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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
司矩看着手腕，眼神满是迷茫。
谁能想象当年花神凉玉座下掌司戒律的女官，冷冷淡淡的司矩仙君，如今落得这个模样？
女人仍盯着水面，不看她。
“不必。”她转身一步一步向外走，“我与她，有很多体己话要说……请诸位成全。”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凉玉利用每晚的祭祀修炼法术。一来，百花楼的香对她有安神滋润的功效，二来，月色明亮的望月台，不受众人打扰，正是她修炼的绝佳处所。
浴桶中的水弥漫着白茫茫的热气，女子坐在水中，两眼无神，任凭凉玉浇下一瓢带着花瓣的热水。她吸了吸鼻子：“阿矩，水够不够热？”
现在温玉控制了华蓉，就是斩了她的双翅，于她来说是大大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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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兵行险着，虽然前有唧唧雀的事情做了铺垫，但这样强烈的暗示，毕竟容易引起怀疑。可是她一刻都等不得了。
她双眼紧闭，唇间默念诀，两颊通红，额上的汗水慢慢消去，背后一阵清凉，渐入佳境，蹙起的眉头也渐渐放松下来。
那天她趁人昏迷，将腰间、腕间都仔细检查过，没有发现腰牌或其他物件，这女子浑身上下身无长物，伤痕累累，手腕上系着两条五彩绳。说来也奇，她身上衣物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那一对五彩绳竟然是崭新的，鲜亮得格格不入。
“……将她移到我房中吧。”
女子盘腿坐在床上，头发枯黄杂乱，骨瘦如柴。她两颊凹陷，面色憔悴，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来人，满含怨怼和敌意。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领口延伸出的鞭痕，犹如蜈蚣一般扭曲挣扎在她脖颈上。
鸣夏捧了茶进来，凉玉融了冰刃，吃起蛇果来。鸣夏将窗下的水渍擦了：“原先老太太病着，奴婢自作主张一件事，禀告迟了，老太太切勿责怪。”
鸣夏急道：“奴婢一一看过，这女子连衣裳都是补过又补的，一看就是可怜人家，身上……还有伤。”
花神虽然看似是个极其浪漫美丽的神职，可实际上却由剑仙担任，十分凌厉凶悍。单看那华蓉剑，就是可以一剑断送修为的带煞神器，与灵均剑、青霜剑等凶剑齐名。凉玉在花神位上的两百五十年里，大多数时间，都用在练习华蓉剑诀上。
她从柜中取出一只纸人，往地上一抛，那纸人慢慢站立起来，边缘是浅蓝的辉光，中心透明，似水中幻影一般浮在空中。“找天宫司墨上仙，一连八日子时入梦。”她低声号令，“发生什么，便让他看到什么——第八日时带一句话给他：兄长，司矩有冤。”
凉玉心里的不安愈来愈重，不顾她的叫嚷和反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袖子向上拉去。
司矩怯怯地缩在浴桶一角，两眼惊恐地看着，似乎极畏惧这纸灵。凉玉叹了口气：“别怕，它不会伤害你。以后都没有人再敢伤害你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全然不过她又抓又挠，将她的手臂都抓破了皮。
“从前是我太过恣意，连累了你。我引狼入室，没有擦亮眼睛，最后自顾不暇，却没想到你刚硬至此……”
这一年的雪下得极大，凉玉披着厚厚的狐毛斗篷站在窗边，屋里烧着上好的银碳，瓶里蜡梅被烘出了暖融融的清香。
她转身坐下，引一阵风闭上了窗，将手里的雪花化成了一把趁手的冰刃，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盘里的蛇果切成几块。好在现在她能快速办妥最简单的术法，比原先的日子不知道强出多少倍。
可眼前人只是司矩小小的一世，一个受尽人间悲苦却对前因后果一无所知的凡人，就算她待她好也没有用，连她的命运都无法改变。
她跨过一步，那女子却突然发起狂来，眼睛瞪大，抱紧了枕头挡在胸前，发出含混不清的叫喊。
纸人在空中旋了一圈，慢慢消失不见了。
好在她是紫檀殿君上的后嗣，儿时由母亲教导，尚修了一招折纸成灵，是整个天宫唯一会造纸灵的仙，算是入了幻术的大门。可惜母亲只教导她至三百岁，她拥有的能力，跟父君盛时不能相提并论，她练的那一点幻术，折出纸灵仅能辅助，难以主攻。
凉玉唬了一跳，回头瞪着搓着手跺着脚的朗月：“你怎么到这来了？”
凉玉跟床上的人对视——全然陌生的眼神。
“什么事？”
她给司矩换好衣服，又掀开袖子看了看那一对五彩绳，鸣夏说，侍女们给她梳洗时，用了蛮力也卸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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