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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她一眼。
“别动。”他说。
她抚着膝盖，坐在地上，身下是那件被撕碎的裙子，她握住，明黄的色泽，向日葵般的明媚。
“我放不下她……”董亚宁呵呵的笑了。那阴冷到发青的脸上，笑容一现，看的很是骇人。
佟金戈心想下半夜一两点了叫我出来……什么开会，开西半球的会呢？他看董亚宁脸色不善，陪着笑，说：“不是，不是哥哥您叫我出来吗，出来见您我不得穿整齐点儿？”他腆着脸笑。心里多少有点儿打鼓。不知道董亚宁来意如何？大半夜的把他提溜了枪械俱乐部来。通常董亚宁就只有在需要静心的时候才来这儿呢。董亚宁的这个习惯，他是知道的。所以有什么正经事，又不想正经谈，他们都乐意陪着他在这儿消磨一下。通常，事儿也就谈成了。
陈月皓怔了一下，说：“我去给你拿。”
佟金戈摸不着头脑的，也不往下说了。
“金戈，”董亚宁慢慢的说，“我不会原谅她。”
陈月皓张了嘴，困惑的看着他。
慢慢的、慢慢的，竖起的剪刀，尖锋向下，贴着她的皮肤，从上面，轻轻一下，剪了一道口子。
……
郗屹湘说的，她极少用这样明艳的色，却独独这件用了明黄色的，适合了陈小姐。
陈月皓傻了一样，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只听着董亚宁离去。
“嗯？”佟金戈就见董亚宁慢慢的转向了自己，不禁愣住了——董亚宁的脸上，那表情他从未见过。阴冷是阴冷极了，可是，有种很痛苦的东西，硬是被压在了那阴冷之下。董亚宁是极力的不想表现出来。金戈忍不住就拳头捶了下桌，说：“这TM到底是怎么码字事儿啊？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放不下就抓回来啊，要死要活，在你就是一句话。干什么这样，让我们看着都累？”
董亚宁给他倒酒。
“我扰着你春梦了？”董亚宁喝了口酒，问。
董亚宁头顶滋滋的冒着汗。
董亚宁后退了半步，从上至下的看着她身上的这件裙子，好像要格外花费些时间，好好儿的将这件裙子看明白似的。
静默良久，金戈才说：“这事儿要是办的不对了，你尽管说。大不了我唱白脸儿，给你撵人就是了……总不至于到这一步吧？打她回来，你们不都一直相安无事的？前回我还琢磨，不定哪天你们又歌舞升平的……”
董亚宁一步跨上了床。
董亚宁手一松，剪刀被他丢下，落在地板上。一声巨响。他低头，手指捏在那道口子上，狠狠的，一用力，丝绸在他手间，“嗤啦”一声脆响，裂开了……陈月皓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董亚宁充耳不闻，仿佛还不够，再一用力，裂口到了底……他手一撒，两片裙子撒向了两边。
他不出声，金戈才越看越觉得心惊，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哦……”董亚宁拉了腔，“见我，穿整齐点儿？你还真TM拿我当回事儿。”
然后，他站了起来，踩着那件碎掉的礼服，从容的换上了自己来时穿的衣服。
郗屹湘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
“金戈。”
董亚宁走出去，待上了车，便拿了电话出来。
“芳菲主使。”董亚宁自问自答。
陈月皓盯着天花板。床头灯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圆圆的一团光影。
董亚宁倒了一杯酒，推给他，说：“坐。”
门关上了，公寓里静了下来。
她急喘，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陈月皓看着、看着，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佟金戈没回答。
她说她穿着好的，她都带回来了。
“也别这么急嘛……那裙子……”她勾着他的颈子，贴上了他的身。他腰间系住的浴巾，在她手伸过去的一刻，也烫的惊人。“你让我跟人怎么交代？”她喘着，轻声说。
“那是。”金戈正正经经的说，“这么晚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给。”她说。平着将剪刀递给他。
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等着接通，就说：“出来，我在俱乐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