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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概论:隋唐是我国古代书法理论的兴盛期。隋代虽立朝时间很短,但其书法上承南北朝碑刻,下启唐楷诸家,为唐代楷书法式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其书论也重在探讨楷书的笔法与结体,智永的《永字八法》和智果的《心成颂》是这方面的代表。随着唐代书法艺术的达到鼎盛,书法大家、名家辈出,流派纷呈,书法理论也兴盛起来,大批成系统、有分量的书论著述陆续问世,对细部技法的探讨和对书法创作规律的剖析逐渐代替了对书法艺术总体印象的阐述,涉及了书法艺术的各方面,体现了唐代“尚法”的风气。欧阳询的《三十六法》、孙过庭的《书谱》、张怀域还的《书议》、《书信》、《书断》、《文宇论》、《六体书论》,《论用笔十法》,窦泉的《述书赋》,徐浩的《论书队颜真卿的《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张彦远编的《法书要录》等都是这一时期书论的代表作。尤其是欧阳询的《三十六法》、孙过庭的《书谱》、颜真卿的《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在中国书法理论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唐:虞世南《笔髓论》

    唐:欧阳询《八诀》

    唐:李世民《指意》

    唐:张怀瓘《书断》

    《书断序》

    《六体书论》

    唐:孙过庭《书谱》

    唐:徐浩《论书》

    唐:蔡希综《论书》

    唐:颜真卿《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

    唐:韩愈《送高闲上人序》

    欧阳询

    八 诀

    如高峰之坠石。

    似长空之初月。

    若干里之阵云。

    如万岁之枯藤。

    劲松倒折,落挂石崖。

    如万钧之弩发。

    利剑截断犀、象之角牙。

    一波常三过笔。

    澄神静虑,端己正容,秉笔思生,临池志逸。虚拳直腕,指齐掌空,意在笔前,文向思后。分间布白,勿令偏侧。墨淡则伤神彩,绝浓必滞锋毫。肥则为钝,瘦则露骨,勿使伤于软弱,不须怒降为奇。四面停匀,八边具备,短长合度,粗细折中。心眼准程,疏密欹正。筋骨精神,随其大小。不可头轻尾重,无令左短右长,斜正如人,上称下载,东映西带,气宇融和,精神洒落,省此微言,孰为不可也。

    用笔论

    有翰林善书大夫言于寮故无名公子曰:“自书契之兴,篆隶滋起,百家千体,纷杂不同。至于尽妙穷神,作范垂代,腾芳飞誉,冠绝古今,惟右军王逸少一人而已。然去之数百年之内,无人拟者,盖与天挺之性,功力尚少,用笔运神,未通其趣,可不然欤”公子从容敛衽而言曰:“仆庸疏愚昧,禀命轻微,无禄代耕,留心笔砚。至如天挺、功力,诚加大夫之说。用笔之趣,请闻其说。”大夫欣然而笑曰:“此难能也,子欲闻乎”公子曰:“予自少及长,凝情翰墨,每览异体奇迹,未尝不循环吟玩。抽其妙思,终日临仿,至于皓首而无退倦也。”

    “夫用笔之法,急捉短搦,迅牵疾掣,悬针垂露,蠖屈蛇伸,洒落萧条,点缀闲雅,行行眩目,字字惊心,若上苑之春花,无处不发,抑亦可观,是予用笔之妙也。”

    公子曰:“幸甚:幸甚:仰承馀论,善无所加。然仆见闻异于是,辄以闻见便耽玩之。奉对大贤座,未敢抄说。”大夫曰:“与子同寮,索居日久,既有异同,焉得不叙”公子曰:“向之造次,滥有斯言,今切再思,恐不足取。”大夫曰:“妙善异述,达者共传,请不秘之,粗陈梗概。”公子安退位逡巡,缓颊而言曰:“夫用笔之体会,须钩粘才把,缓绁徐收,梯不虚发,斫必有由。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壮则口吻而口口,丽则绮靡而消遒。若枯松之卧高岭。类巨石之偃鸿沟。同鸾凤之鼓舞,等鸳鸯之沉浮。仿佛兮若神仙来往,宛转兮似兽伏龙游。其墨或洒或淡,或浸或燥,遂其形势,随其变巧,藏锋靡露,压尾难讨,忽正忽斜,半真半草因。唯截纸棱,撇娘密绍⑩,务在经②实,无令怯少。隐隐轸轸,譬河汉之出众星,昆冈之出珍宝,既错落而灿烂,复逯连而掃撩。方圆上下而相副,绎络盘桓而围绕。观寥廓兮似察,始登岸而逾好。用笔之趣,信然可珍,窃谓合乎古道。”

    大夫应声而起,行吟而叹曰:夫游畎浍者,讵测溟海之深;升培塿者,宁知泰山之峻。今属公子吐论,通幽洞微,过钟、张之门,入羲、献之室,重光前哲,垂裕后昆。中心藏之,盖棺乃止。”公子谢曰:“鄙说疏浅,未足可珍,忽枉话言,不胜惭惧。”

    虞世南

    《书旨述》

    客有通元先生,好求古迹,为余知书启之发源,审以臧否。曰:“余不敏,何足以知之。今率以见闻,随纪年代,考究兴亡,其可为元龟者,举而叙之。古者画卦立象,造字设教。爱置形象,肇乎仓史。仰观俯察,鸟迹垂文。至于唐、虞,焕乎文章,畅于夏、殷,备乎秦、汉。洎周宣王史史籀,循科斗之书,采仓颉古文,综其遗美,别署新意,号曰籀文,或谓大篆。秦丞相李斯,改省籀文,适时简要,号曰小篆,善而行之。其仓颉象形,传诸典策,世绝其迹,无得而称。其籀文、小篆,自周、秦以来,犹如参用,未之废黜。或刻以符玺,或铭于鼎钟,或书之旌钺,往往人间时有见者。夫言篆者,传也。书者,如也。述事契誓者也。字者,孳也,孳乳浸多者也。而根之所由,其来远矣。”

    先生曰:“古文籀篆,曲尽而知之,愧无隐焉。隶、草攸止,今则未闻,愿以发明,用祛昏惑。”曰:“至若程邈隶体,因此罪隶,以名其书,朴略微奥,而历祀增损,亟以湮沦。而淳、喜之流,亦称传习,首变其法,巧拙相沿,未之超绝。史游制于急就,创立草藁,而不之能;崔、杜析理,虽则丰研,润色之中,失于简约。伯英重以省繁,饰之銛利,加之奋逸,时言草圣,首出常伦。钟太傅师资德升,驰骛曹、蔡,仿学而致一体,真楷独得精研。而前辈数贤,递相矛盾,事则恭守无舍,义则尚有理疵,未分贤明,失之断割。逮乎王廙、王洽、逸少、子敬,剖析前古,无所不工。八体六文,心揆其理;俯拾众美,会兹简易;制成今体,乃穷奥旨。”

    先生曰:“放戏!三才审位,日月烛明,固资异人,一敷而化,不然者何以臻妙!无相夺伦,父子联联,轨范后昆。”先生曰:“书法玄微,其难品绘,今之优劣,神用无方,小学疑迷,惕然将寤。而旨述之义,其闻乎”曰:“无让繁词,敢以终序。”

    《笔髓论》

    叙 体

    文字经艺之本,王政之始也。仓颉象山川江海之状,龙蛇鸟兽之迹,而立六书。战国政异俗殊,书文各别,秦患多门,约为八体,后复讹谬,凡五易焉,然并不述用笔之妙。及乎蔡邕、张、索之辈,钟繇、卫、王之流,皆造意精微,自悟其旨也。

    辨 应

    心为君,妙用无穷,故为君也。手为辅,承命竭股肱之用故也。力为任使,纤毫不挠,尺寸有余故也。管为将帅,处运用之道,执生杀之权,虚心纳物,守节藏锋故也。毫为士卒,随管任使,迹不凝滞故也。字为城池,大不虚,小不孤故也。

    指 意

    用笔须手腕轻虚。虞安吉云:夫未解书意者,一点一画皆求象本,乃转自取拙,岂成书邪!太缓而无筋,太急而无骨,横毫侧管则钝慢而肉多,竖管直锋则干枯而露骨。终其悟也,粗而能锐,细而能壮,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

    释 真

    笔长不过六寸,捉管不过三寸,真一、行二、草三。指实掌虚。右军云:书弱纸强笔,强纸弱笔;强者弱之,弱者强之。迟速虚实,若轮扁斲轮,不疾不徐,得之于心,应之于手,口所不能言也。拂掠轻重,若浮云蔽于晴天;波撇勾截,若微风摇于碧海。气如奔马,亦如朵钩,轻重出于心,而妙用应乎手。然则体若八分,势同章草,而各有趣,无问巨细,皆有虚散,其锋圆毫口,按转易也。岂真书一体,篆、草、章、行、八分等,当覆腕上抢,掠毫下开,牵撇拨赲,锋转,行草稍助指端钩距转腕之状矣。

    释 行

    行书之体,略同于真。至于顿挫盘礡,若猛兽之搏噬;进退钩距,若秋鹰之迅击。故覆笔抢毫,乃按锋而直行,其腕则内旋外拓,而环转纾结也。旋毫不绝,内转锋也。加以掉笔联毫,若石口玉瑕,自然之理。亦如长空游丝,容曳而来往;又以虫网络壁,劲而复虚。右军云:“游丝断而能续,皆契以天真,同于轮扁。”羲之又云:“每作一点画,皆悬管掉之,令其锋开,自然劲健矣。”

    释 草

    草即纵心奔放,覆腕转蹙,悬管聚锋,柔毫外拓,左为外,右为内,起伏连转,收揽吐纳,内转藏锋也。既如舞袖,挥拂而萦纡;又若垂藤,樛盘而缭绕。蹙旋转锋,亦如腾猿过树,逸蚪得水,轻兵追虏,烈火燎原。或体雄而不可抑,或势逸而不可止,纵于狂逸,不违笔意也。羲之云。:透嵩华兮不高,逾悬壑兮能越,或连或绝,如花乱飞;若雄若强,逸意而不相副,亦何益矣。但先缓引兴,心逸自急也,仍接锋而取兴,兴尽则已。又生口锋,任毫端之奇,象兔丝之萦结,转剔刓角多钩,篆体或如蛇形,或如兵阵,故兵无常阵,字无常体矣;谓如水火,势多不定,故云字无常定也。

    契 妙

    字虽有质,迹本无为,禀阴阳而动静,体万物以成形,达性通变,其常不主。故知书道玄妙,必资神遇,不可以力求也。机巧必须心悟,不可以目取也。字形者,如目之视也。为目有止限,由执字体既有质滞,为目所视远近不同,如水在方圆,岂由乎水且笔妙喻水,方圆喻字,所视则同,远近则异,故明执字体也。字有态度,心之辅也;心悟非心,合于妙也。且如铸铜为镜,非匠者之明;假笔转心,非毫端之妙。必在澄心运思至微至妙之间,神应思彻。又同鼓瑟轮音,妙响随意而生;握管使锋,逸态逐毫而应。学者心悟于至道,则书契于无为,苟涉浮华,终懵于斯理也。

    李世民

    王羲之传论

    书契之兴,肇乎中古,绳文鸟迹,不足可观。末代去朴归华,舒笺点翰,争相夸尚,竞其工拙。伯英临池之妙,无复馀踪;师宜悬帐之奇,罕有遗迹。逮乎钟、王以降,略可言焉。钟虽擅美一时,亦为迥绝,论其尽善,或有所疑。至于布纤浓、分疏密,霞舒云卷,无所间然。但其体则古而不今,字则长而逾制,语其大量,以此为瑕。献之虽有父风,殊非新巧。观其字势疏瘦,如隆冬之枯树;览其笔踪拘束,若严家之饿隶。其枯树也,虽搓挤而无屈伸;其饿隶也,则羁羸而不放纵。兼斯二者,固翰墨之病欤!子云近世擅名江表,然仅得成书,无丈夫之气。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卧王濛于纸中,坐徐偃于笔下;虽秃干兔之翰,聚无一毫之筋;穷万谷之皮,敛无半分之骨。以兹播美,非其滥名耶此数子者,皆誉过其实。所以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观其点曳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觉为倦,览之莫识其端。心摹手追,此人而已。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

    笔法诀

    夫欲书之时,当收视反听,绝虑凝神,心正气和,则契于玄妙。心神不正,字则攲斜;志气不和,书必颠覆。其道同鲁庙之器,虚则攲,满则覆,中则正。正者,冲和之谓也。

    大抵腕竖则锋正。锋正则四面势全。次实指,指实则节力均平。次虚掌,掌虚则运用便易。

    为点必收,贵紧而重。

    为画必勒,贵涩而迟。

    为撇必掠,贵险而劲。

    为竖必努,贵战而雄。

    为戈必润,贵迟疑而右顾。

    为环必郁,贵蹙锋而总转。为波必磔,贵三折而遣毫。

    侧不得平其笔。

    勒不得卧其笔,须笔锋先行。

    努不宜直,直则失力。

    趯须存其笔锋,得势而出。

    策须仰策而收。

    掠须笔锋左出而利。

    啄须卧笔而疾掩。

    磔须战笔发外,得意徐乃出之。

    夫点要作棱角,忌于圆平,贵于通变。

    合策处策,“年”字是也。

    合勒处勒,“士”字是也。

    凡横画并仰上覆收,“土”字是也。

    三须解磔,上平、中仰、下覆,“春”、“主”字是也。凡三画悉用之。

    合掠即掠,“户”字是也。

    “口”乃“形”、“影”字右边,不可一向为之,须背下撇之。

    “艾”须上磔扭锋,下磔放出,不可双出。

    “多”字四撇,一缩、二少缩、三亦缩、四须出锋。巧在乎躏砾,则古秀而意深;拙在乎轻浮,则薄俗而直置。采摭箐葩,芟薙芜秽,庶近乎翰墨。脱专执自贤,缺于师授,则众病蜂起,衡鉴徒悬于暗矣。

    论书

    太宗尝谓朝臣曰:书学小道,初非急务,时或留心,犹胜弃日。凡诸艺业,未有学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专精耳。朕少时为公子,频遭敌阵,义旗之始,乃平寇乱。执金鼓必有指挥,观其阵即知强弱。以吾弱对其强,以吾强对其弱,敌犯吾弱,追奔不逾百数十步,吾击其弱,必突过其阵,自背而返击之,无不大溃。多用此致胜,朕思得其理深也。今吾临古人之书,殊不学其形势,惟在求其骨力,而形势自生耳。吾之所为,皆先作意,是以果能成也。

    指意

    夫字以神为精魄,神若不和,则字无态度也;以心为筋骨,心若不坚,则字无劲健也;以副毛为皮肤,副若不圆,则字无温润也。所资心副相参用,神气冲和为妙,今比重明轻,用指腕不如锋芒,用锋芒不如冲和之气,自然手腕轻虚,则锋含沉静。夫心合于气,气合于心;神,心之用也;心,必静而已矣。虞安吉云:夫未解书意者,一点一画皆求象本,乃转自取拙,岂是书耶纵放类本,体样夺真,可图其字形,未可称解笔意,此乃类乎效颦,未入西施之奥室也。故其始学得其粗,未得其精。太缓者滞而无筋,太急者病而无骨,横毫侧管则 钝慢而肉多,竖笔直锋则干枯而露骨。及其悟也,心动而手钧,圆者中规,方者中矩,粗而能锐,细而能壮,大者不为有馀,短者不为不足,思与神会,同乎自然,不知所以然而然矣。

    张怀瓘《书断》

    书断列传第一:古文、大篆、籀文、小篆、八分、隶书、章草、行书、飞白、草书、汲冢书、李斯、萧何、蔡邕、崔援、张芝、张昶、刘德升、师且官、梁鹄、左伯、胡昭、钟繇、钟会、韦诞。

    古文:按古文者,黄帝史仓颉所造也。颉首有四目通于神明,仰观奎星圜曲之势,俯察龟文鸟迹之象,博采众美,合而为字,是曰古文。《孝经》、《援神契》云:奎主文章,仓颉仿象是也。

    大篆:按大篆者,周宣王太史史籀所作也。或曰柱下史始变古文,或同或异,谓之为篆,篆者传也,体其物理,施之无穷。甄鄷定六书,三曰篆书。《八体书法》一曰:大篆。又《汉书艺文志》史籀十五篇。并此也,以史官制之,用以教授,谓之史书,凡九干字。

    籀文:周太史史籀所作也。与古文大篆小异,后人以名称书,谓之籀文。《七略》曰:史籀者,周时史官教学童书也。与孔氏壁中古文体异。甄鄷定六书,二曰奇字是也。

    小篆:小篆者,秦丞相李斯所作也。增损大篆,异同籀文,谓之小篆,亦曰秦篆。

    八分:按八分者,秦羽人上谷王次仲所作也。王愔云:王次仲始以古书方广少波势,建初中,以隶草作籀法,字为八分,言有模楷。始皇得次仲文简略赴急疾之用,甚喜。遣召之,三徵不至,始皇大怒。制槛车送之于道,化为大鸟飞去。隶书按隶书者,秦下邽人程邈所作也。邈字元岑,始为县吏,得罪始皇,幽系云阳狱中。覃思十年,益小篆方圆而为隶书,三千字,奏之。始皇善之.用为御史。以奏事烦多,篆字难成,乃用隶字。以为隶人佐书,故曰隶书。

    章草:按章草,汉黄门令史史游所作也。卫恒李诞并云,“汉初而有草法,不知其谁。”萧子良云:“章草者,汉齐相杜操始变藳法,非也。”王愔云:汉元帝时史游作《急就章》解散隶体粗书 之,汉俗简堕,渐以行之是也。

    行书:按行书者,后汉颖川刘德升所造也。行书即正书之小讹。务从简易,相问流行,故谓之行书。王愔云:“晋世以来,工书者多以行书著名,钟元常善行押书是也。尔后王羲之、献之并造其极焉。飞白按飞白书者,后汉左中郎将蔡邕所作也。王隐王愔并云:“飞白变楷制也。”本是宫殿题署势既径丈,字宜轻微不满名为飞白。王僧虔云:“飞白八分之轻者,邕在鸿都门见匠人施垩帚,遂创意焉。”草书按草书者,后汉微土张伯英所造也。梁武帝《草书状》曰:“蔡邕云:昔秦之时,诸侯争长,羽檄相传,望烽走驿,以篆隶难,不能救急,遂作赴急之书,今之草书也。

    汲冢书:汲冢书,盖魏安厘王时,卫郡汲县耕人于古冢中得之,竹简漆书,科斗文字,杂写经史,与今本校验,多有异同,耕人姓不。(不字呼作彪,其名曰淮,出《春秋》后序《文选》中注出《尚书故实》)

    李斯:秦丞相李斯曰:“自上古作大篆颇行于世,但为古远,人多不详,今删略繁者,取其合体,参为小篆。”斯善书,自赵高已下,咸见伏焉。刻诸名山碑玺铜人,并斯之笔书。秦玺、纪功铭,乃曰:“吾死后五百三十年,当有一人替吾迹焉。”(出蒙恬《笔经》)斯妙篆,始省改之为小篆者,《仓颉篇》七章,虽帝王质文,世有损益,终以文代质,渐就浇醨,则三皇结绳,五帝画象,三王肉刑,斯可况也。古文可为上古,大篆为中古,小篆为下古,三古谓实草隶为妙,极于华者,羲献精穷其实者籀斯始皇以和氏之璧,琢而为玺,令斯书其文,今泰山峄山及秦玺等碑,并其遗迹。亦谓传国之伟宝,百世之法式,斯小篆入神,大篆入妙。李斯书如为冠盖,不易施手。(出书评)

    萧何:前汉萧何善篆籀。为前殿成,覃思三月,以题其额,观者如流。何使秃笔书。(出羊欣笔阵图)

    蔡邕:后汉蔡邕,字伯喈,陈留人。仪容奇伟。笃孝,博学,能画,善音,明天文术数,工书,篆隶绝世,尤得八分之精微。体法百变,穷灵尽妙,独步今古。又创造飞白,妙有绝伦。喈八分飞自入神,大篆、小篆、隶书入妙。女琰甚贤明,亦工书。伯喈入嵩山,学书于石室内,得一素书,八角垂芒,篆与李斯并史籀用笔势。伯喈得之,不食三日.乃大叫喜欢,若对数十人。喈因读诵三年,便妙达其旨。伯喈自书《五经》于大学。观者如市。(出羊欣笔法)

    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为神。(出袁昂书评)

    崔瑷:崔瑷,字子玉,安平人。曾祖蒙,父骃。子玉官至济北相。文章盖世,善章草,书师于杜度,媚趣过之。点画精微,神变无碍,利金百炼,美玉天姿,可谓冰寒于水也。袁昂云:“如危峰阻日,孤松一枝。”王隐谓之草贤,章草入神,小篆入妙。

    张芝:张芝,字伯英。性好书,凡家之衣帛皆书而后练。尤善章草,又善隶书。韦仲将谓之“草圣”。又云:“崔氏之肉,张氏之骨。”其章草急就章,字皆一笔而成。伯英草行入神,隶书入妙。

    伯英书如汉武爱道,凭虚欲仙。(出袁昂书评)

    张昶:张昶,字文舒,伯英季弟,为黄门侍郎。尤善章草,书类伯英,时人谓之亚圣。文舒章草入神,八分入妙,隶入能。(出袁昂书评)

    刘德升:刘德升,字君嗣,颖川人。桓灵之世,以造行书擅名。既以草创,亦甚妍美,风流婉约,独步当时。胡昭钟繇并师其法,世谓钟繇善行押书是也。而胡书体肥,钟书体瘦,亦各有君嗣之美也。

    师宜官:师宜官,南阳人。灵帝好书,徵天下工书于鸿都门,至数百人。八分称宜官为最。大则一字径丈,小则方寸千言,甚矜能。而性嗜酒,或时空至酒家,因书其壁以售之,观者云集,酤酒多售,则铲灭之。后为袁术将。《巨鹿耿球牌》,术所立,宜官书也。

    宜官书如鹏羽未息,翩翩自逝。(出袁昂书评)

    梁鹄:梁鹄,字孟皇,安定乌氏人。少好书,受法于师宜官。以善八分书知名,与孝廉为郎。亦在鸿都门下,迁选部郎。灵帝重之。魏武甚爱其书,常悬帐中。又以钉壁,以为胜宜官也。于时邯郸淳亦得次仲法,淳宜为小字,鹄宜为大字,不如鹄之用笔尽势也。

    左伯:左伯,字子邑,东莱人。特工八分,名与毛弘等列,小异于邯郸淳,亦擅名。汉末又甚能作纸,汉兴有纸代简。至和帝时,蔡伦工为之,而子邑尤行其妙。故肃子良答王僧虔书云;“子邑之纸,研妙晖光,仲将之墨,一点如漆。伯英之笔,穷神尽思,妙物远矣,邈不可追。”

    胡昭:胡昭,字孔明,颖川人。少而博学,不慕荣利,有夷皓之节。甚能籀书,真行又妙。卫恒云:“胡昭与钟繇并师于刘德升,俱善草行,而胡肥钟瘦,尺牍之迹,动见模楷。”羊欣云:“胡昭得张芝骨,索靖得其肉,韦诞得其筋。”张华云:“胡昭善隶书,茂先与荀勖共整理记籍,又立书博士,置弟子教习,以钟胡为法,可谓宿士矣。”

    钟繇:魏钟繇,字元常。繇少随刘胜入抱犊山,学书三年,遂与魏太祖邯郸淳韦诞等议用笔。繇乃问蔡伯喈笔法于韦诞,诞惜不与。乃自捶胸呕血。太祖以“五灵丹”救之,得活。及诞死,繇令人盗掘其墓遂得。由是繇笔更妙。繇精思学书,卧尽被穿过表。如厕,终日忘归。每见万类,皆书象之。繇善三色书,最妙者八分。(出羊欣《笔阵图》)

    繇尤善书,于曹喜蔡邕刘德升,真书绝世,刚柔备焉。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馀。秦汉以来,一人而已。虽古之善政遗爱,结于人心,未足多也。尚德哉!若其行书,则羲之献之之亚。草书则卫索之下。八分则有魏《受禅碑》称此为最也。大和四年薨,迨八十矣。元常隶行入神,草八分入妙。钟书有十二种,意外巧妙,绝伦多奇。(出袁昂《书评》)

    钟会:钟会,字士季,元常少子。善书,有父风。稍备筋骨,美兼行草,尤工隶书。遂逸致飘然,有凌云之志,亦所谓剑则干将莫邪焉。会当诈为荀勖书,就勖母钟夫人取宝剑。会兄弟以千万造宅,未移居,勖乃潜画元常形像,会兄弟入见,便大感恸。勖书亦会之类也。会隶、行草、章草并入妙。

    韦诞:魏韦诞,字仲将,京兆人。太仆端之子,官至侍中。伏膺于张伯英兼邯郸淳之法,诸书并善,题署尤精。明帝凌云台初成,令仲将题榜,高下异好,宜就点正之,因危惧以戒子孙,无为大字楷法。袁昂云:“如龙拏虎据,剑拔弩张。”张茂先云:“京兆韦诞,涎子熊。颖川钟繇,繇子会并善隶书。初青龙中,洛阳许邺三都宫观始就昭令仲将大为题署,以为永制。给御笔墨,皆不任用,因奏“蔡邕自矜能书,兼斯喜之法,非纨素不妄下笔。夫欲善其事,必利其器,若用张芝笔,左伯纸,及臣墨,兼此三具,又得臣手,然后可以逞径丈之势,方寸千言。然草迹之妙,亚乎索靖也。”嘉平五年足,年七十五。仲将八分、隶书、章草、飞白入妙,小篆入能。兄康字元将,工书。子熊,字少季,亦善书。时人云:“名父之子,克有二事。”世所美焉。

    又云:魏明帝凌云台成,误先钉榜,未题署,以笼盛诞辘轳长绳引上,使就榜题,去地二十五丈,诞危惧戒子孙绝此楷法。(出《书法录》)

    书断列传第二:王羲之、王献之、王修、荀舆、谢安、王廙、戴安道、康昕、韦昶、萧思话、王僧虔、王融、萧子云、萧特、智永、智果。

    王羲之:晋王羲之,字逸少,旷子也。七岁善书,十二见前代笔说,于其父枕中窃而读之。父曰:“尔何来窃吾所秘?”羲之笑而不答。母曰:“尔看用笔法。”父见其少,恐不能秘之。语羲之曰:“待尔成人吾授也。”羲之拜请,今而用之,使待成人恐蔽儿之幼令也。父喜,遂与之。不盈期月,书便大进。卫夫人见语太常王策曰“此儿必见用笔诀,近见其书,便有老成之智。”流涕曰:“此子必蔽吾名。”晋帝时,祭北郊,更祝版,工人削之,笔入木三分。三十三书《兰亭序》,三十七书《黄庭经》,书讫,空中有语:“卿书感我,而况人乎?吾是天台丈人,自言真胜钟繇。”羲之书多不一体。(出羊欣《笔阵图》)

    逸少善草隶、八分、飞白、章行,备精诸体。自成一家法。千变万化,得之神功。逸少隶、行、草、章草、飞白五体具入神,八分入妙。妻郗氏,甚工书。有七子,献之最知名。玄之、凝之、徽之、操之并工草。

    又羲之尝以章草答庚亮,亮示翼,翼见乃叹伏,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纸,过江颠沛,遂乃亡失,尝叹妙绝永绝。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旧说羲之罢会稽住蕺山下,旦见一老妪把十许六角竹扇出市,王聊问此欲货耶?一枚几钱?答云:二十许。右军取笔书扇,扇五字,姥大怅惋云:“老举家朝飧,唯仰于此,云何书坏?”王答云:“无所损,但道是王右军书字,请一百。”即入市,人竟市之,后数日,复以数十扇来诣,请更书,王笑而不答。又云:羲之曾自书表与穆帝专精任意,帝乃令索纸色类长短阔狭,与王表相似,使张翼写效,一毫不异,乃题后答之。羲之初不觉,后更详看,乃叹曰:“小人乱真乃尔!”羲之性好鹅,山阴昙壤村有一道士,养好者十余,王清旦乘小船故往看之,意大愿乐,乃告求市易,道士不与,百方譬说,不能得之。道士言性好道,久欲写河上公《老子》,缣素早办,而无人能书,府君若能自屈书《道德经》各两章,使合群以奉。羲之停半日为写毕,笼鹅而归,大以为乐。又尝诣一门生家,设佳馔供给,意甚感之。欲以书相报,见有一新榧几,至滑净,王便书之。草正相半,门生送王归郡,比还家,其父已刮削都尽。儿还失书,惊懊累日。(出《图书会粹》)

    又晋穆帝永和九年,暮春三月三日,常游山阴与太原孙总承公,孙绰兴公,广汉王彬之道生,陈郡谢安石,高平郗昙重熙,太原王蕴叔仁,释支遁道林并逸少凝徽操之等,四十有一人修祓禊之礼,挥豪制序,兴乐而书,用蚕茧纸,鼠须笔,遒媚劲健,绝代更无。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构别体,就中之字最多。(出《法书要录》)

    王献之:王献之,字子敬,尤善草隶。幼学于父,次习于张芝,尔后改变制度,别创其法.率尔师心,冥合天矩。初谢安请为长史,太元中新造太极殿,安欲使子敬题榜,以为万代宝,而难言之。乃说韦仲将题凌云台之事。子敬知其旨,乃正色曰:“仲将魏之大臣,宁有此事;使其若此,知魏德之不长。”安遂不之逼。子敬年五、六岁时学书,右军从后潜掣其笔,不脱,乃叹曰:“此儿当有大名。”遂书《乐毅论》与之学。竟能极小真书。可谓穷微入圣,筋骨紧密,不减于父。如大则尤直而寡态,岂可同年。唯行草之间,逸气过也。及论诸体,多劣右军,总而言之,季孟差耳。子敬隶、行、草、章草、飞白,五体皆入神。八分入能。

    又羲之为会稽。子敬出戏,见北馆新白土壁,白净可爱。子敬令取扫帚沾泥汁中以书壁,为方丈一字,晻暧斐亹,极有势好。日日观者成市,羲之后见叹其美,问谁所作。答曰:七郎。羲之于是作书与所亲曰:“子敬飞白,大有真是图于北壁。”子敬好书,触遇造玄,有一好事年少,故作精白纸裓着往诣子敬,请裓书之草正诸体悉备,两袖及标略满,因自叹比来之合,年少觉王左右有凌夺之色,于是掣裓而走,左右果逐于门外斗争,分裂衣袖,少年才得一袖而己。子敬为吴兴,羊欣父不疑为乌程令,欣年十五六,书已有意为子敬所知。子敬往县入欣斋,欣着新自绢裙昼眠,了敬乃书其裙幅及带,欣觉欢乐,遂宝之,后以上朝廷。

    又献之尝与简文帝书十许纸,最后云:下官此书甚合尔意聊存之,此书为桓玄所宝,玄爱重二王书,不能释手,乃撰缣素及纸书正行之。尤美者各为一帙。尝置之左右。及南奔,虽甚狼狈,犹以自随。将败,并投干江。或谓小王为小今非也。献之为中书令,卒于官,族弟珉代之,时以子敬为大令,季琰为小令。

    王修:王修字敬仁,仲祖之子,官至著作郎。少有秀令之誉。年十三著《贤令论》,刘真长见之嗟叹不已。善隶行书。尝就右军求书,乃写《东方朔画赞》与之。王僧虔曰:敬仁书殆穷其妙。王子敬每看,咄咄逼人。升平元年卒,年二十四。始王导爱好钟氏书,丧乱狼狈,犹衣带中存《尚书宣示》。过江后,以赐逸少。逸少与敬仁。敬仁卒,其母见此书平生所好,以入棺。敬仁隶行入妙,殷仲堪书,亦敬仁之亚也。

    荀舆:荀舆能书,尝写狸骨方,右军临之,至今谓之《狸骨帖》。(出《尚书故实》)

    谢安:谢安字安石,学正于右军。右军云:“卿是解书者,然知解书为难。”安石尤善行书,亦犹卫洗马风流名士,草内所瞻。王僧虔云:“谢安入能书品录也。安石隶行草并入妙。”兄尚,字仁祖,万石。并工书。

    王廙:晋平南将军侍中王廙,右军之叔父,工隶飞白,祖述张卫法,复索靖书,七月二十六日-纸,每宝玩之。遭永嘉丧乱,后四叠缀衣中以渡江,今蒲州桑泉令豆卢器得之,叠迹犹在。(出《国使异篡》)

    戴安道:康昕晋戴安道隐居不仕,总角时以鸡子汁溲白瓦屑作郑玄碑,自书刻之。文既奇丽,书亦妙绝。又有康昕,亦善草隶,王子敬常题方山亭壁数行,昕密改之,子敬后过不疑。又为谢居土题画像,以示子敬,子敬叹能,以为西河绝矣。昕字君明,外国人,官至临沂令。

    韦昶:晋韦昶,字文休,仲将兄康字元将,凉州刺史之玄孙,官至颖川太守,散骑常侍,善古文,大篆及草,状貌尤古,亦犹人则抱素木封冰,奇而且劲。太元中,孝武帝改治宫室及庙诸门,并欲使王献之隶草书题榜,献之固辞。乃使刘环以八分书之。后又使文休以大篆改八分焉。或问王右军父子书,君以为云何?答曰:“二王自可谓能,未是知书也。”又妙作笔,王子敬得其笔,叹为绝世。羲熙末卒,年七十岁余。文休古文、大篆、草书,并入妙。

    萧思话:宋萧思话,兰陵人。父源,冠军,琅琊太守。思话宫至征西将军,左仆射。工书,学于羊欣,得其体法。虽无奇峰壁立之秀,运用连岗尽望,势不断绝,亦可谓有功矣。王僧虔云:“萧全法羊,风流媚好。殆欲不减,笔力恨弱。”袁昂云:“羊真孔草,萧行范篆,各一时之妙也。”

    王僧虔:琅琊王僧虔,博涉经史,兼善草隶。太祖谓虔曰:“我书何如卿?”曰:“臣正书第一,草书第三。陛下草书第二,正书第三。臣无第二,陛下无第一。”上大笑曰:“卿善为词,然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虔历左仆射尚书令,谥简也穆公。僧虔长子慈,年七岁,外祖江夏王刘义恭迎之,入中斋,施诸宝物,恣其所取,慈唯取索琴一张、《孝子图》而已。年十岁,共时辈蔡约入寺礼佛,正见沙门等讦悔,约戏之曰:“众僧今日何乾乾?”慈应声答:“卿如此不知礼,何以兴蔡氏之宗?”约兴宗之子也。谢超宗见慈学书谓曰:“卿书何如虔公?”答云:“慈书与大人,犹鸡之之比凤。”超宗凤之子。慈历侍中,赠太常卿,约历太子詹事。(出《谈薮》)

    又齐高帝尝与王僧虔赌书毕。帝曰:“谁为第一?”僧虔对曰:“臣书,臣中第一,陛下书,帝中第一。”帝笑曰:“卿可谓善自谋矣。”(出《南吏》)

    王融:齐末,王融图古今杂体有六十四书,少年仿效,家藏纸贵,而风鱼虫鸟,是七国时书。元长皆作隶字,故贻后来所诘,湘东王遣沮阳令韦仲定为九十一种。次功曹谢善勋增其九法,合成百体。其中以八卦为书为一,以太为两,法径丈一字,方寸千言。(出《法书要录》)

    萧子云:梁萧子云,字景乔,武帝谓曰:“蔡邕飞而不白,羲之白而不飞,飞白之间,在卿斟酌耳。”尝大书萧字,后人匣而宝之,传至张氏宾护,东都旧第有萧斋前后序,皆名公之词也。(出《尚书故实》)

    武帝造寺,令萧子云飞白大书,萧字,至今一字存焉。李约竭产自江南买归东洛,建一小亭以玩,号曰萧斋。(出《国史》)

    萧特:海盐令兰陵萧特,善草隶,高祖赏之,曰:“子敬之书。不如逸少;萧特之迹,遂过具父。”(出《谈薮》)

    僧智永:陈永欣寺僧智永师,远祖逸少,历纪专精,摄齐升堂,真草唯命。智永章草及草书入妙,行入能,兄智楷亦工书。丁觇亦善隶书,时人云:“丁真永草。”又智永尝于楼上学书,业成方下。(出《国史异篡》)

    梁周兴嗣编次《千字文》而有王右军者,人皆不能晓。其始乃梁武教诸王书,令殷铁石于大王书中榻一千字不重者,每字片纸杂碎无序,武帝召兴嗣为曰,“卿有才思,为我韵之。”兴嗣一夕编缀进上,鬓发皆白。而赏锡甚厚,右军孙智永师自临八百本散与人外。江南诸寺,各留一本。永公住吴兴永欣寺,积年学书,后有秃笔头十甕,每甕皆数石,人来觅书,并请题额者如市,所居户限为之穿穴。乃用铁叶裹之,人谓为“铁门限”。后取笔头瘗之,号为“退笔冢”。自制铭志。(出《尚书故实》)

    尝居永欣寺阁上临书,所退笔头,置之于大竹篓,篓受一石余,而五篓满。(《法书要录》)

    僧智果:隋永欣寺僧智果,会稽人也。炀帝甚善之,工书铭石,甚为瘦健,造次难类。尝谓永师曰:“和尚得右军肉,智果得骨。夫筋骨藏于肤肉,山水不厌高深,而比公稍乏清幽,伤于浅露。若吴人之战,轻进易退,勇力而非武,虚张夸耀,无乃小人儒乎?”智果隶行草入能。

    书断列传第三:唐太宗、购兰亭序、汉王元昌、欧阳询、欧阳通、虞世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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