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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鲁跟着他下了车，见他停在一个路边的摊子跟前。摊主是一对老夫妻，卖着米线包子还有里脊烤冷面。
陆宁远笑了一下：“有人喜欢吃这个，偶尔吃一次，还不错。这家提供茶水，枸杞有助舒缓经络。”
陆宁远看着她又笑了笑：“行走是少数人干的，现实还是很残酷。”
路还堵着，车子一步都走不动。
吃完饭，陆宁远送她回家。太阳下了山。路灯亮起来，摆摊的人大都走了。街道慢慢静下来，只有汽车来来往往，还有下班的行人。
徐鲁：“粗茶，残日，下乡里。”
他继续道：“游历也好，流浪也罢，行走的意义并不在于你见识有多广，走了多少路，从这个地方去了那个地方。”
“他把房子和钱都留给了妻子，自己没有工作，过的很差，每个城市待十天半个月就去下一个，还在终南山拜了师。”
于是她问：“那人后来呢？”
徐鲁低头用手盖住脸，只觉得很疲惫。她抬手捋了下头发，注视着前面的车龙，有些无神的靠着窗。
陆宁远道：“往日。”
徐鲁问：“那是什么？”
“斯特里克兰？”他揶揄。
陆宁远说：“和你没关系。”
徐鲁不问了，专心吃饭。
陆宁远慢慢开着车，说：“这事儿你别跟了。”
“看到什么了？”她问。
徐鲁尝了两口，味道确实不赖，又多吃了几口。坐车的时间太长，也的确饿了，她一直低头在吃。
陆宁远看她一眼，沉吟片刻才道：“白血病，南坪人，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并不多，再加上名字基本可以确定。”
陆宁远看了她一眼，对老板道：“各样来一份。”
陆宁远淡淡道：“不重要。”
他和你说话的时候，温和不张扬，有时候冷下脸又很难接近，难得讲道理，偶尔也严肃，却也真是耐心的很。
陆宁远笑了一下，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落向她身后，眸子微微动了动。徐鲁回过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徐鲁呆了好大一会儿：“怎么……”她脑子嗡了一下，嘴巴张开又闭上，良久才提着心道，“是自然病逝吗？”
“能否再具体？”
徐鲁问：“哪个医院？”
徐鲁眼眶瞬间湿了湿。
陆宁远“嗯”了一声：“临时决定，这几天应该都不在江城。”
又重新融入这座城市，堵着的长龙，明亮的霓虹，喧嚣的街，徐鲁总觉得心里还是空空的，落不下地。
徐鲁：“人到中年泡枸杞。”
正是下班的点，路上有些堵。
她和陆宁远的新闻观一直不太对付，他要的是真实客观公正，永远理智。前一条徐鲁还会践行，理智不太好做到。
老板娘端上来一屉包子，热腾腾的气噗噗往上冒，隔开两人对视的目光。
徐鲁讷讷的“哦”了一声。
徐鲁目光收回，看着陆宁远。
等夕阳跑到她的头发上的时候，陆宁远才开口问她：“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徐鲁冷静道：“为什么？”
陆宁远说到这笑了声：“他说他要游历人间。”
她靠着窗，看着外面。
陆宁远就这样静静看着。
徐鲁扭过脸，不说了。
她憋了一口气坐好，将脸转向窗外，见这方向不是去报社，也不是去她家，又回头看陆宁远：“我们去哪儿？”
半晌，陆宁远说：“那小孩，昨晚病逝。”
徐鲁有样学样：“可否具体？”
她以为陆宁远带她去的会是什么大餐厅，没有想到他将车开到江城一条街的主干道，停在路口。
徐鲁唉了一声，说：“方瑜可是毛姆的忠实书迷。”
徐鲁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解，心里冒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轻轻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徐鲁书生气答：“人间。”
陆宁远笑：“还有一种。”
徐鲁灵魂一跳，歪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徐鲁也楞了一下, 怎么是陆宁远？！
他说“跳楼了”这三个字时候，很轻。
陆宁远开得很慢, 又打开车载电台，有舒缓的轻音乐流淌出来, 车里一下子感觉到些温和。
他动了两下筷子，就不吃了。手机响起来，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陆宁远笑笑：“人人都向往自由，从这个地方跑去那个地方，就像很多人喜欢西藏，总觉着那地儿能洗礼你，那就去，可是去了，还得回来，回来后呢？”
她说完倏地闭上嘴，又是方瑜干的？！
“怎么能没关系呢，我要是早一点找到她或许会不一样。”徐鲁自嘲，“可我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
徐鲁问：“方瑜出采访去了吗？”
徐鲁皱眉：“那会儿怎么不说？”
“这家味道不错。”陆宁远说，“尝尝。”
陆宁远：“新闻不需要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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