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守夜的人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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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街淡淡的灯，这个晚上还有多少扇未关的门。
“李宪吾友，见字如面。过去一年之间奔波不定，没有给你写信报平安，勿怪。我现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一切顺利安好，因岗位关系，春节间着手几个外贸大单无法回家。然千里之遥不隔思念之情，待工作稳定后，定回去相聚。勿念……”
梁永和没言语。
……
梁永和这才消了气，将茶水递到了老头面前，“大爷，您是干啥的呀？”
“他们？”梁永和轻蔑一笑，“都是拿钱干活儿的，上班就是混下班，混一天儿就是一天儿。巴不得员工都是我这样的黑户，算个工人往上报，还不用发全额的工资。跟他们说有个啥用？”
这首《春天的故事》现下还没问世。
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想了想，又拨了个号码。
“那当然，更夫也是管事儿的嘛。是吧？”老人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询问了几句梁永和什么时候过来的，以及在货站工作多久了之类的问题，老人话题一转，“小伙子，你在这货站干着咋样啊？”
就比如这最新的一篇，就是对仓库内交付流程的想法。
大年三十。
梁永和挥了挥手，打开了一袋方便面——他得准备年夜饭了。
看着那自己刚来到这破仓库时候写的诗，梁永和摇头笑了笑，将扉页撕了下来，连同那封没有寄出去的信一起，扔进了废纸堆。
梁永和抚了抚眼镜儿，“就那么回事儿吧。”
“货站目前的管理已经混乱到了极致。在年前的配送高峰期，仅这一个仓库，就出现了错发货物十六笔，其中甚至有两笔造成了货主超过五千元的重大损失。归其原因就是，各岗位间的分配问题。装卸这面的效率现在还可以，凭借去年九月份补充的两台叉车，无易碎物品件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卸车。但是货站办公室的协调能力，简直是让人无话可说。装卸工卸完货，办公室那头要好半天才能接收单据，平均一到两个小时，才能将单据通知货主。往往货主来提货，还需要等待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地聚起座座金山……
他的腿上搁着一块破板子——就当是书桌吧。
深市特区。
报纸一旁，是封已经不知道写好了多久，可是始终没寄出去的信。
他打开了日记本。
不由电话那边辩解，老头放下了大哥大。
“嗨。”梁永和一挥手，“背后不说人，我跟你说了也没用。大爷，货站年前的货都清点完了，也都封了仓，丢不了。我这过年不回去，火啊电啊啥的你都不用惦记。”
老人一愣，随即拍了拍额头，“你瞧，我就看着你字写得漂亮，我这人不咋识字，可就羡慕那字写得好的人呐。”
将大茶缸子往大通铺上一摔，梁永和一把将日记夺了回来。
用一份情温暖着自己，温暖所有疼爱明天的人。”
用一个梦安慰着自己，安慰所有找不到家的人。
八个月之后，它会由董文华唱响，并迅速传遍中华大地。
那上面有一篇文章，文章的作者叫李宪——他的兄弟。
年货已经买好了，几瓶罐头，一箱方面便。速冻的饺子放不住，仓库里不让起明火，也没有什么能下厨的设备，年夜饭也就这么对付了。
正在梁永和写的入神的时候，仓库的门被人推开。
拍了拍发木的脸颊，将那些无用无意义的惆怅和失落赶走，他打开了日记本的最新一页。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
老人的粗重的眉头拧了起来，“你是黑户？你跟我好好说说，这里边儿都有啥事儿呗？”
“歪？你那啥，你多包四十……嗯，六十个饺子吧。要酸菜馅儿的！蒜酱和陈醋都给我装一份出来，一会儿我回去拿。”
赚到钱的没赚到钱的，成功了的失败了的，大部分都已经踏上了各自的旅途，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归属，整个城市都冷清了下来。
他打开了账本，本想着随意瞅瞅，可是看见那最近的一篇，就入了神。将最新的一页看完，老人就翻到了前页，一页看完，就再翻到了前页。
仓库中潮气像是有了实质，混着什么东西发了霉的味道飘荡着，让人透不过气，又不得不忍受。入了夜，二十五瓦的灯泡就像是远远坠在天上的启明星。看得到亮，却照不亮人。
见老头不像是偷东西的，自觉自己能打得过，再听着那股亲切的乡音，拿了暖壶和茶缸子：“哦，老家也没啥人了，过年就不来回折腾了。”
看着来人，梁永和眉头一皱，“老同志，我是仓管员，你有事？”
日记本其实就是一个印满了红绿线的保管账。大大的一本，已经用了大半。跟正常的日记不同，那本子上的内容，很少有记录自己生活状态或者是内心感受的东西。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针对货站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的所见所闻所想。
不过在这个城市之中，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幸运儿。
深市的冬天相比于东北暖和的很，可是湿度大。有太阳还好，天上没了日头，就难免阴冷潮湿。
梁永和点了点头，“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