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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引本仙君向它的山头去,一句话都没有。
狐狸小小的妖精寨此时妖尽窝空,他那么垂头坐着,颇有些凄凉。
我看着四散的铁链皱眉,单晟凌竟然勇猛至此,能挣断铁链子从狐狸洞中跑了?
男童把头贴在狐狸怀中,一边哭,一边说,一边蹭他的眼泪鼻涕。
本仙君听着看着,却不能不道:“洞中的人既然已经走了,本仙君来此的事情便算完了,时辰不早,须回客栈去了。”我看看狐狸和小山猫,“你——你们两位有什么打算?”
于是夜半时分,我与狐狸同去向它的窝。衡文只提出了我的真身,说他就不去了。他现下的模样与真身差不了多少,恐怕被单晟凌知道更加麻烦。
狐狸默声不语,小山猫蜷在椅子中缩着。
本仙君其实很容易心软。我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又忍不住软了一下下。
夜黑风疾,去时正好顺风,御风行云,不过一刻钟多些,就到了狐狸住的那座山。
我正要称赞一下狐狸的石窝,狐狸站在厅中,皱起眉头,喃喃道:“不对。”大踏步转过屏风。
小山猫对那救人的拂尘客的模样也左右说不清楚。来来回回只说“没有胡子”、“像道士”、“蓝衣裳”。委屈地伸它受了伤的两只前爪给狐狸看。
本仙君于是也回房。
我未回声。本仙君在人间念诗伤情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家偷鸡哩。
狐狸的洞口掩在爬满山壁的藤叶内,顺着一条狭长的石道蜿蜒进去,狐狸是头懂得享受的狐狸,挖了一道水横在前路,水面上横一座石桥,过了桥,转过一道石屏,狐狸扬袖弹出火光,四壁熊熊的火把,展出另一片洞天,一个甚宽阔的石洞,照着厅堂的陈设布置得似模似样。石桌上陈着蔬果酒菜,石椅上铺着缎褥锦垫,右首还有一道镶贝的琉璃屏风。
狐狸悻悻道:“枯藤山。”闷头走了几步,道:“你怎么知道名字是我改的?”
我说:“我和清君奉命下界办事,你关得这个人恰巧是其中关键。其实本仙君与此人有些恩怨,要不是天命在身上压着,你把他烤了吃,本仙君还愿意替你生火。”
我与狐狸在山腰落地,参参树影深深长草,我问狐狸此山的名字,狐狸冷声道:“宣清山。”宣离的宣,衡文清君的清,本仙君一阵肉紧,道:“你未起这个名字之前,这座山叫什么。”
本仙君对这一下心软真的很后悔。
狐狸脸色铁青,目光凌厉,本仙君知道,它从此和单晟凌不共戴天了。
狐狸磨牙恨了声什么,奔出洞去,再顺着石道转过七八十来个弯儿,又推开一道石门。门外一阵风吹来,我一抬头,竟能看见乌压压的天,此处是山中的一块缝隙,被狐狸开辟成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