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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闪风。
“安安稳稳还不开口说话吗？”屹湘问。近日听阿端抱怨，说什么招儿都用遍了，她的双生子还不开口叫爸爸妈妈。
不知不觉，她就有些恍惚似的。
他微笑着和Allen握手说晚安，再跟屹湘说的时候，只淡淡的一声再见。
他写了一条短信回去：你有没有见过雪后的颐和园？
自端握着她的手，半晌没吭声，只是听她说。
屋子里热的像夏天，外面却大雪纷飞。
忽然像反应过来似的，跳起来狠狠的舔他的脸，他终于被它弄的笑起来，说：“好了，好了好了，我带你出门。”
他们正聊的兴起，陈阿姨来叫自端过去，说娃娃们该睡觉了。
她跟着他们俩下楼来，意外的看到客厅里，壁炉前的摇椅上，叶崇磬坐在里面，看到他们一起下来，微笑一下——面上是一个男人微醺时的笑，沉沉的若醇厚的美酒般漾起来……Allen坐在他的膝上，看样子也已经睡着了。他们的脚下，趴在温暖的炉火前的，是四只大狗。过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太热了，有两只换了个位置，找凉快些的地方趴下了……
就是这句话，让毛球乖乖的蹲在地上等他。
他知道。也看出来了。
这一飘让他头更晕一些，以至于怎么回到住处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家中一盏一盏亮起来的灯。灯那么亮，却也不知道怎么越走，越黑……
她的眼在夜幕下亮晶晶的。
自端看Allen安静的坐在她们身边，目不转睛的看拉面师傅的神乎其技，低声跟屹湘问道：“能住几天？”
自端有些尴尬的看着屹湘，小声说：“这人就这样。别见怪。”
每天晚上都要他讲故事才能入睡的，今天是玩儿的累了吧。
毛球歪了头。
“你能不能别当着人，这么呼喝你老公？”佟铁河说。
屹湘抬头见到佟铁河进来，站在床尾看看他的儿子，又看看金疙瘩，才说：“下去吧。你们俩刚才也都没好好儿吃东西。”
“我怀疑他们俩专门和我们较劲呢。佟铁百宝出尽，他们就只是看。”自端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儿子们。
他看了帖帖好一会儿，悄悄的走出去。帖帖的保姆小秦等在门外，他让她进去看着点儿。自己慢慢的走到婴儿房那里……
“还好，都在。”叶崇磬说。
佟铁河捏了下女儿的小鼻子，说：“一晚上说的话，比一礼拜都多。”
婴儿房里一室奶香。
下过雪的天空碧蓝。
铁河去拿了酒来，一人一杯的倒了。
该来的，一定会来。
他没有习惯在散步的时候还带着手机，今天却带上了。
婴儿房在他房间的隔壁，门虚掩着，他往里看了一眼，自端和屹湘一边一个坐在婴儿床边，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人都在笑……他停住了脚步。
屹湘下巴颏儿搁在他睡的小床边上，看他的小手儿攥着自端的手指，自端低声的和疙瘩说着话，好像根本也没有什么内容，只是咦咦哦哦的……她看着自端，是个很美的侧影。
几线流云，仿佛谁的画笔，轻轻勾点过……他想起那一幅小小的斗方，兰叶，蝴蝶。看久了，宣纸上会起风似的，兰叶微颤，蝴蝶会受惊……斗方还锁在文具匣子里，一直没有拿去装裱。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话有点儿多？”说了一会儿，屹湘笑着问。从前她们在一起，都是她说的多，有时候好久得不到一句回应，以为阿端睡着了，碰她一下，她才说“听着呢”……“是不是啊？”
他们坐下来。
帖帖一转身，抱着叶崇磬的腿，说：“叶伯伯是我的。”
“还好。我今儿来的路上看着他，还想，从前哪里知道，做父母的会操这么多心呢？真是见天儿在跟前儿，操心；见不着，还是操心。”屹湘摇头。
“有时候，我可真想你。”她说。
董亚宁曾说过，旺财是上天派来给他、专门陪他度过一段难熬时光的，这段时光过去，它才会离开……
屹湘听到佟铁河鼻子里哼的那一声，明明是没有办法的意思。她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这将是他的第一只狗，也应该会是最后一只。
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叶崇磬略站了一会儿——雪地里两行脚印，深深浅浅的，远了……
子千和自飒比预计时间回来的晚些。
一阵阵甜笑在耳边响，仿佛是幼时，在房间里头对着头笑语盈盈……此刻自端依旧温柔而恬静，看上去饱满圆润的似颗珍珠，完美无瑕……屹湘低低的叹息，叫一声“阿端啊”。
屹湘和崇磬看着这俩人，都笑了，说起小时候的笑话来，每个人都能抖出一箩筐来……
“你才话多。”自端笑笑。
Allen坐的离叶崇磬很近，手搭在叶崇磬的手臂上，一对小脚踢动着，很快活……
壁炉里的火旺，暖气也很足，酒杯拿在手里，不一会儿便热了。
叶崇磬指指睡着的Allen，起身将他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自端拿了毯子来给Allen盖好。
它一点一点的长大了，他几乎都要忘记它还是幼犬时候的萌样子了，但是它那眼神他永远不会忘的。看上去很勇敢，并不怕他。明明很饿，明明很渴，还坚持着，等到他喝过水再给它，等到它能够信任他……其实那么勇敢的眼神下面，是有一丝丝的胆怯的。
佟铁河把帖帖接过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指了指楼上。随后他抱着帖帖走出去，上了楼。
“所以宝贝一定要像他。”自端笑着说。金子千说了，要是女儿再不像他，这辈子要冤枉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等他起床，换衣服，洗脸……他慢条斯理的准备，它的眼神便跟着他，也慢条斯理的游动。
谁都没听见，只有叶崇磬听见了。
情深至何处，转身时才懂。
他上车之后便有点头晕。
佟铁河眯眼看了看那几只狗，望着自端，“嗯？”
“我知道。”自端腾出一只手来，握了屹湘的手。
叶崇磬笑着，伸手拍拍Allen的背，就把帖帖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只是笑。
因为都喝了不少酒，离开的时候，叶崇磬和屹湘谁都没自己开车，由佟家的司机送他们回去。
他笑着招手。
今年的冬天，冷的早，雪也下的比往年多。
Allen张了张嘴，转头看着碗里的面，又看看生怕他抢去了自己宝贝似的帖帖，拿起筷子来，忍了又忍，像是说服自己似的，说：“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啊。”
叶崇磬摸摸Allen的头。
他这个人嘛，有些话，绝不可能说出来。
“唉……”很温柔的叹息，看看屹湘，自端问：“多多呢？这阵子还好吗？”
“毛球。”他声音低哑。
毛球却越跑越远，他拍拍手，毛球就忽然间立住，立马儿折回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毛球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将他扑倒在雪地里……热乎乎的大舌头舔着他的脸。
信息提示音嘟嘟响，他没有着急去看信息。
他微笑的脸暖的能化掉扑簌簌降下的雪，心底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缓慢的跳怂着……一闪，一闪，亮晶晶……他看着他们走进楼里去，在门合上的之前，Allen特地回身，对着他摇了摇手。
Allen披着毯子蹦蹦跳跳的过来，靠着他，席地而坐。一对小脚搭在那金毛犬的背上，金毛一翻身，害他一骨碌也翻倒在地，起身就和那睡的迷迷瞪瞪的金毛大眼瞪小眼，Allen还没有明白过来，已经被金毛伸出粉色的大舌头来狠狠的舔了两下，Allen叫着搂着狗脖子将它摁倒在地，滚成一团……这下，大人们更是哈哈笑起来……
Allen吃着面还要拍照，想起什么来，又要师傅给他解释什么是蓬灰……转眼看帖帖，还赖在叶崇磬的膝上，他皱皱眉。帖帖不甘示弱的，一对碌碌的大眼睛瞅他。Allen仿佛不习惯，只好转过脸去继续吃面。
叶崇磬还是下车来。
谁知道呢，匪夷所思的事儿，就那么发生过了……
她于是真的软软的靠在这小婴儿床边，笑了，说：“疙瘩可有哪点儿像子千吗？完全是飒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