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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讪讪笑着，缠着手指剥块糖放入嘴中，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顶到嗓子，差点吐出来，“咳，咳，咳。”
“后天，先到我们家落脚，然后我再领去婵娟他们家相看，都定好了。我这次来，就想让妈到时候回去一趟，我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怕说错话，到时候人家再不满意，晔晔的病又要拖。”
连多余的招呼也没敢打，赶紧躲开她善良的注视，灰溜溜离去。没拐弯饶开她们家房子，就被她姆妈追上来，拉住胳膊拖到巷子里：“男方家耳朵不好的事情，你先别和婵娟说，我们回头再劝劝她，她会愿意去相看的。”
“那也没办法，逼到这种地步，良心也只能让狗吃了。”
我翻箱倒柜先把高中同学的同学录找出来，挨个搜寻上面我能回忆起来优点的女生。
越想，越觉得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把头发梳梳，倒盆水擦把脸，早饭都顾不得吃，就去宁婵娟家说亲。
“什么毛病？”宁婵母亲一边擦桌子，一边扭头问我。
我还记得她，高高瘦瘦的样子，模样清秀，为人和善。她高中毕业时，因为家里要供有弟弟读书，父亲母亲撕了她的入学通知书，闹过自杀未遂，到底没去读成大学。
“墨墨，你怎么回来了，你弟弟病好些了吗？前天我还想去县城看看他，后来，后来……”后来大概是她父母不给她钱，所以没去成，我心里替她说完下半句。
救晔晔，他用了这个字，说明他明明知道晔晔的病情，却不肯伸出援手。面对父亲的绝情，我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很想笑，又很想哭。
“墨墨，那样的人家能看中我们家？咱们高攀了吧？”宁婵父亲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睛却流露出想试试的意思。
就托大爹送来的信，说十年八年是不会回来了，让我自己去找办法救晔晔。
我瞥了一眼门口，宁婵娟还没进门，犹豫一下，还是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就是男方身体有点毛病……”
他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小镇。什么时候离开，又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没想到他们这么重视，我的心怦怦乱跳，红着脸说：“是我在北京见导师时候认识的，家是沿海城市的，男方家里有集团公司，他在里面算是个总经理。”
“姐，我还要早点好，准备考大学呢。”他抬起头幽幽的看着我，“看来我得更快点才行。”
“我有个同学家里想要讨个好人家的女孩子做老婆，帮忙介绍的人给五万块钱当酬劳。”我压低声音对母亲说，顺手把昨天父亲给的一千块钱放入她的手中：“这是定金。”
我急切的问：“四爹，耳朵听不见那也算残疾，婵娟能愿意吗？”
我眼眶发热，眼泪几乎控制不住要流出来，在晔晔视线以外的腿，不住战栗。母亲察觉我的颤抖，忽的警醒，连忙拽住我的胳膊：“你什么时候来了？”
我留了四年，她却一次都没来看过。
我的家乡还保持一些旧式风俗人情。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远走他乡，大爹和其他亲属就更不会借钱给我们，甚至全镇上也不会有人再敢借钱给我们。在他们眼中，我和母亲永远是外乡人，没了本地男人，拍拍屁股随时都有可能走掉，借出去的钱是要不回来的。
我上大学时，她来送我，拉着我的手只求我一件事，让我把大学的书都给她留着。
百般思量，这是最后的办法。我当即下了决心，决定去试试，不管行还是不行，试过才知道。
说完她想回病房，我怔了几秒钟，突然对她的背影说：“妈，那个……男人耳聋。”
母亲回头看我，我也看着她，对视中，我竟然躲闪。
一切商议完毕，我又去趟医院看看晔晔的病情，顺便和母亲商量一下相看的细节。
寒暄半天，左右拉不到相亲的话题上。怕宁婵娟要进门了，更没办法把话讲明，我只能挑个空档艾艾开口：“其实，四爹，我这次来是想给婵娟介绍个好人家的。”
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这世上，混蛋就是混蛋，没有有苦衷的混蛋。
“还回去吗？”晔晔的笑没有杂质，纯净，透明，反而逼得我身边的阴霾更多。
21世纪的今天，还有这样的事情。如果说她们的父母，最多是卖女儿的狠心爹娘，那我就充当无良媒人一样巧言如簧的骗子角色。
“我刚来，妈，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强忍住眼泪，从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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