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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有人打断道：“神君，时辰差不多了。”
司矩闻言一怔，随即道：“啊，是巍因上神写的方子，疏风帮你喂的药——还好殿下醒过来了。”
那时候真好，打她的人和哄她的人，都是她最亲最亲的人。
一觉醒来，混混沌沌，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只是迷茫之间，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做，可是一时半会竟然想不起来。
“阿矩……”凉玉迷茫地揉了揉眉心，十分惊讶，“你们竟会解那毒。”
司矩正蹙眉研究着卦象，低声道：“让天宫的人带走了，差不多是废了。”
凉玉认真地想了想，心头掠过无数句话，最后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轻道：“无妨。”又低头柔和地对她道：“再喝一点，吞下去。”
司矩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凉玉面色如常，甚至没有往那纸上看上一眼，而是若无其事地晃了晃手里装满黄澄澄谷子的小碟子，招呼道：“来，芳龄，给你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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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有命回来，便去看最后一眼；如果没有，这便是永诀。
那人听了话，将两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她便骤失力气，昏昏欲睡，手指渐渐松开。
凤君，我已杀了他，断了干净，你能不能不要走。
那人“哼”地低笑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得意，却不再言语，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些。
锦绣福了福，发自内心道：“多谢殿下，殿下还有什么要我帮忙转达的吗？”
她说着便站起来，四下翻找起来，目光划过纸上刺眼的两字，又是一阵迷茫：“这样仓促的话，兴许三日后，我不一定能去青瓦洞了。”
这两个字是“温玉”。
他将凉玉放平，撒手的一瞬间，她终于使得上力气，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凤君……”声音艰难地溢出，但只是嘴唇颤动了一下，没有人听到她讲话。
“这个是我娘留下的打不断的藤条，专给老头子教训我用的，我小时候没少挨它的打……”她说着说着笑起来，却一时想到玉郎，又想到凤君，心里止不住地难过起来。“留给凤君的孩子吧，要是不听话的话，也可以拿它管束，但是一定要轻一些，这玩意儿打上去，真的好疼！”
锦绣笑得充满歉意：“通知得仓促了些，还望殿下见谅。”
锦绣颔首，回头一牵那铁链子，“凤君嘱托，将流觞也送过来，任由殿下处置。”
疏风忧虑道：“那药丸好大一颗，咽得下去吗？不如打散了喂给她。”
过了许久，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滑过她的额头，脸颊，眼睛，再到嘴唇，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亦或只是在专注地注视她的面容，轻轻叹息一声，又陷入沉默。
事到如今，她还是得顿一下才能平稳地提着凤君的名字话句家常。
直到门被再度推开，他对着她笑，活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看，不止挨针，还要吃药，都是自找的。”接着将她扶起来靠在怀里，以指撬开她的嘴，推了一颗药丸进去，又喂了她一碗水。
很多天不见锦绣，她眉宇间竟然微有憔悴之色，不过精气神尚可，冲着凉玉笑道：“殿下。”
凉玉自动忽略了她背后跟着的神情萎靡的流觞，拉着她的手坐下，发自内心地笑道：“锦绣你怎么来啦？玲珑和凤君都好吗？”
尽管她声如蚊讷，嗓音沙哑，可是他一定听见了，因为他愣住了。司墨似乎站在不远处，及时接道：“怕只是梦呓，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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