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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还走得了吗？”y看着她，在她面前蹲下身来，苏倾以为他要系鞋带，立在一旁等待着，可是他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耐地催促，“快上来，我背着你。”
“原来的那些鱼呢？”那些张牙舞爪的、艳丽得好像贵妇的彩色热带鱼，鱼鳍都像华丽的礼服裙，说实话她是有点害怕的，不过现在她更担心它们的去处。
微弱的光线的从百叶窗洒在桌面上。
“三明治和卡布奇诺？”
y抬腕，眯着眼看清了智能手表，有些诧异：“四点？”
他甚至在心里荒唐地笑了笑：“那也算殉情了。”
她停了好半天，后退几步：“我去给你加热。”
她拿着这种芦苇放松地坐在门槛上，两只腿从柔软的棉质睡裙下伸出去，搭在地板上，他仰头看了一个小时的月亮。直到鸟雀苏醒，在还未褪去的夜色中啾啾闹腾起来。
苏倾像被惊了一跳，一骨碌从他身上翻下去，缩进了被子里。他在贝壳一样的被子外面轻轻拍了拍，里面藏着的软体动物胆怯的一动不动，他耐心地一下一下地拍了一会儿，不一会就睡去了。
苏倾还是跑掉了，y从地上捡起她掉落的刀，哼笑一声，拿在手里把玩，“刷”地划出把最利的匕首，吹了吹锋利的刀刃，削了个苹果搁在桌上
苏倾披着外套为植物浇水，勿忘我开了第一簇蓝色的花，安静恬美地开在夜色里。原处的一大片日本苇在月色下朦胧如梦境，她折下一小枝，拿在手里吹着玩。
y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看到苏倾趴在他的桌子上睡着，头上还带着那个柳条扎的花环。中央空调的出风将上面的粉红色小花吹得簌簌抖动。
y咬了一口苹果，毫不在意地说：“丢进河里了。”
“为什么是理论上？”她看着复杂的界面，“真想玩啊。”
“早上好。”一只微凉的手摸了摸y的脸，他的睫毛颤了颤，蹙眉握住她的手，那含笑的声音还在稳当当地继续：“今天上午晴转多云，8-15摄氏度，下午有雷阵雨，记得带伞。空气质量不太好，应尽量减少户外活动。”
她还从没有吃过外面卖的早餐呢。
y似乎觉得少了什么，不过他一时没能找出来，便看着她默着。
她离开他的唇，将额头埋进他肩头。
夜是很冷的，她为地板打蜡。
——这还真的够呛，他闭了闭眼睛，一切还停留在大学专业课的理论阶段。他又想起追悼会上身披星旗的宛如睡着了一样的父母，如果像那样出了意外……
“理论上是明天。”
y将手臂撑在她的椅背上，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四十四分，游戏部的西点厅应该开了。太阳盘踞在地平线上，因为是个多云天，只有模糊的光渗透出来，“想不想吃点早餐？”
y带着她穿过了一条古老无人夜市的小巷道，零星地摊位还营业着，壁炉里燃烧着哔剥响动的火光，y在低垂的棚布下低头，问她有没有想要的，苏倾指了指雪糕。
“吃这么凉的东西。”他嘲笑着，还是刷指纹取了两支，他呼出一口白色的寒气，嘴唇几乎被冻僵了。
与此同时，城市正在苏醒，窸窸窣窣地活动着筋骨。
他躺在床上停了片刻，一骨碌坐了起来：“……好。”
这口气慢慢地，慢慢地在空中聚拢形状，拼凑成了一句近乎无声的喃喃。
“去哪里？”
买完早餐之后，他还注意到付款柜台旁边有一束扎着蝴蝶结的彩虹棒棒糖，这个棒棒糖有手掌那么大，恐怕能舔一天，他把它抽下来，按在了扫描柜台上。
y的脑中思虑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反复考虑着陈部长的最后通牒，警察给他看的那段录像，还有联合政府实验室那台大型强离子对撞机能不能真正制造出虫洞。
她继续地毯式大扫除，在所有织物上喷洒除螨喷雾，十点钟时被拽到了楼上的房间。洗好烘干窗帘还没挂上去，窗户显得光秃秃的。
苏倾又看了看界面：“需要我帮忙吗？”
他们在夜色中出门，真像是年轻的恋人某次长途旅行的激动的出发日，外面的空气还沁着湿漉漉的凉意，y帮她把车门打开。
y的手顺着她的脊线抚摸上去，在平衡器的位置摁了一下，板着脸问：“这个是在哪摔裂的？”
她用额头亲昵地蹭过他的脖子和脸，几乎像是动物之间本能的表达，随后她的唇印在他唇上，小心地、轻轻地贴着，就不动弹了，半天都没有离开。
“想干什么？”他倚在门口看她，语气冷淡淡的，他用手掌撑着门框换鞋，摸了一会儿说，“饿死了，蛋炒饭呢。”
“好的。”今天她非常喜欢笑，不过小机器人生得这样好看，她笑起来的时候满眼都是璀璨，让人不得不喜欢。
刹那的静默，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有如电影忽然被切下静音按钮。
是的，小兔子是不可以乱开门的，但魔王是能够不顾规则飞檐走壁的，晚饭时间到了，她要去把她的孩子接回来。
她预备出门去。
“——这个你不用管。”
y弯着腰把电脑打开，抓紧时间给她看“现实梦境”的界面。
y的嘴唇动了一下，感到一阵麻痹从指尖升起，他忽然看见她的中央控制区开着，装芯片的地方空荡荡的。
“穿得习惯吗？”他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腿。
他甚至笑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瞳里，有什么东西顷刻间坍塌成粉末。
“明天早上五点钟起来，我们去一个地方。”他吃完最后一口，用纸巾抹了抹嘴。
y板着脸将房间门落锁，扭身将她扛到了床上：“回来以后我帮你挂。”
如果不是他清醒着，他根本不知道她会有这样主动的、浓烈的表达，同时他又感觉到什么凉冰冰湿漉漉的东西顺着他的下颌和她的发丝缠绵地滑落下去，像是花间的涓涓的细流。
“看日出。”y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