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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先看到警车，车顶一闪一闪刺目的警灯，让她心里一跳。
她看着叶崇磬稳稳的操控着方向盘，这么大的雨，高速路面十分湿滑，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车身有些微的飘忽。
打在车窗上的从沙粒变成了大滴的雨，密密麻麻的，雨刷滑动的很快，一下一下的，擦出一块平整的视野，叶崇磬车开的慢了些。
他松口气。
叶崇磬歪头，说：“你总让我意外。怎么知道的？”
他暂时不去想回去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麻烦事，至少他的麻烦并不是迫在眉睫的，眼下最大的麻烦，并不是他自己的。
叶崇磬说：“换个别的？”
屹湘过了一会儿，才闭上眼睛。
叶崇磬将音乐稍稍放小了些，问：“能听的出来这是谁演奏的吗？”
“我。”叶崇磬说。他微笑了下，“念书的时候有时间，也还爱玩，跟几个朋友组织小乐队，灌唱片。我是年纪最大、技术最差的那个，每次都是他们的出色表现帮衬我。我的老师很棒，蜚声国际的大师。只是一般情况我都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学生，怕给他丢脸。”
“谈判呢，谈崩了？”屹湘问。以叶崇磬跟粟家的渊源，采取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方式，恐怕这个决定作出的并不容易。她忽然就想起那心高气傲的粟茂茂来。虽说是在商言商，可心爱的人站在自家利益的对立面，该是怎么样的煎熬？
车子里还留有一种淡淡的清甜。
屹湘看着叶崇磬唇边的微笑。
“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屹湘舒了口气，说：“我虽然不太懂，财经新闻偶尔还是看的。”她是忽然想起来的，陆续的有消息出来，恒泰在收购粟氏。这种大规模的收购，不是海啸，也是台风吧？
“胃口不小。”屹湘说。
“听起来不太像在夸奖我是不是？像是在说我是个偏执狂。不过我承认如果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我认为的最好，并不计较代价。”叶崇磬将音乐声再调低些，“睡一觉吧。睡起来就看到海了。其他的，先不要想。”
“没有啦。”屹湘轻声说，“我大概能猜出来你是哪位大师的弟子……有些技巧是标志性的。你的演奏中能看出受他影响的痕迹。”
她想，身边这个静默的男人，内心的不平静，恐怕不亚于她。
屹湘靠在座椅中，心思飘忽不定间，根本听不出来什么差异。
叶崇磬看看远处的立交桥，回答说不是，我往市中心去。
屹湘已经擦干净手，叶崇磬也已经悄悄的启动车子了。
芳菲的声音有些遥远，在这大雨如瀑的轰鸣声中。
她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有手机。她忐忑的时不时看一眼安静的如同木板的手机，哪怕有一点的动静也好，不管是谁带来消息。
但是身体里如果真的有一个指针，会指出方向，那么现在，她确实是在通往那里的路上。
叶崇磬笑笑。
“学琴和学画一样，一学十年，若是不像老师，那不是成了数典忘祖？”屹湘半转了身。唱片中叶崇磬对曲子的演绎，技巧已经称得上娴熟，风格清新中有些稚嫩，听起来真舒服……也许他继续走这条路也是可以的。有些人就是这么聪明的让人气馁，不管做什么，都有那个能力做到好。
叶崇磬在启程前征得她同意跟芳菲先通过电话。芳菲在电话里几乎没喊起来。说那边预告的台风马上登陆，湘湘你和叶哥马上回来不能去，既然有了方向地点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的，湘湘你们不能有危险，找我哥的事情交给我们……她听着心开始慢慢的沉。她知道芳菲已经在跟叶崇磬的通话中把这些话都说过一遍了。叶崇磬所有的回应她也都在一边听到。当芳菲说老家那边已经派人找过了而且也有人守在那里看到董亚宁就一定会通报的，说湘湘你只要在这等着就好了我真的不想、而且董亚宁也肯定不想你在这时候有任何的危险……她就说芳菲，那你就别让我知道；既然知道了，我不能不走这一趟。
是让人会不由自主的将呼吸与心跳都放缓的音乐，大提琴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他有个电话进来，看看号码，并不接。电话随后便进入语音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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