
好像那个时刻没发生过让人伤心的事。
老谭什么都没有要求依旧周显主唱，梁叙的架子鼓敲得噼里啪啦特别带劲。在第二场的比赛里他们加入了一点淡淡的后摇，周显又变成了那个没事人唱起崔健的死不回头还挺像个‘文弱’的疯子。
远方有红外线的光时而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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