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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他松口给个准话,徐鲁一直绷着。听到他忽然问起这句无关的话,一时有些拿不住这人在想什么。
她一路蹦蹦跳跳,看起来有点傻。这事搁别人身上早哭去了,从江城一线调去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凉小县城,搁谁都受不了。
她正要开口,听他道:“一晚上没睡,还真是有点饿了。门口那些小吃摊味道怎么样,帮我去买一份。”
徐鲁不明所以,将文件拿过来翻开。里面夹着一张纸,是一张特派她去矿山电视台的临时决定。她一愣,倏地抬头看陆宁远。
徐鲁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看起来竟然还有些一些忧伤。陆宁远蓦然愣住了,他吸了吸脸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徐鲁像打了鸡血似的,屁颠屁颠的回自己办公桌收拾东西去了。这一收拾还真有一些不舍,毕竟在这地方呆了四年,收拾完只装了一个小纸箱。
“没什么就不能回来了?”
陆宁远看她一脸憋屈的样子,笑道:“回去也是一个人,还不如来这,至少有工作忙,不至于太无聊。”
“够吗?”徐鲁探过来问。
“背菜单呢。”他好笑道,“我履历记那么熟,背个菜单对你也易如反掌,看来记性还真是不错。”
徐鲁:“嗯。”
寒暄了一会儿,陆宁远才挂断电话。他站在窗前往下看,没多久就看见徐鲁拎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和陈叔笑着打招呼。
徐鲁深吸一口气。
陆宁远等她说完,笑了。
“别,又是火车汽车公交车,还得爬座山,回来不得废半个月。”方瑜哼一声,“你回来看我。”
方瑜不说话了。徐鲁也不说了。两个人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起吸气呼气。外头的天还亮着,夕阳照了进来,打在墙面上。
“去那儿干什么,拎这么一大箱子。”师傅说,“那地方破旧的不行,没一个做实事的,都是样子货。”
徐鲁:“豆腐脑和酸奶。”
徐鲁将袋子拎到他待客的桌上,说:“我还怕不够,这些小吃都不管饱。”
徐鲁坐在车里看窗外,冷凄凄的样子。这是她拼死拼活争取要来的地方,可一到这,她的心也跟着凉下来。
说完从钱包了掏出两张一百,放在桌上给她。
陆宁远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一瞬间有些动容。他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按了内线吩咐道:“召开编前会。”随即挂掉看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过了会儿,有个房子发出乒乓声。谈话中断。江先生进了那个房间,他站在客厅等,听见屋里一个女孩子没有生机的声音,轻轻地,像是怕吵醒谁的样子,说:“爸,我不想念书了。”
等到站定她抬头,陆宁远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桌前放着一杯咖啡,穿的还是昨晚的衬衫,领带已经卸了下来。
江城最近天气多变,中午还是艳阳高照,晚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徐鲁离开的那个上午,天气刚刚放晴。
他看了她一眼,轻嘲道:“来这么早?”
徐鲁抿嘴不吭声了。
“你平时都吃什么?”
“那就陪我吃。”
徐鲁听出那话的意思,也不反驳,将包里的一厚沓材料放在他办公桌上,然后退后了一步站好。
徐鲁:“好。”
那晚徐鲁准备了很久,五点就去了报社。
“内部早传开了,说你顶撞上司,不服管理,没功绩没贡献不团结没合作精神,没开你算不错了。”
徐鲁问:“您想吃什么?”
“上面拨了几个人去地方上调研,矿山有一个名额。”陆宁远此刻目光冷静,语气严肃,话到这又变轻佻了,“连续半年没有做过什么功绩,提早收拾东西报道去吧。我说过,报社不养闲人。”
“我昨晚也说过了,这个事儿我查定了。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做,没什么好怕的。”
“那地方苦得很。”陆宁远说,“受了委屈别找我哭就行。”
徐鲁无话可说。
方瑜朝她走过来,接过她怀里的箱子,随口问:“想吃什么?”
徐鲁乐了一下。
“疯了疯了。”方瑜哀叹,“你这女人真是疯了没救了,这一去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你知道吗?万一一辈子扎根到那儿你想过没有?”
陆宁远:“随便。”
陆宁远坐回到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想起有一年从北京回来去拜访著名文学家江河,一进那个家就感觉到异常的温馨。屋内很寂静,他们坐在阳台谈话。
方瑜嗤笑:“出息。”
徐鲁立刻摇头:“我饱着呢。”
徐鲁拉着箱子出了车站,四处望了望。已经下午六点,夕阳还挂在天上,火辣辣的烤着这座山城。她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她看向窗外,身后远处有几辆红色卡车慢慢开过来,靠的近了,才看清是消防车。速度很快,倏地就从她眼前开了过去,整整齐齐划开了一道路。
大爷给她开了门,又叹息着道:“我干的就是这活,你们才辛苦啊。昨晚十二点多陆总又回来了,我看楼上那灯亮了一晚上呢。”
“太少了吧,我饭量比较小,您肯定不够。”
徐鲁笑笑:“您辛苦了。”
徐鲁敛眉:“我没那么想。”
徐鲁说:“知道。”
徐鲁推开门,反手关上。
他确实看着很疲惫的样子,跟她说话笑起来眉眼也有些倦意。徐鲁看了一眼桌上他的钱,没动。
陆宁远问:“死也不怕?”
徐鲁眉头皱紧,将头探出窗外看。路边的行人都让开了一条道,指着前方的消防车说话。隔着灰尘和人流,徐鲁看到了四个字:矿山消防大队。
他说这话语气很淡,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昨晚跟我讲道理剑拔弩张的人哪去了?”陆宁远笑,“今天说话倒没那么带刺,我还有些不习惯。”
“放假了你可以来看我。”
他将纸巾往袋子一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
徐鲁笑,不置可否。
“我是有多能吃。”他说,拎出一份豆腐脑放她跟前,“这个归你。”
徐鲁应着:“行。”
徐鲁没明白他的意思。
她缓缓开口:“会怕疼。”
徐鲁哦了声:“你怎么知道?”
她抱着箱子出来的时候,方瑜站在大门口。
墙上挂了一张合照,中间的女孩笑的极甜。
徐鲁:“都吃过,每天换着吃。”
陆宁远吃的差不多了,用纸巾擦了擦嘴,这才看她。徐鲁正襟危坐,盯着他看,眼睛瞪得圆圆的的样子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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