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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谁？”汪瓷生终于在屹湘离开很久之后，开了口。“这个名字很熟悉。”她有点恍惚。
仆妇悄悄过来，跪在地毯上，收拾着茶几上的茶具。
Josephina一低头，眼泪滚滚的顺着眼角滴下来，很快便汇成了两道热流……她猛的抱住汪瓷生，说：“对不起……”
声嘶力竭的，喊到喉咙发不出声，再痛哭。
屹湘眼睛红了。
董亚宁在出电梯的时候，头也没回的对着身后那个姓冈田的男人说：“转告你的雇主，别再伤害她。”
Josephina只觉得腿脚一下子酥软了，她跌坐在琴凳上，手同时按到了琴键，发出的杂乱声响，惊动了汪瓷生。她转过脸来，看到面色煞白的小妹，过了一会儿，对着电话说：“筠生来了。我们再通电话。”她从容的将茶杯放下，电话交给了续子。站起来，走到Josephina面前。
董亚宁没有动，看着她上了车，说：“你上车，跟着她。帮她甩掉尾巴。”她的那辆小车在雨瀑中像一朵飘摇的银色小花，飘走了。速度并不快。他的车子也跟上去了，接着，是另一辆黑色车子。他哼了一声，对着身后钩了钩手指。
Josephina屏住呼吸，望着此刻看上去是气定神闲的姐姐，听到她轻声的说：“……不用验了。”她只觉得血气上涌——大姐将杯子托在手中，对着光，看，“我说不用，就不用……她是。不会有错。”
Josephina抹着眼睛。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滚落，点头又点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要成功！”
董亚宁抬手，将她抱在怀里。
“下去吧。”汪瓷生直直的看着那只茶杯，良久，她伸手过去，将杯子握在手里。杯子慢慢被她攥的有了温度……
电梯门一开，他独自出去。
她猛的推开亚宁，向后退去。
董亚宁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隔着玻璃，正在打电话、远远对他点头算作打招呼的粟茂茂——洛尔不像平时见了他，脸上没有好颜色不说还总是带着一副刻薄乃至刻毒的语气。
“夫人，陈司机说，他们跟着小姐的车子。下雨，小姐车子开的很慢、很稳。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董亚宁先生的车子一直在干扰他们跟随。”暗影里，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清楚的说。
“我们去逛街。”滕洛尔说。咳了一下，有什么想问，又忍住了，总算是笑了一下，说：“那我走了。”
汪瓷生接过电话来，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里的杯子，听筒中妹妹的语气沉稳中有焦急，她这边却渐渐静如止水。
“要不要拦着她？”李晋不知何时出现在董亚宁身后。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董亚宁跟那灰衬衫男子一同进了酒店大堂……
她干干的嘴唇，干的像陈旧的红绸布，随时会裂开。
“冈田传回来的消息说，董先生看上去跟屹湘小姐很熟悉，应该是朋友。”
她再挣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却仍然没有能挣开，她脸涨红了，“董亚宁！”
她转过头来……那对黑黑的眸子，往往像蝌蚪一样灵动、像星星一样闪耀，不管是生气的时候、还是高兴的时候，甚至在出神的时候，都有无穷的精气神……此刻，却黯然无光。呆呆的，她看着他。并不像是认出他来了神气。
她明明仍是在看着他，目光却像穿透了他这个人，飘到不知多远的地方去了。也许雨烟蒸腾，氲到了她的眼中，他只觉得此时她的眼，湿的厉害……是要哭了的样子、是该哭了的样子，却没有哭。整个人缩成这么小的一团，硬实的像颗铜豌豆，不声不响的，倔强的。
“告诉他们，别打扰她。”汪瓷生又摆了下手。
她挣了一下。
走了两步，才觉察，手心里仍握着什么。
“永昌的董亚宁。跟我们在IEM并购案上有过竞争并且最终得手的那位。他父亲是……”
她的脸贴上他的胸口。没有一丝热乎气。呼吸里都不带着暖意。
汪瓷生对着小妹点了点头。
汪瓷生依旧靠在沙发上，她的目光落在屹湘刚刚呆过的地方，手伸出去，就像屹湘那冰冷的脸，就在她手心里捧着……她胸口有种撕裂的疼，急忙按住。
哭到没力气。
“是，夫人。”被叫作续子的仆妇停下了收起刚刚屹湘用过的茶杯的动作。
“对屹湘，和以前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汪瓷生慢慢的说。身上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从皮肉到骨髓，每一寸每一分都在痛似的，痛的脸色灰败下来。
“续子。”汪瓷生松了下手。胸口疼的轻了些。
“我要他们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