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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今

    史学大家吕思勉(1884——1957)在中国近现代学术史上,是一位具有标志意义的重要人物。

    吕思勉著作等身。他的论著包括:两部中国通史,即《白话本国史》(商务印书馆1923年版)、《吕著中国通史》(上册,开明书店1940年版;下册,开明书店1945年版);四部断代史,即《先秦史》(开明书店1941年版)、《秦汉史》(开明书店1947年版)、《两晋南北朝史》(开明书店1948年版)、《隋唐五代史》(开明书店1948年版);五部专史,即《中国国体制度小史》、《中国政体制度小史》、《中国宗族制度小史》、《中国婚姻制度小史》、《中国阶级制度小史》(上海中山书局1929年版,上海龙虎书局1936年版),后除《中国阶级制度小史》以外的四种收入《中国制度史》(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上海三联书店2009年版)。此外,《理学纲要》(商务印书馆193·1年版)、《宋代文学》(商务印书馆1931年版)、《先秦学术概论》(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中国民族史》(世界书局1934年版)、《中国民族演进史》(上海亚细亚书局1935年版)等,也可以看作专史。吕思勉就史学方法的探讨,也见于专著《史通评要》(商务印书馆1934年版)、《历史研究法》(永祥印书馆1945年版)等。关于史学研究工具的研究,他又著有《中国文字变迁考》(商务印书馆1926年版)、《章句考》(商务印书馆1926年版)、《字例略说》(商务印书馆1927年版)等。

    吕思勉史学论著的丰收,是以他超乎寻常的勤勉耕耘为条件的。据杨宽回忆,“吕先生从二十一岁起,就决心献身于祖国的学术事业,以阅读《二十四史》为日课,写作读史札记,这样孜孜不倦地五十年如一日,先后把《二十四史》反复阅读了三遍。所作读史札记,着重综合研究,讲究融会贯通。他之所以能够不断写出有系统、有分量、有见解的历史著作,首先得力于这种踏实而深厚的基本功”(杨宽:《吕思勉史学论著前言》,《秦汉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2月版)。这样的“基本功”,没有多少学者能够具备。

    在吕思勉诸多史学论著之中,《秦汉史》是断代史中最值得推重的一部。《秦汉史》也是能够集中体现这位卓越的史学家的科学精神的著作。

    对于吕思勉《秦汉史》的学术价值,杨宽在《吕思勉史学论著前言》中有一段精彩的概括,我们不妨引录在这里:“《秦汉史》是与《先秦史》互相衔接而又独立成书的。由于作者对《史记》、两《汉书》、《三国志》所下的工夫很深,对于这个时期各方面历史的叙述和分析,十分扎实而有条理。作者认为这段时期内,就社会组织来说,新莽和东汉之间是一个大界线,从此豪强大族势力不断成长,封建依附关系进一步加强,终于导致出现长期割据分裂的局面。”杨宽还总结道:“此书把两汉政治历史分成十一个段落,既作了全面的有系统的叙述,又能抓住重点作比较详尽的阐释。对于社会经济部分,叙述全面而又深入。作者根据当时社会的特点,把豪强、奴客、门生、部曲、游侠作了重点的探讨。同时又重视由于社会组织的变化而产生的社会特殊风气,对于‘秦汉时的君臣之义’、‘士大夫风气变迁’,都列有专节说明。对于政治制度和文化学术部分,分成许多章节作了细致的论述,其中不乏创见。作者认为神仙家求不死之方,非尽虚幻,不少部分与医学关系密切,诸如服饵之法、导引之术、五禽之戏,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至于道教的起源,当与附会黄老的神仙家、巫术家有关,当时分成两派流传:一派与士大夫结交,如于吉之流;一派流传民间,如张角的太平道和张修的五斗米道,两派宗旨不同而信奉之神没有差别,道教正是由于这两派的交错发展而形成。”(《秦汉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5页至第6页)

    所谓“把两汉政治历史分成十一个段落”,应是指《秦汉史》全书在“总论”之后就政治史的脉络按照年代先后分列十一章,即第二章《秦代事迹》、第三章《秦汉兴亡》、第四章《汉初事迹》、第五章《汉中叶事迹》、第六章《汉末事迹》、第七章《新室始末》、第八章《后汉之兴》、第九章《后汉盛世》、第十章《后汉衰乱》、第十一章《后汉乱亡》、第十二章《三国始末》。这样看来,首先,吕著《秦汉史》其实并非如杨宽所概括,是“把两汉政治历史分成十一个段落”,而是“把秦汉政治历史分成十一个段落”。其次,是将“三国始末”放置在“秦汉史”的框架之中。前者可以说是杨宽的小小疏误,后者则是值得上古史研究者注意的史学架构设计。

    在东汉末年的社会大动乱中,曹操集团、刘备集团和孙权集团逐步扩张自己的实力,各自翦灭异己,逐步在局部地域实现了相对的安定,形成了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三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时期。一般所说的三国时期,自公元220年曹丕黄初元年起,到西晋灭吴,即吴末帝孙皓天纪四年(280年),前后计60年。三国时期的历史虽然相对比较短暂,可是对于后来政治、军事史的影响却十分深远。三国时期,文化节奏比较急迅,民族精神中的英雄主义得到空前的高扬,东汉以来比较低沉的历史基调迅速转而高亢。同时,各种政治主张和政治智谋也在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得以实践。三国史还有一个引人注目的特点,就是三国历史人物和三国历史事件在后世几乎为社会各色人物所熟知。历史知识在民间的普及达到这种程度,是十分罕见的现象。将三国史置于秦汉史之中进行叙述和总结,是有一定的合理性的。吕思勉的这种处理方式,可能和他在《秦汉史》中提出的如下认识有关。他说:“以民族关系论,两汉、魏、晋之间,亦当画为一大界。自汉以前,为我族征服异族之世,自晋以后,则转为异族所征服矣。盖文明之范围,恒渐扩而大,而社会之病状,亦渐渍而深。”(本书第4页)于是秦汉史的历史叙述,至于“三国始末”之“孙吴之亡”(本书第424页至第481页),随后一节,即“三国时四裔情形”(本书第482页至第492页)以与“转为异族所征服”的历史相衔接。近年史学论著中采取将秦汉与三国并为一个历史阶段,在魏晋之间“画为一大界”这种处置方式的,有张岂之主编《中国历史》中的第二卷《秦汉魏晋南北朝》(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年7月版),又题《秦汉魏晋南北朝史》(五南图书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02年6月版)。

    青年毛泽东在《〈伦理学原理〉批注》中这样谈到人们的历史感觉:“吾人揽〈览〉史时,恒赞叹战国之时,刘、项相争之时,汉武与匈奴竞争之时,三国竞争之时,事态百变,人才辈出,令人喜读。至若承平之代,则殊厌弃之。”(《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0年版,第186页)读“战国之时”的历史,自然会关注秦的统一战争这条主线。而“三国竞争之时”本来即起始于汉末,如果并入汉史一同叙述,则许多人共同熟悉并深心“赞叹”的“事态百变,人才辈出”的上述四个历史阶段,都归入秦汉史的范畴了。按照吕思勉《秦汉史》的说法,即:“战国之世,我与骑寇争,尚不甚烈,秦以后则不然矣。秦、汉之世,盖我恃役物之力之优,以战胜异族,自晋以后,则因社会之病状日深,而转为异族所征服者也。”(本书第4页)这是从民族史和战争史的角度,指出了秦汉历史的时代特征,“社会”问题亦已涉及,而战国时期和三国时期均被概括到了这一历史阶段之内。

    吕思勉《秦汉史》第一章《总论》开头就写道:“自来治史学者,莫不以周、秦之间为史事之一大界,此特就政治言之耳,若就社会组织言,实当以新、汉之间为一大界。”(本书第1页)这其实是十分重要的发现。两汉之际发生的历史变化,除社会结构外,政治形式和文化风格也都十分明显。不过,对于这一历史“大界”的说明,吕思勉《秦汉史》并没有揭示得十分透彻。就此课题进行接续性的工作,显然是必要的。可惜至今尚少有学者就此进行认真的探讨。

    吕思勉对社会生活情景研究的重视,实现了积极的学术引导作用。他在《秦汉史》中于讨论“秦汉时人民生计情形”之外,专有一章论述“秦汉时人民生活”,分别就“饮食”、“仓储漕运籴粜”、“衣服”、“宫室”、“葬埋”、“交通”,考察了秦汉时期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宫室”一节,是说平民之居的,甚至“瓜牛庐”和“山居之民”、“以石为室”者。大体说来,已经涉及衣食住行的各种条件。而“葬埋”是死后生活条件的安排,当时人们是十分重视的,研究者自然不应当忽略。已经有学者指出,“重视反映社会生活方式的演变史”,是吕思勉历史著述的“一个显著优点”,“而这些正是现在通行的断代史著作中缺少的部分”。(王玉波:《要重视生活方式演变的研究————读吕思勉史著有感》,《光明日报》1984年5月2日《史学》)值得欣慰的是,现今一些学者的辛勤努力,已经使得我们对秦汉时期社会生活史的认识逐渐充实,日益深化。刘增贵《汉代婚姻制度》(华世出版社1980年版),彭卫《汉代婚姻形态》(三秦出版社1988年版),刘乐贤《睡虎地秦简日书研究》(文津出版社1994年版),彭卫《中国饮食史》第六编《秦汉时期的饮食》(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彭卫、杨振红《中国风俗通史·秦汉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等论著的问世,标志着秦汉社会生活方式研究的显著进步。而吕思勉《秦汉史》作为先行者的功绩,当然是后学们不会忘记的。

    我们还看到,吕思勉《秦汉史》中“交通”一节及“仓储漕运籴粜”一节中有关“漕运”的内容,篇幅达到一万四千字左右,是为空前的对秦汉交通的集中论述。这在中国交通史的学术史上是应当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的。

    有学者总结说,“吕先生的中国通史(包括断代史)著作是全部著作中的最巨大工程”。这一工作,“把他早期的想法《新史抄》逐步扩大和充实。所谓《新史抄》,其实也是自谦之辞”,“吕先生说的‘抄’,是说写的历史都是有‘根据’的,不是‘无稽之谈’,也非转辗抄袭,照样有独到之功的”。他自以为“性好考证”,“读史札记是他历年读史的心得”。除了继承乾嘉学者重视文献学功夫的传统之外,“吕先生的读史札记还重视社会经济、少数民族历史和学术文化方面的各种问题。因此,他既继承了清代考据学的遗产,同时又突破乾嘉学者逃避政治现实,为考证而考证的束缚”。

    论者还指出,“写在‘五四’以前的《白话本国史》,在第一编‘上古史’中三次公开提到马克思和他的唯物史观与《资本论》,并说春秋战国时代社会阶级的变化,很可以同马克思的历史观互相发明”。“从这一点来说,吕先生接受新思想的态度是很积极的,是跟着时代的脚步前进的。”《吕著中国通史》抗日战争时期出版于日本人占领的上海,吕思勉在书中“是有寄托的”,他说:“颇希望读了的人,对于中国历史上重要的文化现象,略有所知;因而略知现状之所以然;对于前途,可以豫加推测;因而对于我们的行为,有所启示。”这部中国通史最后引用梁任公译英国文豪拜伦的诗作作为全书总结:“如此好山河,也应有自由回照。……难道我为奴为隶,今生便了?不信我为奴为隶,今生便了!”(胡嘉:《吕诚之先生的史学著作》,《蒿庐问学记》,三联书店1996年版,第44页至第46页,第50页)回顾悠久历史亦期盼“自由回照”,也是今天的治史者和所有关心中国历史文化的人们的共同心愿。

    关于吕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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