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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伦轻描淡写地扫了眼裘厉脚上那双修补过的鞋子，说道：“你当然是希望她发挥到极致，但是从正常舞台的大局观来看，还是要维持规范的普遍性才可以，这是我专业的意见。”
白书意目光下移，落到她的脚上，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接受的是什么训练，但在我这里，我要求绝对的规范和标准，姜雨，一位脚给我打开。”
裘厉肝肠寸断。
白书意把温伦和姜雨带到了另外一个空教室，对他们开小班进行单独的教学。
“就这啊，所以我们男朋友评判的标准，就是我对不对你笑？”
“那就走啊！”
不过……凶什么啊。
只要一想到温伦，想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裘历就感觉仿佛有无数条毒蛇盘踞在自己的心头，无孔不入，直往他心里最薄弱、最自卑的地方钻。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听你的也不行，不听你的也不行。”
裘厉的手臂原本应该是很漂亮，他皮肤白，隐隐可见血管的弧线，只是手臂上纵横着各种自残后的痕迹，有些浅的看不出来了，刚刚被她撕下创可贴的地方，又渗出了血珠。
姜雨看着裘历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
她用力地挣了几下，然后任由他滚烫的身体用力地抱着……
……
“非常不规范。”白书意皱眉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但是在爱斯梅拉，我们要求每一位舞者，都要做到最规范。”
姜雨偷摸地溜到他身后，准备趁他不备，吓唬吓唬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雨看了眼裘厉。
“王八蛋！”
过去他一直对芭蕾舞兴趣平平，没想到还去搜过步檀嫣的演出视频来看，而且还看出心得来了。
不要吃醋，不要让她面子上难堪……
姜雨穿着宽松的连帽运动衫，将今天练习过的一段《茶花女》的芭蕾舞选段跳了一遍。
裘厉回到家，心情一度很糟糕，姜雨给她的短信也直接无视了。
姜雨凶巴巴扫他一眼，他立刻改口：“那这就很有意思了，如果每个人都跳成一模一样，就像看机器人跳舞一样，真可爱。”
“啊，当然好啊。”
裘厉用衣袖擦了擦她脸上的汗，说道：“没有以前自然，以前你跳舞的时候，还总对我笑，刚刚都不对我笑。”
尽管觉得不太舒服，但她还是按照白书意的要求，完成了下蹲动作的训练。
姜雨迟疑着说：“可是在舞台上，舞者不是应该找到自己最舒适的状态吗，这样才能发挥到自己的极致。”
她按照白书意的要求，完成每一个动作的规范。
“滚！”
裘厉冷笑了一下，说道：“那真是很不巧，我们家小雨可以做到。”
姜雨一路小跑着，穿过绿地操场，来到教学大楼，透过落地窗朝教室里望去。
姜雨回头，看到温伦走了过来。
姜雨感觉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仿佛都白费了似的。
“……”
姜雨没搭理他，继续做着大踢腿：“男朋友什么时候对芭蕾舞也有心得了？”
“每次约会，女朋友不是在练舞，就是在找地方练舞，我怎么也该专业了。”
姜雨试了试一位脚，用这种姿势，感觉有些勉强。
姜雨感激地向他道谢。
姜雨有些不好意思，暗暗地拉了他的手一下。
“你知道错，但你永远不会改。”姜雨的嗓音带了哭腔：“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改，我永远帮不了你。”
温伦无奈地说：“那个……你男朋友脾气有点大啊。”
姜雨知道，老师对他们严厉是好的。如果只是和稀泥的话，他们永远的得不到成长。她进爱斯梅拉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跳得更好吗。
姜雨被他吼得往后面退了退，眼角微红：“真走了你别后悔。”
裘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被揉成一团的面包，心里蓦然一空。
姜雨看出了这两人之间暗流涌动、针锋相对，她赶紧对温伦说道：“我男朋友不懂芭蕾的，门外汉一个。而且很固执，不太容易被说服。”
白书意走到姜雨的身边，用教棍轻轻敲了敲她修长的腿，说道：“虽然芭蕾舞演员看起来腿形很长很瘦，事实上却相当有力量，我们想把我们的力量在舞台上展现出来，这就需要你们在下蹲的时候，尽可能将身体向上提拔。”
……
温伦沉思了片刻，好像也的确找不到说辞来解释步檀嫣的舞蹈，毕竟……她可是芭蕾舞坛的queen啊，多少年都出不了一个步檀嫣。
过去姜雨跳舞的时候，会用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进行，虽然并不一定绝对标准，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是我……”裘厉面无表情道：“最后无能狂怒的人也是我。”
温伦听到“男朋友”这几个字，目光下意识地打量了裘厉一眼，问姜雨：“他怎么进来的啊？”
温伦略略有些失望：“这样啊，那我找别人吧……”
裘厉坐在地上，嘴角叼着根草茎，迎着夕阳望着她，眼睛稍稍眯了起来——
“按照我说的做，爱斯梅拉不需要问题太多的学生。”
裘历背靠着墙壁，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没见当着外人这么夸自己女朋友的。
“别走，不要走，姐姐。”
“所以你的意思是，专业和规范不重要，自己跳得开心最重要？”
温伦点点头，正要作罢，却听裘厉又道：“那步檀嫣怎么说？”
裘厉抽回手，略微皱眉：“你不能温柔点？疼死了。”
姜雨撇撇嘴，正要抱怨几句，忽然看到他挽起袖子的小臂上，多了两个创可贴。
水流哗哗啦啦，姜雨猛地扑倒他身后，大喊一声——“嘿！”
“那这有什么意思。”
他蓦然间感受到了尖锐的刺痛，这股刺痛一下子将他从麻木的世界，拉回人间……
“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想要进的学校，教给你的？”
他捧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紧紧按在自己的胸膛的位置，埋头蹭着她颈项间的发丝，嗓音沙哑而无助——
温伦很得体地笑了一下：“你这么说，我倒是可以理解了。”
“没事。”温伦对姜雨说道：“集训结束之后的舞台展示，我想跟你合作，咱们争取谁也别掉级，还是继续当白老师的学生，怎么样？”
“走啊！”
锐利的刀锋走过，鲜血冒了出来，顺着小臂滴滴答答。
“小雨，我也想变好，你不要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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