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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毓道：“我爹曾经说过，昔日祖父与祖母相识与海棠花下，于是他名棠。”
我道：“那云大公子也替我捎一句话罢，我从来都很喜欢他，云毓也罢，万小公子也罢，日后多保重。”
我真的死也不想听他喊我那两个字，他偏偏在不断地喊。
原来我爹除了战功之外，还掺和进过一宗皇室血脉案。
他笑了笑：“其实家兄并没有加害皇上之意，只是他从未见过圣容，好歹是堂兄弟，想在一起叙一叙，皇叔过虑了。”
定然不可能是为了我和柳桐倚，那么就只剩下启赭了。
但启赭既然要出行，必定一切安排妥当，我虽对张屏不甚了解，也觉得，他不至于要通知一个工部的官员在治水的时候跑来护驾。何况当时承州还有启檀。
帝王家从来以权位利益为重，亲情二字本就多余。
那以前都算什么，都该当什么？
这让我想起，我假死遁出宫后，在芹菜巷休养时，张萧和我说过的话：“王妃早担心会有这一天，因为王爷就算没有先怀王殿下那么高的功勋，怀王府知道的秘密也太多了。”
我独自站在房中，一股冰凉的寒意在我心中蔓延，如在雪中，十几年前，我一个个抱起我的皇侄们摘梅花，最后要抱起一个孩子时，宫内的宦官在一旁道：“殿下，这是云相的儿子，并非皇子。”
云载又向我道：“对了，舍弟让我对殿下说几句话，第一是请殿下放心，第二是说，殿下那日曾问他的话，他自己亦不知答案是什么，一开始是假的，即便有假的做了真，到最后还是假的。”
那女子竟珠胎暗结，生了个儿子。
我问他：“梅老板，这次你的船上，酒带够了没？”
柳桐倚对我说，做一张面具，要很长时间。所以云毓扮成云载那张面具并不是临时做的。
他道：“皇叔，今天你我说了很多话，都是肺腑之言，景卫邑与云毓的肺腑之言。可这场戏，要到此为止了。因为我知道你过来，说这些话，实则为了景启赭。你喊着云毓时，亦已知道，我是谁。”
云毓那样笑着看着我：“皇叔，如果我们兄弟今天真的想对景启赭做些什么，你会把我们怎样？你会把我怎样？”
这样便有了几种可能，一是，云毓常常扮成云载，到江湖上走动；二是，云载做的是大生意，沾了点偏门，为了安全起见，会让心腹的手下扮成他的模样。所以备有这种东西。
就如同云载的船一直莫名其妙跟着我们一样。
我道：“云大公子的这声谢我不应收，我至始至终，所做不是为了云家。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已经埋起来的，就当它化成土了罢。”
柳桐倚看了看我身后的王有，笑了笑道：“酒自然是有，船舱中有人，还想和赵老板说几句话。”
他笑了笑：“我倒是一直想喊，但我又不是景启赭，这样喊，我怕乱了辈分。皇叔。”
“在下搭了柳相的船，只为来和怀王殿下道一声谢，多谢殿下对云家的恩情。”
连云毓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我问自己，亦问云毓。
我爹还一直偷偷照拂那对母子。后来，同光帝驾崩了，先帝继位。忙乱时，那女子家乡发了水灾，从此失去了音讯。
我头疼欲裂，几乎想拔刀把耳朵割了。
云毓道：“是，什么都没有，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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