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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总觉得,如果见到了他,便能想起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门里空空,没有人。
阿绣突然心悸。
伤了公子的心,害死了老爷子,最后还逃了。
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病成那样,是否还能逃,还敢逃,答案对比鲜明。
秋姜感觉自己心中的火苗汹涌澎湃地冲出来,却撞上冰层刺啦一下全灭了。
秋姜面无表情地听着,一言不发。
“是!”秋姜咬着嘴唇,不屈道,“我哪里得罪了大夫人?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种地方一辈子?!”
月婆婆将药捧到秋姜面前,秋姜却一滚,从榻上摔了下去。
风小雅的表情再次恢复成冷漠,甚至比之前更阴沉,还有点生气,却不知是气她还是气他自己。
想到自己也要跟着在这冷得要命的山庄里耗一辈子,阿绣就十分绝望。
天上地下,所有光束华彩,尽只照着他一人。
年初的时候大病一场,醒来后头疼欲裂,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秋姜却早已从月婆婆和阿绣的私下耳语中得知:风小雅拒绝来看她。
时光荏苒,很快过去了一年。
风小雅定定地凝视着她,却不说话,最后还是灰衣随从捧着煎好的药回来,打破了僵持。
不会吧?阿绣想:公子真的喜欢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啊?
“公子?”灰衣随从不明所以,转身把药递给月婆婆,示意她去喂药。
月婆婆和阿绣闻声匆匆赶来,冲进房间时,看见的就是秋姜又一次地摔在了地上。
当天晚上没有月亮,雷声阵阵,下了一夜的雨。
阿绣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心脏扑扑乱跳:太、太……太俊了!
“要不,再去求求管家,求她去公子面前递个好,只要公子能来看看夫人,没准一切就还有转机……”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仍执着地想要见一见他。
她听阿绣抱怨说这个月的炭用得特别快,全烧完了,因此,屋子冷得跟冰窟一般。
风小雅来到榻旁,他的动作很慢,走路的姿势也较常人不同,像是拖着千斤重担前行,十分吃力。
秋姜听闻声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双因为冷漠而显得极为深邃的眼睛。
月婆婆叹气:“公子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许给他放鸽子,可我看夫人这状况……怕是熬不过这几天了……”
“我不可能接你回去。”
她一直想见风小雅。
秋姜始终苟延残喘、半死不活地活着。
因此,这些天,她一直静静地坐着听。
除了她,陶鹤山庄里还有好几个同样失宠的侍妾,但彼此独门独院,相距甚远,从不往来。
阿绣生气道:“哟,还闹脾气不吃?那就永远别吃!”当即把馒头和米糊都端走了。
阿绣说到做到,自那之后,再不进屋。
跟公子一起来的是个灰衣随从,身形枯瘦,同样不苟言笑。他走上前为秋姜搭脉,片刻后回禀道:“惊风着凉,寒气入体导致,不是什么大病。”
云蒙山的七月还算暖和,但阿绣已囤了许多柴火和炭,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寒冬。
她们从前背后议论她,都说她可怜。现在,都说她可恨。
阿绣屏住呼吸,不敢再看,低头守在门旁。
该随从便跟着月婆婆离开了。
再过来是午时,她端着随便糊弄的米糊走到廊前,发现馒头还在地上,没有动。
也是,区区一介妾室,气死了公公,按照律法都可以处死了,风小雅不杀她,只是将她软禁在别苑,已算仁慈。
高烧不退,浑身战栗,米汤难进。
然后又想:怎么还有脸逃?果然是个不安分的贱人!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试着抬动手臂,慢慢地、一点点地抓住窗棱,就差一点、差一点了……
当晚秋姜就病了。
月婆婆和闻声进屋的阿绣都吓坏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侍妾敢这么跟主人说话。
秋姜没有动。
秋姜静静地听着。
而比眼睛更冷的,则是他说出的话语:“你故意生病,好让我来看你。如今,目的达成了。”
月婆婆掀开她的衣服,果不其然地看见她身上又多了几块青痕。
“拿什么做什么,叫我们一声便好。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别逞能啊!”阿绣带着几分埋怨地将她抱起来,十六七岁年纪,力气倒是很大,抱着她回榻,半点不喘气。
阿绣很是震惊:“婆婆您养的鸽子原来是做这个用的?”
可现在知道了,一切不过是虚幻一场。
她想见见风小雅,但月婆婆几次递话过去,都没回应。月婆婆每次给找的理由都不一样,什么公子可能还没消气,你再等等;公子太忙最近没时间,你再等等;公子也病了出行不便,你再等等……
秋姜就在冷水冷饭中,饥一顿饱一顿地慢慢熬着。
到了第二天,月婆婆问道:“怎么还不去给夫人送饭?”
阿绣心中哼了一声,马上就是中元节了,主家那边该祭拜相爷了,这女人还有脸哭呢!
“你想要什么?”风小雅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绣花参佛也就罢了,酿酒一说从何而来?
“因是家丑,所以瞒下了吧?十一夫人生得一张老实面孔,没想到竟是个毒妇!竟敢污蔑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一生廉洁,为国为民,怎么可能跟大夫人扒灰?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不想伺候这种人!”
阿绣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她盖上被子:“行了,你还是躺着吧。快午时了,我去做饭。”
阿绣想,这人可真能熬。
看来公子是真的打算关夫人一辈子,以作惩戒了。
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需要重新认知眼前的世界。
“被送上山来的,都是失了宠的。”疲惫苍老的声音,是那个叫月婆婆的管家的,“这么年轻,就要一辈子待在这里,没个儿女傍身的,可怜哇……”
她其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小雅点点头:“不弃,你跟月婆婆去煎药。”
“你,于去年除夕夜,挑衅小慧,称我父与她有染。父亲当场呕血病逝。”小慧是他的正妻之名。
这几个月,除了月婆婆和阿绣,她没见过第三人。
风小雅猛地回头,眼中似有水光一闪而过,再次凝结成了霜:“你真的不记得了?”
风小雅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万物寂灭,不喜不悲。
秋姜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耳朵里,却听着三十丈外奴婢房里传来的聊天声。她们都在说——她好可怜。
阿绣离开后,月婆婆也正要走,忽听被中传来一声呜咽,极轻极浅,满是压抑。
自那天后,月婆婆和阿绣对她的态度完全变了。
阿绣慌了:“这、这可怎么办?得请大夫来啊!可我们是不准下山的,怎么办怎么办?”
“公子真是无情之人。”没有见过风小雅,只是听说了许多他的事迹的阿绣如此道。
秋姜心头茫然:我想要什么?
“她不吃,是她的事。咱们该送还是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