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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君殊说：“下次再见面，就不会这么容易让他走了。”
大爷困惑。
“老公，我胸口有点痛。”衡南站在门槛上，低头捂胸。盛君殊眼疾手快，伸手一揽，就将昏过去的人拦腰抱起，男人神情立变，几乎立刻走过来。
她心中一动。
“火锅……”
再度对视。
衡南刚要开口，盛君殊倾身在她唇边抹了一下：“涂歪了。”
她肩上灵火没有了。
“他还能当的了老师？”
耳背的大爷都听见了，受惊的雀儿一样，侧头向门口望来。
——怎么这么怕麻烦？
“我当然了！”蒋胜抬高声调，“我跟你讲，我的教育你放心，我女儿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听话有礼貌，儿子我肯定也会教好的。”
他看向埋在盛君殊怀里的女孩，脸色那么白……
但他又很快转回来，目光稍显复杂。
“君兮的性子，我最熟悉。”衡南凉凉地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藏九句说半句，什么都放在心里。越追着他越躲，一躲就是这么多年。你放心，这么一激，他迟早会按不住来找我们。”
想说什么？
衡南松了口气，在小企鹅零钱包里翻所剩无几的纸币。
他慢慢地弯腰，捡起了鞋，走到盛君殊面前。
“现在孩子都早熟。”盛君殊一面开车，一面说，“你只要不让肖子烈十一二岁这样就行了。”
“抱歉。”男人的声音清润，“不是我的，是前面这位女士的。”
“穿上。”盛君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黑色轿车远远消失在绿荫茂密的道路上。
盛君殊点头同意。
男人立在原地，看着盛君殊欲言又止。
“倒是发现一些黄色图片, 黄色|视|频。”他忍不住说, “哎盛总, 你说现在的孩子呀, 怎么就……这样呢？小学生啊, 十一二岁就，就，就，他们毛都没长全就能看这些东西, 真可以啊。”
“他连我怎么是死的都不知道，”衡南说，“那他应该在垚山灭派之前就走了，全凭传闻，肯定有瞎想的部分。”
男人眼角通红，好半天，才缓过神，怔怔低头，地上留着一只秀气的高跟凉鞋，碎钻折射了一道刺目的光。
目光一触即分。
“咣当。”衡南脚上的高跟鞋滚落了一只，砸在地板上，似乎惊醒了男人，他像钉在原地一样，直直地看着光里的那只鞋。
衡南想起楚君兮的细边眼镜，很有兴趣：“君兮现在好像是老师。”
盛君殊扭回头去，走到了那半个门头的门口。
“抱歉，抱歉。”男人拉了下裤脚，立马蹲下帮忙一张一张拢黄纸，理在膝盖上。
“知道。”车门砰地关上。
“黄纸和白蜡。”盛君殊把车停在街边。
说罢，迈足而去。
“我认识你吗？”衡南惊愕抬头，有些尴尬地问。
010
这些从师兄嘴里吐出来，都毫不违和。
真搞不明白师弟师妹的脑回路。
“没事，我捡就行。”衡南笑着扶住裙子，捡起白蜡。低头捡纸的时候，他的手扶在黄纸上，指节发白。
原本他是不打算进来的。
老大爷说：“十块钱。”
“黄纸。”
“师兄，我演的像吗。”衡南拉开安全带，扭头看他。
过了一会儿，听不到回答，她睁圆眼睛扭过头，盛君殊正盯着她看。
盛君殊把衡南塞进副驾，自己坐上车。
“不用。”衡南对着镜子补口红，“到时候我穿你的就行。”
盛君殊冷笑了一声，抱着衡南回头：“你早叛就出师门，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喊大叫？”
六个孩子。
【全文完】
这家殡葬商店被其他门头挤得只剩下半边，衡南进去的时候被挤得侧了身子。里面倒是大一些，连着后院，后院是亮的，屋里是暗的。
“我的鞋才穿了三天……”
“一会儿我去买。”衡南主动说。
男人鼻梁高挺，目视前方。
盛君殊扭头，等了半天，那人看着他，嘴皮子想被黏合了一样，吐不出一个字来。
还有几乎闻不见的萧索烟味。
衡南叹了口气，把另一只鞋也脱了，鞋面翻转，阳光之下，鞋底的法阵一闪而过，：“幸好师兄怕我丢，给我贴的一对追踪符，那一只送给君兮，不知道多久会被发现。”
“盛总。”被叫住。
“给你师姐穿上。”这句话是气声。
玻璃柜台下面满是冥币花花绿绿的包装，她趴在柜台上看了半天，才道：“老板，有白蜡吗？”
——你的外套有多贵还记得吗？
“……”盛君殊被师妹一句娇滴滴的老公噎得退了一步，幸好他见多识广，稳如泰山，“嗯”了一声，就看着她，走进店里，“怎么了？”
“……”衡南心跳怦怦。
“愣着干什么。”盛君殊看着他，“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