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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垫着他的膝盖，头向下仰，满眼都是炫目的顶灯，她的心猛跳，恐惧，紧张和尖锐的刺|激使她剧烈挣扎起来，就像甩上秤的鱼，脸孔迅速涨红：“我不要……”
她喝了一口水。情绪稍稍安定一些，至少他没有拒绝。
这样一双劲瘦修长的手，脱离了少年的单薄，优雅得像艺术品，又藏匿着漫不经心的侵略性。
行。他掏出来给她。
所以盛君殊把句号置顶了。
楼是三年前新建的，不存在什么历史问题。六层，中规中矩的长条寝室楼，这会儿是上课时间，没什么人，楼梯间是乳白色瓷铺盖，打扫得很干净。
口袋里……
衡南安分地睡了，侧躺着，被子起伏出一个轮廓。盛君殊关灯之前想到什么，轻手轻脚地拿起她枕边的手机，点亮。
盛君殊伸臂，环过她拿桌上的盒子，下颌蹭过她发顶，她不安地动了一下，呼吸急促。他没注意到，仔仔细细地用酒精棉球擦拭手指。
盛君殊让风一吹，灼热冷却成冰。
“……”衡南惊恐地退了半步，这是不是有点进展太快了……
翻了翻其他人，都没有修改备注。
“来坐师兄腿上。”
盛君殊翻了翻手里堆成山的信息，一大半来自蒋胜的催促，“子烈过去了？”
盛君殊坐姿板正，神色端庄，布料平展的西裤，中间是道挺拔的熨缝。除了他袖子稍显随意地挽着，简直凛然不可侵犯。
然后把定位和“附近的人”“陌生人私信”功能全部关闭。
这样有点隐患。虽然她现在列表里没几个人，但以后万一加了更多的人，列表更长，假设遇险，她没法从右边的字母表里第一时间准确地找到他。
她说得对，确实他可以再买一条。
一条下来也不是笔小数目，够买好几个眼影盘了。
盛君殊立在阳台看海，衬衣有些褶皱。游轮客房，阳台就是甲板。船身一盏白色的探照灯，照着水面茫茫。
衡南走过去。目光落在沙发上，酒店的沙发，一个人躺下都嫌窄，更显出他腿长的得天独厚。
但没必要啊。
三人走在一起，郁百合讲家里的情况风平浪静，她平时就浇浇花，上上网，过得无趣。小区众筹挖一个水塘，郁百合替盛君殊投了一票反对。
寝室里的四个人已经搬住出去了，门虚掩着。
被眼泪洗过的眼睛里却写着挑衅，这种挑衅让人想起某种兽，背后布满尖锐的倒刺，都让人翻过来露出腹部还不肯输，非要扎人一下。
衡南听得脖子后面冒寒气，将盛君殊挽得更紧。
然后他去了浴室。
盛君殊的心也狂跳起来，他坐立难安，甚至想立刻站起来，但准备这么半天怎么能功亏一篑。他狠狠心，蹙眉拿胳膊肘轻轻夹住她：“别动。”
进去之前，衡南突然想起郁百合那个鬼故事，拉了拉盛君殊衣角：“这寝室里真死过人吗？”
盛君殊自己用香皂洗了一遍，水珠从他手背滚落。
退出来，衡南“南南”的这个号码头像是一片白，加的人寥寥无几，对应的是，她现实中几乎没有朋友。
一个月功夫，气温已经接近零度。
进去的时候往外推，出去的时候的往里缩？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欲.望很正常。谁不是从青春期过来的？只是有定力好坏之分，他没有这种困扰，不代表别人没有。
“学校要是真的问心无愧，就使劲删我们的帖啊。现在社会上已经有很多人关注这件事了，我们在争取自己的权益，至于学校有没有包庇校园暴力，隐瞒学生死亡信息，这个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我们不负责解释。”
想拿生理期做托词？
“……”
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她没有找别人，只给他讲了。
肖子烈坐高铁回清河，比他们早一天，已经回派出所报道，接的是个本地高校里的案子。
盛君殊看一眼师妹，她绯红的的脸就藏在白色的毛绒领子背后，下巴上血管可见，眼角通红，不安的呼吸拂动白色毛毛，显得异常脆弱。
其实是半扎马步。阳炎体很热，其实也不是很热……但如果整个坐进他怀里，感觉像被岩浆环绕的孤岛，让她有一种唯恐失控的恐惧感。
盛君殊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但他不能让师妹看出来。
盛君殊忽然闻到一股香味，起先他以为是洗发液的味道，但他把头发撩起来闻，好像不是。
清河师大是个知名度比较高的学校，帖子立马被在社交平台被自媒体疯狂转载，引起社会恐慌，甚至有大量的校外人员往学校里闯，想到西北女生寝探访闹鬼寝室。
十一月的天空有点灰，干冷。清河师大校区内新栽了成排的柳，路上的学生包裹得严严实实，哈着冷气快走。
甚至他知道下一口井在哪里，但衡南哭得太厉害，他没忍心。
他蹲下拉开抽屉。
在几个的对话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头像，一片树林，但是备注却是个“。”
越想越头疼，他干脆关门退回房间。
好恨他……想杀了他。
……
衡南捧着水杯坐在床边，热气化成白雾向上冒，凝结在她睫毛上，懵然。
年轻的辅导员赶紧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大约是没谈拢，又走回来：“咱们还是先去寝室楼看看吧。”
阳台渗入的月光切割黑暗，一半落在脆弱的脖颈上。
后半截的发展，和每个高校传播的神秘故事异曲同工，盛君殊听来，或许确有此事，但多有夸张之处。
衡南开始半信半疑地脱外套，盛君殊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盒酒精棉球，盒子上面放了一个更小的，是她熟悉的金属圆盒。
盛君殊携衡南进房间的时候，闹鬼寝室代表的女生还在挥舞着胳膊舌战群儒。
触感似乎仍然残留，他并不反感，而是……
兵荒马乱结束，他抽了几张纸巾，衡南打掉，红着眼睛仰着下巴：“我只要你口袋里那个。”
她现在心理一定很矛盾，很怕。他必须得帮她解决，而且要证明这不是问题。
本来事情也没闹这么大。
又被打断。衡南转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头发散了他一脸。
盛君殊眼睫微动，利落地展开两角抖一抖，从柜子里取了个木头衣架挂起来，仰头看了看。
郁百合在码头接人。
盛君殊脊背挺直地坐在了沙发，把两个盒子搁在茶几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