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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子曰此卷为学大要】

    濂溪先生曰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朱子曰希望也字本作晞】伊尹顔渊大贤也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顔渊不迁怒不贰过三月不违仁【朱子曰说见书及论语皆贤人之事也】志伊尹之所志学顔子之所学【朱子曰此言士希贤也】过则圣及则贤不及则亦不失于令名【朱子曰三者随其用力之浅深以为所至之近逺不失令名以其有为善之实也 胡氏曰周子患人以发防决科荣身肥家希世取宠为事也故曰志伊尹之所志患人以广闻见上文辞矜智能慕空寂为事也故曰学顔子之所学人能志此志而学此学则知此书之包括至大而其用无穷矣 通书下同】 圣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蕴之为徳行行之为事业彼以文辞而已者陋矣【朱子曰欲人知道义之重而不溺于文辞之陋也】 或问圣人之门其徒三千独称顔子为好学夫诗书六艺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顔子所独好者何学也伊川先生曰学以至圣人之道也圣人可学而至欤曰然学之道如何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朱子曰天地储蓄得二气之精聚故能生出万物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只说五行不言隂阳者盖做这人须是五行方做得成然隂阳便在五行中所以周子云五行一隂阳也】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朱子曰其本也真而静是说未发真便是不杂无人伪静便是未感 真静两字不同真指本体而言静但言其初未感乎物未发即静之谓五性即真之谓仁义礼智信者未发之蕴而性之真也 五性便是真未发便是静只是叠说】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其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惧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问性上如何说凿朱子曰性固不可凿但人不循此理任意妄作去伤了他耳】是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愚者则不知制之纵其情而至于邪僻梏其性而亡之然学之道必先明诸心知所徃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朱子曰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方是大纲说学之道必先明诸心知所徃然后力行以求至便是详此意一本作知所养恐徃字为是徃与行字相应 明诸心知所徃穷理之事也力行求至践履之事也】诚之之道在乎信道笃信道笃则行之果行之果则守之固仁义忠信不离乎心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出处语黙必于是久而弗失则居之安动容周旋中礼而邪僻之心无自生矣故顔子所事则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仲尼称之则曰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又曰不迁怒不贰过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此其好之笃学之之道也然圣人则不思而得不勉而中顔子则必思而后得必勉而后中其与圣人相去一息所未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学之心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朱子曰圣人无怒何待于不迁圣人无过何待于不贰所以不迁不贰者犹有意存焉所谓守之非化之也 问守之非化之曰圣人则无这个顔子则疑于迁贰与不迁贰之间 大而化之理与已一其未化者如人操尺度量物用之尚未免有差若至于化者则已便是尺度尺度便是已顔子未化若化则便是仲尼也】后人未达以谓圣本生知非学可至而为学之道遂失不求诸已而求诸外以博闻强记巧文丽辞为工荣华其言鲜有至于道者则今之学与顔子所好异矣【或谓人不知性故怠于希圣之学而乐于希名慕利之学朱子曰不是他乐于希名慕利之学是他不知圣之可学别无可做只得向那里去因曰世上万般皆下品若见得这道理髙见世间万般皆低故这一段紧要处只在先明诸心上盖先明诸心了方知圣之可学有下手处方就这里做工夫 好学论是程子十八岁时已做得这文好这个说话便是所以为学之本惟知所本然后可以为学此论说得条理只依此学便可以终其身也 文集下同】 横渠先生问于明道先生曰定性未能不动犹累于外物何如明道先生曰所谓定者动亦定静亦定无将迎无内外苟以外物为外牵已而从之是以己性为有内外也且以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是有意于絶外诱而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既以内外为二本则又乌可遽语定哉【问圣人动亦定静亦定所谓定者是体否朱子曰是曰此是恶物来感时定抑善恶来皆定曰恶物来不感这里自不接曰善物则如何曰当应便应有许多分数来便有许多分数应这里自定曰子哭之恸何以见其为定曰此是当应也 问圣人定处曰知止而后有定只看此一句便了得万物各有当止之所知得则此心自不为物动曰舜号泣于旻天象忧亦忧象喜亦喜当此时何以见其为定曰此是当应而应当应而应便是定若不当应而应便是乱了当应而不应则又是死了 西山真氏曰定性者理定于中而事不能惑也理定于中静时固定动时亦未尝不定也不随物而徃不先物而动故曰无将迎理自内出而周于事事自外来而应以理理即事事即理也故曰无内外 勉斋黄氏曰此书分七段读此首段定性字当作定心看若以心有内外不惟未可语定亦且不识心矣】夫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扩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问普万物莫是以心周徧而无私否朱子曰天地以此心普及万物人得之遂为人之心物得之遂为物之心只是一个天地之心耳今须要知得他有心处又要知得他无心处 扩然而大公是寂然不动物来而顺应是感而遂通 所谓普万物顺万事者即扩然而大公之谓所谓无心无情者即物来而顺应之谓 问大公顺应学者卒未到此奈何曰虽未到此规模也是恁地只是除却私意事物之来顺他道理应之且如有一事自家见得道理是恁他却有个偏曲底意思要为那人便是不公便逆了这道理不能顺应圣人自有圣人大公贤人自有贤人大公学者自有学者大公曰学者大公当如何曰也是存心得这个在克去私意这两句是有头有尾说话大公是包说顺应是就里面细说 勉斋黄氏曰此第二段此书大意不过此二句扩然大公是不絶乎物物来顺应是不累乎物】易曰贞吉悔亡憧憧徃来朋从尔思苟规规于外诱之除将见灭于东而生于西也非惟日之不足顾其端无穷不可得而除也【朱子曰徃来不合着憧憧了便是私意扩然大公便不是憧憧物来顺应便不是朋从尔思勉斋黄氏曰此第三段引易以结上段之意贞吉则虚中无我不絶乎物而亦不累乎物也憧憧则累乎物矣】人之情各有所蔽故不能适道大率患在于自私而用智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今以恶外物之心而求照无物之地是反鉴而索照也【问自私则不能扩然大公所以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物来顺应所以不能以明觉为自然朱子曰然 应迹谓应事物之迹若心则未尝动也问程子谓释氏自私先生尝以此自私说得较粗是常人之自私然细思之如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亦自说得煞恐只是释氏之自私曰此说得较阔兼两意也是见横渠说得有这病故如此说问反鉴索照亦是说絶外物而求定之意曰然但所谓自私而用智如世人一等嗜欲也是如异端絶灭外物也是若廓然大公物来顺应便上不沦于空寂下不累于物欲 勉斋黄氏曰此第四段只是与前二段相反自私便是求絶乎物用智是反累乎物不能以有为为应迹故求絶乎物不能以明觉为自然故反累乎物】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孟子亦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两忘则澄然无事矣无事则定定则明明则尚何应物之为累哉【朱子曰艮背云云易中只是说艮其止止其所人之四支百骸皆能动作惟背不能动止于背是止得其当止之所明道定性书举其语是此意伊川说却不同 问内外两忘是内不自私外应不凿否曰是大抵不可以在内者为是在外者为非只得随理顺应 勉斋黄氏曰此第五段亦引易以结上文艮不获其身则无我无我则不自私用智而凿则不以明觉为自然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圣人之喜以物之当喜圣人之怒以物之当怒是圣人之喜怒不系于心而系于物也是则圣人岂不应于物哉乌得以从外者为非而更求在内者为是也今以自私用智之喜怒而视圣人喜怒之正为何如哉【问圣人恐无怒容否朱子曰怎生无怒容合当怒时必亦形于色如要治那人之罪自为笑容则不可曰如此则恐涉忿怒之气否曰天之怒雷霆亦震舜诛四凶当其时亦须怒但当怒而怒便中节事过便消了更不积 血气之怒不可有义礼之怒不可无 勉斋黄氏曰此第六段以圣人喜怒明其扩然大公物来顺应也】夫人之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第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亦可见外诱之不足恶而于道亦思过半矣【朱子曰旧时谓观理之是非才见已是而人非则其争愈力后来看不如此如孟子所谓我必不仁也自反而仁其横逆由是也则曰此亦妄人而已矣 苦知其理之曲直不必校却好若见其直而又怒则愈甚此明道为学者理未甚明底说言于怒时且权停问这怒而观理之是非少问自然见得当怒不当怒盖怒气易发难制如水之澎涨能权停阁这怒则如水渐渐归港 勉斋黄氏曰此第七段未尝无怒而观理是非则未至于圣人而于道思过半矣此段专说顺应一邉然未尝不怒则是大公文公旧说则兼大公顺应而言盖以遽忘其怒为大公也总论朱子曰定性者存养之功至而得性之本然也性定则动静如一而内外无间矣天地之所以为天地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不以其定乎君子之学亦以求定而已矣故扩然而大公者仁之所以为体也物来而顺应者义之所以为用也仁立义行则性定而天下之动一矣所谓贞也夫岂为是急于外诱之除而反为是憧憧哉然常人之所以不定者非其性之本然也自私以贼夫仁用智以害夫义是以情有所蔽而憧憧耳不知自反以去其蔽顾以恶外物为心而反求照于无物之地亦见其用力愈劳而烛理愈昧益以憧憧而不自知也艮其背则不自私矣行所无事则不用智矣内外两忘非忘也一循于理不是内而非外也不是内而非外则大公而顺应尚何事物之为累哉圣人之喜怒大公而顺应天理之极也众人之喜怒自私而用智人欲之盛也忘怒则公观理则顺二者所以为自反而去蔽之方也夫张子之于道固非后学所敢议然意其彊探力取之意多涵泳完养之功少故不能无疑于此程子以是发之其防深哉 问定性书是正心诚意工夫否曰是正心诚意以后事问定性所论固是不可有意于除外诱然此说位髙者之事在初学恐亦不得不然否曰初学也不解如此外诱如何除得有当应者也只得顺应便看理如何此篇大纲只在扩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两句其他引易孟子皆是如此末谓第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一篇着力紧要只在此一句遽忘其怒便是扩然大公观理之是非便是物来顺应明道言语浑沦子细看节节有条理 明道意言不恶事物亦不逐事物今人恶则全絶之逐则又为物引将去惟不拒不流泛应曲当则善矣盖横渠有意于絶外物而定其内明道意以为须是内外合一动静皆定则应物之际自然不累于物苟只静时能定则动时恐被物引去矣 定性书一篇中都不见一个下手处或云扩然大公两句是下工夫处否曰这是说已成处今人私欲万端如何得大公所见与理皆背驰如何得顺应曰这便是先生前日所谓也须存得这个在曰也不由你存这须是见得须是知得天下之理都着一毫私意不得方是所谓知止而后有定也自私用智此书首尾只此两项明道文字多只成片说去细看中间自有路脉贯串将去大公顺应自后许多话都是此二句意引易是说大公引孟子是说顺应忘怒是应大公观理是应顺应 明道此书自胸中泻出如有物在后逼逐他相似皆写不办直卿云此所谓有造道之言曰然 问此书难理防曰也不难定性字说得诧异此性字是个心字意明道言语甚圆转初读未晓得子细看却成段相应此书在鄠时作年甚少】 伊川先生荅朱长文书曰圣贤之言不得已也盖有是言则是理明无是言则天下之理有阙焉如彼耒耜陶冶之器一不制则生人之道有不足矣圣贤之言虽欲已得乎然其包涵尽天下之理亦甚约也后之人始执卷则以文章为先平生所为动多于圣人然有之无所补无之靡所阙乃无用之赘言也不止赘而已既不得其要则离真失正反害于道必矣来书所谓欲使后人见其不忘乎善此乃世人之私心也夫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者疾没身无善可称云尔非谓疾无名也名者可以厉中人君子所存非所汲汲【君子学以为已苟求人知则是私心而已】 内积忠信所以进徳也择言笃志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致知也求知所至而后至之知之在先故可与几所谓始条理者知之事也知终终之力行也既知所终则力进而终之守之在后故可与存义所谓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此学之始终也【朱子曰内积忠信积字说得好某实其善之说虽宻不似积字见得积在此而未见于事之意一言一动必忠必信是积也 内积忠信是实心择言笃志是实事择言是修辞笃志是立诚 伊川择言笃志说得来寛不如明道云修省言辞正为立已之诚意乃是体当自家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实事 知至至之全在知字知终终之在着力守之 知至是真实知得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至之便真个求到其地知终是知得进到这处了如何保守得便终保守此是终之可与防是未到那里先见得个事防可与存义便是守得个物事在 问知至至之是致知知终终之是力行固是如此然细思恐知至与知终属致知至之终之属力行二者自相兼帯曰程子云知至至之主知知终终之主行然某却疑似亦不必如此说只将忠信所以进徳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说自得 知至至之进徳之事知终终之居业之事 易传下同】 君子主敬以直其内守义以方其外敬立而内直义形而外方义形于外非在外也敬义既立其徳盛矣不期大而大矣徳不孤也无所用而不周无所施而不利孰为疑乎【朱子曰直是直上直下无纎毫委曲方是割截方正之意是处事皆合宜如一物四方在面前不可得而移易之意 敬立而内自直义形而外自方若欲以敬要去直内以义要去方外则非矣 问义形而外方曰义是心头防事心防于内而外自方正万物各得其宜此坤六二之爻以敬解直以义解方将不孤来解大字若敬而无义则做事来必错了只义而无敬则无本何以为义皆是孤也须是敬义立方不孤】 动以天为无妄动以人欲则妄矣无妄之义大矣哉【叶氏曰震下干上为无妄震动也干天也故曰动以天为无妄】虽无邪心苟不合正理则妄也乃邪心也既已无妄不宜有徃徃则妄也故旡妄之彖曰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徃【朱子曰所谓虽无邪心而不合正理者该动静而言如燕居独处之时物有来感理所当应而此心顽执不动则此不动处便非正理又如应事接物处理当如彼而吾所以应之者乃如此则虽未必出于血气人欲之私然只此亦是不合正理既不合正理非邪妄而何又如贤智者过之其心岂有邪却不合正理 人之应事有不出于意欲之私而但以不是义理之当然遂陷于不正者多矣董子所谓以善为之而不知其义是以被之空言而不敢辞者正谓此耳 如鬻拳强谏之类是也】 人之蕴蓄由学而大在多闻前古圣贤之言与行考迹以观其用察言以求其心识而得之以蓄成其徳【大畜象传】 咸之象曰君子以虚受人传曰中无私主则无感不通以量而容之择合而受之非圣人有感必通之道也【朱子曰心无私主也只是公善则好之恶则恶之善则赏之恶则刑之此圣人至公至神之化如天地一般寒则徧天下皆寒热则徧天下皆热便是有感皆通问心无私主最难曰只是克去已私便心无私主若心有私主只是相契者应不相契者则不应 以量而容随我量之大小以容人便是不虚了叶氏曰有量必有限有合则必有不合】其九四曰贞吉悔亡憧憧徃来朋从尔思传曰感者人之动也故咸皆就人身取象四当心位而不言咸其心感乃心也感之道无所不通有所私系则害于感通所谓悔也圣人感天下之心如寒暑雨晹无不通无不应者亦贞而已矣贞者虚中无我之谓也若徃来憧憧然用其私心以感物则思之所及者有能感而动所不及者不能感也以有系之私心既主于一隅一事岂能廓然无所不通乎【问易传云贞者虚中无我之谓本义云贞者正而固不同何也朱子曰某寻常解经只要依训诂说字如贞作正而固仔细玩索自有滋味若晓得正而固则虚中无我亦在里面 问徃来是心中憧憧然犹言徃来于懐否曰非也下文分明说日月寒暑徃来安得为心中之徃来伊川说微倒了一徃一来感应之常理是自然之徃来此憧憧者是加私意不好底徃来只是加一个忙迫底心不能顺自然之理 伊川说得未备徃来自还他自然之理惟正静为主至于憧憧则私为主而思虑之所及者朋从所不及者不朋从矣】君子之遇艰阻必思自省于身有失而致之乎有所未善则改之无歉于心则加勉乃自修其徳也【蹇象传叶氏曰此教人以处险阻之道】 非明则动无所之非动则明无所用【丰初九传朱子曰丰明以动以明心应事物也 徒明不行则明无所用空明而已徒行不明则行无所向冥行而已】习重习也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说也以善及人而

    信从者众故可乐也虽乐于及人不见是而无闷乃所谓君子【朱子曰决洽二字宜仔细看凡于圣贤言语思量透彻乃有所得譬之浸物于水水若未入只是外面稍湿里面依前干燥必浸之久则透内皆湿程子之言极有深意 已既有得何待人之信从始为可乐须知己之有得亦欲人之皆得然信从始但一二人亦未能惬吾之意至于信从者众岂不可乐 大抵私小底人或有所见则不肯告人持以自多君子存心广大已有所得足以及人若己能之以教人而人不能多少可闷今既信从者众安得不乐 问初学将自谋不暇何以及得人曰如传得师友好说话好文字归与朋友亦是及人经说下同】 古之学者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今之学者为人欲见知于人也 伊川先生谓方道辅曰圣人之道坦如大路学者病不得其门耳得其门无逺之不到也求入其门不由于经乎今之治经者亦众矣然而买椟还珠之蔽人人皆是经所以载道也诵其言辞解其训诂而不及道乃无用之糟粕耳觊足下由经以求道勉之又勉异日见卓尔有立于前然后不知手之舞足之蹈不加勉而不能自止矣【方元宷字道辅买椟还珠事见韩子 朱子曰买椟还珠之论尤可以警今日学者用心之谬 朱子以此书示学者曰他只恁平铺无紧要说出来只是要移易他一两字也不得要改动他一句也不得 手帖】 明道先生曰修辞立其诚不可不子细理防言能修省言辞便是要立诚若只是修饰言辞为心只是为伪也若修其言辞正为立己之诚意乃是体当自家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实事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惟立诚才有可居之处有可居之处则可以修业也终日干干大事小事却只是忠信所以进徳为实下手处修辞立其诚为实修业处【问苏季明以治经为传遒居业之事居常讲习只是空言无益质之两先生如何朱子曰季明是横渠门人祖横渠修辞之说以立言传后为修辞是为居业明道与说易上修辞不恁地修辞只是如非礼勿言若修其言辞正为立己之诚意乃是体当自家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实事便是理防敬义之实事便是表里相应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便是立诚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惟立诚才有可居之处有可居之处则可以修业修业便是逐日底事业似日课一般忠信进徳为实下手处如是心中实见得理之不妄如恶恶臭如好好色常常恁地则徳不期而进矣诚便是忠信修省言辞便是要立得这忠信若口不择言逢事便说则忠信亦被汨没动荡立不住了 问何不说事却说辞曰事尚可欺人辞不可揜故曰言顾行行顾言 遗书下冋】 伊川先生曰志道恳切固是诚意若迫切不中理则反为不诚盖实理中自有缓急不容如是之迫观天地之化乃可知【朱子荅刘子澄云学者正欲胷中廓然大公明白四达方欲致知穷理有得力处今乃追咎徃昔念念不忘窃恐徒自煎熬无复义理悦心之味也程子所谓迫切不中理则反为不诚正虑此耳升髙自下陟遐自迩能不遗寸晷而不计近功则终有必至矣】 孟子才髙学之无可依据学者当学顔子入圣人为近有用力处又曰学者要学得不错须是学顔子【本注有凖的 朱子曰孔子体面大不用恁地说道理自在里面孟子多是就发见处尽说与人终不似夫子立得根本住所以程子谓其才髙学之无可依据 孟子才髙学之无可依据为他元来见识自髙顔子才虽未尝不髙然其学却细腻切实所以学者有用力处孟子终是粗 孟子说得粗不甚子细只是他才髙自致那地位若学者学他或错认了他意思若顔子说话便可下手做孟子底更须解说方得 问如说养气处岂得为无可依据曰孟子皆是要用顔子须就已做工夫所以学顔子则不错 勉斋黄氏曰如博文约礼克己复礼不迁怒不贰过皆用力处就务实切己下工所以入圣人为近】 明道先生曰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进诚心其文章虽不中不逺矣所守不约泛滥无功【问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进诚心只是教人鞭辟近里明善是致知诚心是诚意否朱子曰知至即便意诚善才明诚心便进问其文章虽不中不逺矣便是应那省外事一句否曰然外事所可省者即省之所不可省者亦强省不得善只是那毎事之至理文章是威仪制度所守不约泛滥无功说得极切这般处只管将来玩味则道理自然都见又曰这段是吕与叔自闗中来初见二程时说话盖横渠多教人礼文制度之事他学者用心不近里故以此说教之然只可施之与叔诸人若与山言便不着地头了 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进诚心是且理防自家切已处明善了又更须看自家进诚心与未】学者识得仁体实有诸己只要义理栽培如求经义

    皆栽培之意【朱子曰学者识得仁体实有诸己识得与实有须做两句看识得是知之实有是得之若只识得只是知有此物却须实有诸己方是己物也】 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顔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朱子曰程子之言引而不发盖欲学者深思而自得之今亦不敢妄为之说学者但当从事于博文约礼之诲以至于欲罢不能而竭其才则庶乎有以得之矣问顔子所乐何事周子程子终不言不审先生以为所乐何事曰人之所以不乐者有私意耳克己之私则乐矣 问孔顔所乐何事曰不要去孔顔身上问只去自家身上讨 问孔顔之乐若但以为在于乐道则是孔顔与道终为二物要之孔顔之乐只是私意浄尽天理昭融自然无一毫系累耳曰然但今人说乐道说得来浅了要之说乐道亦无害曰观周子之问其为学者甚切曰然顷之复曰程子云人能克己则心广体胖仰不愧俯不怍其乐可知有息则馁矣 问孔顔之乐求之亦甚难曰且就圣贤着实用工处求之如克己复礼致谨于视听言动之间久久自当纯熟充达向上去 或说顔子之乐云天理流行浑融贯通顔子见得这个物事分明在面前其乐自不能己曰也不要说得似有一个物事様道是个公共底道理但是安顿不能得恰好顔子向前见不得底今见得向前做不得底今做得所以乐不是把这一个物事来恁地快活】 所见所期不可不逺且大然行之亦须量力有渐志大心劳力小任重恐终败事【朱子曰学者志道固不可不以逺大自期然苟悦其逺而忽于近慕于大而累于细则无渐次经由之实而徒有悬空跂望之劳亦终不能以自达矣】 朋友讲习更莫如相观而善工夫多【学记相观而善之谓摩】 须是大其心使开阔譬如为九层之台须大做脚始得【朱子曰心只是放寛平便大不要先有二私意隔碍便大心大则自然不急迫】 明道先生曰自舜发于畎亩之中至百里奚举于市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朱子曰只是要事事经歴过 问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人须从贫困艰苦中做来方坚牢曰若不从这里过也不识所以坚牢者似一条路须毎日从上面徃来行得熟了方认得许多险阻去处若素不防行忽然一旦撞行将去少间定堕坑落堑去也】 参也竟以鲁得之【朱子曰曾子鲁钝难晓只是不肯放过直捱到透彻了方住不似别人只畧绰见得些小便休一様敏底见得容易又不能坚守钝底捱得到畧晓得处便说道理止此更不深求惟曽子不肯放舍若这事看未透真是捱得到处处所以竟得之 縁他质钝不解便理防得故着工夫去看遂看得来透彻非他人所及有一等伶俐人见得虽快然只是从皮肤上畧过所以不如他 鲁钝之人却能守其心专一明达者毎事要入一分半上落下多不专一 非说须要鲁鲁是他一般病但却是上好底病他却是得这个鲁底力】 明道先生以记诵博识为玩物丧志【本注时以经语録作一册郑毂云尝见显道先生云某从洛中学时録古人善行别作一册明道先生见之曰是玩物丧志盖言心中不宜容丝发事胡安国云谢先生初以记问为学自负该博对明道举史书成篇不遗一字明道曰贤记得许多可谓玩物丧志谢闻此语汗流浃背面发赤及看明道读史又却逐行看过不蹉一字谢甚不服后来省悟却将此事做话头接引博学之士 谢良佐字显道上蔡人程子门人朱子曰明道以上蔡记诵为玩物丧志盖谓其意不是理防道理只是夸多鬭靡为能若明道看史不蹉一】

    【字则意思自别此正为己为人之分 玩物丧志之戒乃为求多闻而不切己者发 明道玩物丧志之说盖是箴上蔡记诵博识而不理防道理之病渠得此语遂一向埽荡直要得旷然无一毫所累则可谓矫枉过其正矣观其论曽防事遂及列子御风以为易做则可见也明道谓与学者语如扶醉人真是如此】 礼乐只在进反之间便得性情之正【问记曰礼主其减乐主其盈礼减而进以进为文乐盈而反以反为文恐减与盈是礼乐之体本如此进与反是用功处否朱子曰减是退让撙节收敛底意思是礼之体本如此进者力行之谓盈是和悦舒散快满底意思是乐之体如此反者退敛之谓礼主其减却欲进一步向前着力去做乐主其盈却须退敛节制收拾归里如此则得性情之正问如此则礼乐相为用矣曰然 礼主于撙节退逊检束然以其难行须勇猛力进始得故以进为文乐主于舒畅发越然一向如此必至于流荡故以反为文 主于减者以进为文主于盈者以反为文中间便自有个恰好处所谓性情之正也 原注以上竝明道语】 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安得天分不有私心则行一不义杀一不辜有所不为有分毫私便不是王者事【朱子曰天分即天理也父子君臣各安其分则安得私】 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朱子曰论性不论气则无以见生质之异论气不论性则无以见义理之同 本然之性只是至善然不以气质而论之则莫知其有昬明开塞刚柔强弱故有所不备徒论气质之性而不自本原言之则虽知有昬明开塞刚柔强弱之不同而不知至善之源未尝有异故其论有所不明须是合性与气观之然后尽如只说仁义礼智是性世间却有生出来便无状底是如何只是气禀如此若不论气这道理便不周匝若只论气禀这个善这个恶却不论那一原处这道理又却不明 天命之性若无气质却无安顿处如一勺水非有物盛之则水无归着程子论性不论气云云所以发明千古圣贤未尽之意甚为有功 论气不论性荀子言性恶扬子言善恶混是也论性不论气孟子言性善是也 孟子论性不论气但只认说性善虽说得好终是欠了下面一截 孟子终是未备所以不能杜絶荀扬之说 不备则少欠耳不明则大害事 韩愈也说得好只是少个气字 须是两邉都说理方明备二之正指上两句论性不论气论气不论性便是二之 问气质之説始于何人曰此起于张程极有功于圣门有补于后学韩退之原性中说三品说得也是但不曾分明说是气质之性孟子说性善但说得本原处下面却不曾说得气质之性所以有费分疏诸子说性恶与善恶混使张程之说早出这许多说话自不用分争故张程之说立则诸子之说泯矣 周子太极圗却有气质底意思程子之论又自太极图中见出来】 论学便要明理论治便须识体【朱子曰事理合当做处凡事皆有个体如作州县便合治告讦除盗贼劝农桑抑未作如朝廷便须开言路通下情消朋党如为大吏便须求贤才去贼吏除暴敛均力役这个是定底格局合当如此做 只怕人伤了那大体如为天子近臣合当謇谔正直又却恬退寡欲及至处乡里合当闭门自守躬亷退之节又却向前要做事这个便都伤了那大体今人议论都是如此合当举贤才而不举而曰我逺权势合当去奸恶而不去而曰不为已甚】 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故圣人与之【问如何是已见大意朱子曰是他见得大了便小合杀不得开只说得一句如何便见他已见大意工夫只在斯字信字上斯是许多道理见于日用之间君臣父子仁义忠孝之理虽已见得如此却恐做不尽不免或有过差虽是知其已然未能决其将然规模小底易自以为是规模大则工夫卒难了所以自谓未能信 大意便是本初处若不见得大意如何下手做工夫若已见大意而不下手做工夫亦不可 问大意毕竟是如何曰若推其极只是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 荅曽择之曰漆雕开语意深宻难寻而曽点之言可以玩索而见其意若见得曽点意则漆雕之意亦见得矣且看程子说大意二字是何意二子见得是向甚处如何见得又曰谓开有经纶天下之志则未必然正是已分上极亲切处自觉有未尽处耳虽其见处不及防之闻阔得处未至如点之从容然其功夫精宻则恐点有所不逮也然今日只欲想象圣贤胷襟洒落处却未有益须就自家下学致知力行处做工夫觉得极辛苦不快活便渐见得好意思也 旧看皆云曽点髙今看来却是开着实点颇动荡 点开阔开深穏 论其资禀之诚慤则开优于点语其见趣超诣脱然无毫髪之累则防贤于开然开之进则未巳也 防已见大意却做得有欠缺开见得不如防透彻而用工却宻防天资甚髙如一个大屋但见外面墙围周匝里面间架却未见得却又不肯做工夫如邵康节见得恁地只管作弄】 根本须是先培壅然后可立趋向也趋向既正所造浅深则由勉与不勉也【朱子曰涵养持敬便是栽培 此段只如弟子入则孝云云之意先从实上培壅一个根脚却学文做工夫去】 敬义夹持直上达天徳自此【朱子曰最是他说夹持两字好敬主乎中义防于外二者相夹持要放下霎时也不得只得直上去故便达天徳 表里夹持更无东西走作去处上面只更有个天徳 直上者无许多人欲牵惹也又曰不为人欲所蔽而倒东来西之谓也】 懈意一生便是自弃自暴 不学便老而衰【或云人之晚年知识却防长进朱子曰也是后生时都定了便长进也不防多然而能用心于学问底便防长进若不学问只纵其客气底亦如何防长进日见昬了有人后生气盛时说尽万千道理晚年只恁地阘靸了或引程先生云人不学便老而衰曰只这一句说尽了】 人之学不进只是不勇 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或以科举作馆废学自咎者朱子曰不然只是志不立不曽做工夫耳伊川曰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正为此也若志立则无处无工夫 为学大端在于求复性命之本然求造圣贤之极致须是立志如此便做去始得若曰我之志只是要做个好人识些道理便休宜乎工夫不进日渐消靡程子云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 叶氏曰立志不大不刚则义理不足以胜其气质之固蔽学力不足以移其习俗之纒绕】 内重则可以胜外之轻得深则可以见诱之小【叶氏曰道义重则外物轻造理深则嗜欲微】 董仲舒谓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孙思邈曰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可以为法矣【此仲舒对江都易王语思邈隋唐间人 问道义如何分别朱子曰道义是个体用道是大纲说义是就一事上说义是道中之细分别功是就道中做得功效出来 问正义在先明道在后否曰未有先后此只是合掌底意思又云防有先后之序 事成之谓利所以有义功成则是道便不是惠迪吉从逆凶然惠迪亦未必皆吉 问胆欲大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 胆大是千万人吾徃处天下万物不足以动其心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皆是胆大心小是畏敬之谓文王小心翼翼曽子战战兢兢是也 胆欲大而心欲小战战兢兢方能为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之事 问四者缺一不可曰圆而不方则谲诈方而不圆则执而不通胆不大则卑陋心不小则狂妄江西诸人便是胆大而心不小者也 智是对仁义礼信而言须是知得是非方谓之智问智欲圆转若行不方正合于义则将流于权谋谲诈曰是如此】 大抵学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布置者皆非自得也【永按不言自得者用力之久浃洽于中熟而悦者也安排布置勉强而已安能自得】 视听思虑动作皆天也人但于其中耍识得真与妄尔【朱子曰言视听思虑动作皆是天理其顺发出来无非当然之理即所谓真其妄者却是反乎天理者也虽是妄亦无非天理只是发得不当地头恰如善固性也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之意 问视听思虑动作发得不中节是妄曰妄是私意不是不中节问此是顔子之所谓非礼者曰非礼处便是私意 识字是紧要处要识得时须是学始得】 明道先生曰学只要鞭辟近里着己而已故切问而近思则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只此是学质美者明得尽渣滓便浑化却与天地同体其次惟荘敬持养及其至则一也【问鞭辟是如何朱子曰此是洛中语大约是要鞭督向里去今人皆不是鞭督向里心都向外下言切问而近思云云何尝有一句说做外面去 问博学笃志章曰明道常说学只要鞭辟近里着己而已若能如此便是心在已是有七八分仁了 天地同体处如义理之精英渣滓是私意人欲之未消者克己复礼为仁已是渣滓复礼便是天地同体处有不善未尝不知不善处是渣滓曽子言不忠不信不习是曽子渣滓处漆雕开言未能信皆是有些渣滓处只是质美者见得透彻渣滓处都尽化了若未到此须当荘敬持养旋旋磨擦去教尽 所谓持养亦非是作意去穿凿以求其明但只此心常敬则久久自明】 忠信所以进徳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者乾道也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者坤道也【朱子曰干言圣人之学故曰忠信所以进徳云云坤言贤人之学故曰敬以直内云云问既分圣贤之学其归如何曰归无异但干所言便有自然底意思坤所言只是作得持守 忠信进徳修辞立诚是流行发用朴实头便做将去是健之义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便只简静循守是顺之义大率干是做坤是守】凡人才学便须知著力处既学便须知得力处【叶氏曰始学不知用力之地则何以为入道之端既学而不知得力之地则何以为造道之实】 有人治园圃役知力甚劳先生曰蛊之象君子以振民育徳君子之事惟有此二者余无他焉二者为己为人之道也【朱子曰役智力于农圃内不足以成已外不足以治人济得甚事 叶氏曰振民谓兴起作成之育徳谓正养己徳】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何以言仁在其中矣学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彻上彻下之道【朱子曰四者皆学问思辨之事耳未及乎力行而为仁也然从事于此则心不外驰而所存自熟故曰仁在其中矣 问学者要思得之莫便是先生所谓心不外驰而所存自熟之意曰然于四者中见得个仁底道理便是彻上彻下之道 问了此便是彻上彻下之道此是深说也恁地浅说也恁地否曰是只是这个道理深说浅说都恁地】 ?而不毅则难立毅而不?则无以居之【本注西铭言?之道朱子曰?寛广也毅强忍也 ?而不毅如近世山之学者其流与世之常人无以异毅而不?如胡氏门人都恁地撑肠拄肚少间都没顿着处 永按?而不毅者纵弛毅而不?者狭陋西铭之道能实体之浑然与物同体?之至也】伊川先生曰古之学者优柔厌饫有先后次序今之

    学者却只做一塲话说务髙而已常爱杜元凯语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今之学者徃徃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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