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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宿抬眸注视着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人正在打闹,房门忽被轻轻敲响。

    颐殊边躲边笑:“谁、谁说我、我一定会嫁你?”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却在抉择来临的这一刻,有了犹豫。她咬着嘴唇,沉声道:“若要皇位呢?”

    在自由和皇位之间,也许有人会选择自由,但那个人,绝不是她。

    第二天一大早,马家拉着周家在女王面前告了云家一状,说云笛之弟云闪闪在玖仙号上一掷万金,被马覆训斥后,于沉船之际发难,将马覆秘密杀害。所以迄今为止,玖仙号上的其他人都找到了,唯独没有马覆和周笑莲。周家复议,并搬出了许多云闪闪穷奢极欲的罪状,当面问云笛哪来那么多的钱。云笛反驳都是云闪闪母亲的嫁妆,同自己无关。两派在早朝时争吵不休,闹得女王头疼无比,命令云笛继续搜寻马覆和周笑莲的下落。

    姬婴看出了她的犹豫和恐惧,什么也没说,只将一张卷轴缓缓打开,摆在她面前。卷轴里是一幅程国的舆图,他在螽斯山上点了一点,说:“如意门的老巢,在这里。”

    他们借她之手给程王铭弓下毒,却又不肯让铭弓死,因为要留着他的命挟持她。他们也给麟素下了毒,觉得病弱的麟素更适合作为下一任程王,下一个如意门的傀儡。

    其实想想,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自由?龌龊丑陋的事情每个地方都在发生。起码,身为公主,她从没为生计发过愁。既然同样都会受辱,那么,踩着别人的背去受辱,总比被人踩着要好一点。

    “不破不立。十年太久了。”年轻的薛相站在书房里,对着墙上那个巨大的白泽图腾沉声道。

    “我不会有所负担。”彼时的薛采倔强地说。

    ***

    他把璧国留给了他;

    然后她跪了下去,说:“我选皇位。”

    “因为陛下是带着愿望去的,而这个愿望,不能实现。”

    白衣女郎连忙伏地而跪,“誓死效忠陛下!”

    袁宿目不斜视地上了软舆,一个女郎问:“国师,去皇宫么?”声音如出谷黄鹂,动听之极。

    女郎们只好抬着他回府。

    门开后,一名白泽暗卫走了进来:“公子,葛先生到了,说有急事求见。”

    颐殊注意到她的一只脚还是跛的,小小的身躯抱着一坛坛半人高的酒缸,艰辛地往肆内送。

    颐殊温柔亲切地看着他,微笑道:“既无凶险,为何不让朕去?”

    “我不懂。红子懂。”

    朱龙来开门时,似半点都不意外,沉默安静地将她领去见姬婴。姬婴坐在院子里,正在看月亮。颐殊甚至注意到,他的左手拇指上戴着一只红色的扳指。他就那么一边轻轻抚摹着那只扳指,一边看月亮。他静坐的样子真好看啊,月光照在他的白衣上,绽化出玉般的柔光。

    “女王半信半疑,命人将他送走。此后老老实实地禁了一个月,没忍住,还是破戒了。不久之后,女王便有喜了。”

    “敢说吾国皇后不可爱,放肆!”

    无数人涌去看热闹。原因无他,这是目前赌场里赔率最小的候选者。在此之前,有关于他的传奇生平、他的十一位夫人、他的美貌、他的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

    朝堂中,人人彼此怀疑猜测,有借机滋事把矛头指向政敌的;民间,百姓们则纷纷为地震而做准备。

    颐殊便转身准备回宫,来到马车前,车夫远远看见她就跳下车辕跪在了地上,一旁的侍卫们也都齐齐叩拜。她伸出脚踩在车夫的背上,被侍卫们扶上马车时,看见街道那头有一辆独轮车,车板狭窄,不过三尺宽,上面却垒着小山般高的酒坛,加起来差不多四五百斤。一个干瘦佝偻的女人吃力地将车推到一家酒肆门口。

    “我没有朋友。”薛采道,停一停,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有主人。”

    薛采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因为他背对着颐非,所以颐非看不见。

    有懂风水的,声称那是有大臣将叛变的预兆;不懂的,便从字面理解芦湾要地震。

    颐非拧起了眉:“颐殊的那个新宠?”

    他对他说的事,就是除掉如意门,以及……给姬忽一条活路。

    他们抬起头,便看见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女人朝他们微微一笑,再然后,用一杆枪,穿透了他们的喉咙。

    “我并没有让你等很久。”薛采终于开口道,却依旧没有回头。

    死士点点头,又影子般消失在了垂帘后。

    葛先生见薛采并不显得如何着急,便也放宽心,详细解说道:“袁宿初入芦湾,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光着一双脚,每天行走在大街小巷,东看西看。然后有一天,在宫门外高喊求见女王,被侍卫一通暴打。第二日,鼻青眼肿地又来了,拉了条横幅,上书‘龙脉将断,大旱将至’,侍卫们气得当即把他抓入狱中关了起来。此后整整三个月,芦湾没有下过一滴雨,更有海水倒灌,污染了很多河流。女王不得不祭天求雨,却没什么效果,直到听说有这么个人,便将他唤入宫中,问有什么解决之法。袁宿说要在城中布一个聚水阵,女王将信将疑,便让人按照他说的去做,封了六十六处浴场,并在西南海域一带的地下埋入定灵幡,最后开山取土,将被海水污染了的五百亩田垫高五尺,在上全部栽种苜蓿草。说也稀奇,不久之后,就下雨了。”

    半盏茶后,薛采和颐非双双坐在了葛先生对面。

    “父王身边有很多如意门的人看着……”

    结果自然没杀成。因为小虞不是普通药女,她是璧国国主昭尹的妃子,后来成了皇后,更在昭尹病重后临朝称制,成了璧国第一人。

    秋姜若恢复记忆,看她选择。若肯弃恶从善,皆大欢喜;若跟如意门继续做恶,就杀了。

    颐殊的目光闪了闪,笑了:“去吧。”

    她非常震惊。震惊过后,却又萌生出了希望。

    “不选我,你想选谁?胡老头?薛毛头?风病鬼?马蠢货?云二傻?还是周道士?”

    “有区别?”

    薛采表情一沉。

    男子道:“你不让那些姑娘喜欢袁宿,就别安排她们去侍奉他。给袁宿派些男人抬舆,他好你好大家都好。”

    因此,如今芦湾人人皆知,女王的八个王夫候选人,少了三个,包括之前早就受伤养病中的王予恒。

    豪华马车缓缓驰过长街,她从车窗处看见那个跛脚女人找了个角落,铺开草席就那么蜷缩在车旁睡了。远远的几个乞丐挤眉弄眼,像是要向她走过去。

    颐非微惊:“金蟾是有子之兆?”

    事实上,自三濮坊起火,失去秋姜,哦不,姬忽的下落后,他就睡不着了。

    他把白泽留给了他;

    颐非明白了他的意思。姬忽一事事关姬婴,所以,薛采绝不会主动泄密,这是他对姬婴的一点柔软情怀,却比世间任何事都重要。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晚风吹着他的袖子和下摆,仿佛就要乘风而去。

    “你占卜的结果是薛采不会走,对吗?”

    少年的手依次从五个罩子上划过,就像划了一个星星一般,面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最终起身道:“走吧。”

    薛采一把将肩膀上的脑袋推开,理了理散发道:“请他稍候,待我更衣。”

    颐殊淡淡道:“行了,你回去吧。若有人向你打听消息,就将观星结果告知,不必藏着。”

    薛采这下不仅仅皱眉,而是默默地攥住了被角。

    ***

    酒肆老板还在一旁骂她,半点帮把手的意思都没有,还说她耽误生意,要扣酒钱。女人好脾气地陪着笑,好不容易搬卸完了,接过酒肆老板扔来的钱袋数了数,脸上露出刺痛的表情,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推着独轮车又走了。

    薛采穿着亵衣来开门。门才开了道缝,颐非就跟鱼儿似地从他身侧滑了进去,径自将枕头放在薛采榻上,笑道:“说来咱们也认识许久了,相交匪浅,但还没同床共枕、抵足而眠过。这样的友情是不完整的,来来来,今日把这份情谊补上。”

    想到这里,她走到铜镜前,端详着丰容盛饰的自己,确信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完美后,转身对侍卫道:“那么,朕便去驿站拜会一下小薛相吧。”

    那些人便跪了一盏茶。

    颐殊抬手打断他:“休要啰嗦,去备车。另外,通知袁宿,让他陪朕一同去。”

    颐非哈哈一笑,摸了摸鼻子。

    去年父王寿宴,化名小虞的姜沉鱼来到程国后大出风头,令彼时还是公主的她看得来气,很不顺眼,便派杀手想趁暴乱之际抹杀她——就像她之前抹杀过很多她看不顺眼的漂亮姑娘一样。

    不过一年,却已物是人非,故人不在。

    颐非瞪他:“你会不会安慰人?”

    颐殊本已入睡,此刻掀开床帐,身上穿着一件光滑如水的宽大丝袍,光着两只脚,下榻踏在柔软的白虎地毯上。白虎稀罕,富贵人家不过用它拿来做衣,而她倒好,制成了铺满整个寝宫的地毯。

    只希望那个名义上是她生父的男人死掉。

    怕他又是另一个如意门,又一个让她生不如死的陷阱。

    “莫非你睡觉打鼾抠鼻磨牙放屁?”

    薛采想,他跟姬婴确实不一样。姬婴心太软,很多事明明可以干脆利落地处理掉,却总想兵不血刃地完成。可七岁就经历了满门抄斩、从贵族变成奴隶,从天堂堕至地狱的他,早已磨砺了一颗钢铁之心。

    颐殊掀开车窗的帘子,外面夜色降临,华灯初起,正处于喧嚣平息、幽宁渐起之时,她的眼睛里也不禁有了很多变化。“去年也是这样一个夏天的晚上,璧国的白泽公子姬婴来见我,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想要自由,还是想要皇位。”

    大概是因为此事牵扯到了姬忽,薛采神色微动,将门关上了。但他没有上榻,而是找了个垫子席地而坐。

    “两种可能。”薛采答道,“一,选夫盛宴在即,女王担心诸如你这样的人回来闹事,所以让他寻个理由先在朝臣中彻查一番,以保万一。”

    想到这里,薛采突然起身,大步走向颐非。颐非即惊且喜:“你终于肯上榻跟我睡……”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已被他狠狠地打了几下。

    而在那个夜里,芦湾城的某条深巷里多了具跛足女子的尸体。

    颐殊继续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目光微闪,却不知为何,带出了些许哀愁。

    葛先生笑了笑:“袁宿很有几分真本事,未必是以色上位。”

    颐殊将目光收回,这才看见自己的脚还在车夫的背上。于是她继续上车。

    “月侵太微,南出端门,燕雀惊飞,蜂群迁闹,左右掖门,将有地动。”半个时辰后,颐殊在寝宫中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拧眉不语。

    颐殊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谁说这是要地震的意思?”

    风小雅的马车直接去了驿站,驿站里的人总算见到了他,却发现车里不止他,还有一位小丞相。消息传出后,众人大惊——薛采也来了!

    袁宿走下观星塔,便有一顶白色的软舆等着,抬舆的是四个脸蒙纱巾的妙龄女郎。对此也很多人曾表示过奇怪:女王那般善妒,怎会允许她的新欢身边有其他女子?

    他甚至把姬忽和如意门……也留给了她。

    葛先生面色凝重道:“宫中急讯,国师夜观星象,称月侵太微,南出端门,燕雀惊飞,蜂群迁闹,左右掖门,将有地动。”

    可现在,他有了。

    “葛先生真是耳目通达,如此隐秘之事,竟也了如指掌。”

    少年看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二,有谁得罪了他,他想借此机会除去对方。”薛采又补充道,“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一石二鸟。”

    薛采赔率虽比风小雅高很多,但论名气,却比风小雅大多了。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他不会来的,没想到,他竟来了!

    “国师听闻三濮坊着火,三天三夜没合眼,今晚又上塔看了半宿的星星,疲惫得很,总算回去睡了。”

    薛采翻了个白眼,倒头就睡,一幅不愿再跟他多言的样子。

    然而谁也没见到。

    “那便明日再说。”袁宿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我要谁也没法再操纵我,我要随心所欲,我要万人之上无人之下,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女王连夜将袁宿召入宫中,不知袁宿用了什么法子,女王的孩子又没了,且行色自如没有异样。自那后,女王便很信任他了。”

    而上面的五个地方,被各加了一个水晶罩。五个罩子联起来,像一个星星的形状。此刻,其中一个罩子里的屋舍模型已经烧毁了。

    袁宿注视着沙盘:“嗯。”

    姬婴也不劝说,点头道:“好。那么,公主现在带着我的人回宫,将你父王交给他们,便可以了。”

    公子被抱在朱龙怀里,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因此看起来越发荏弱苍白——他是当时天下最有权势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在那一刻,却让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虚弱。

    颐殊将目光收回,落在自己的手上,忽然嗤笑了一下。

    “对!”颐非一骨碌坐起来,热切地看着薛采,“你也这么想是不是?”

    蒙着面纱的白衣女郎道:“启禀陛下,左右掖门要地震,得趁早做准备才是。”正是声音格外好听的那一个。

    马车重新拐回那条街,她再次看见了那个女人。如她预料般地,乞丐们已将她围了起来,她挣扎求饶,却死活不肯交出钱袋,于是他们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一口狠狠咬在其中一个乞丐的脖子上……

    “他的本事就是提议在好好的楼房上加盖罩子?”颐非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拱形屋顶,很是不屑。

    ***

    众人大惊——要地震?!

    我要除掉如意门!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所以你必定已有准备。”颐非眨了眨眼睛。

    “我姐姐姬忽是个可怜人,我本想着她既已失忆,是上天垂怜,起码让她可以摆脱这般不堪的宿命。然而,我一死,谁也不知她会不会恢复记忆,更不知她一旦恢复记忆,会给天下带来怎样的麻烦。小采,必要之时,你就杀了她。”姬婴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可他的话暖彻人心,“做这种决定是很难受的。所以,在那之前,你放她三次,第四次,便可以毫无负担地下手了。”

    而舆图所显示的,是整个程国。

    此刻夜已深沉,周遭店铺都关门了。酒肆老板提着灯笼站在门口,见她就骂:“怎么这么晚?”

    薛采只说了一个字:“滚。”

    仿佛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但细想起来时,那个吉日又似乎是昨日。

    她并没有回去救那个女人。虽然那对她而言只是随手之劳。可是,既然当年并没有谁来救她,那么她也不会救任何人。

    即便如此,颐殊仍然感激姬婴,因为姬婴没有像如意门那样骗她,他真的让她当了女王,也真的就此放手,没有借机要挟她。更更重要的是,他很快就死了。死亡让他显得越发完美。他成了颐殊心中最最柔软的存在。

    大家都在议论此事,直到黄昏时分,风小雅的黑色马车出现在了芦湾城门外。

    而这一切,都让颐殊更恶心她。

    是颐殊。

    “只有葛先生。”

    正如秋姜所说的那样,不是明君,程国必死。

    葛先生笑了笑,笑容里却有很苦涩的味道:“殿下图谋不过一年;而我们,已筹备等待了十五年啊。”

    颐非皱眉,沉吟道:“那么你们觉得,他突然说有朝臣谋逆,是出于什么目的?”

    颐非看了薛采一眼:“你对此人如何看?”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本心:“我要自由。”她要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生活,离开这肮脏丑陋的一切。

    她只是命车夫将车赶回了姬婴的临时住所,再次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

    女郎们对视着,显得有些为难:“我们恐怕说不清楚。”

    颐非好奇道:“你还懂这个?”

    他翻来覆去,最终抱着枕头起身,敲响了隔壁房间薛采的门。

    颐殊回到床榻,掀开帘子,榻上竟有另外一人。刚才白衣女郎进来禀事时,他便在帐内没出声。此刻,他看着颐殊,忽笑了笑:“这是第几个了?为什么也不能留?”

    这就……一年过去了。

    黑色的马车关得紧紧的,风小雅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只有一队身穿银甲的妙龄少女,策马护卫在马车身旁,神色肃穆,不容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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