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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宋史纪事本末[四库本]最新章节!

世相承皆先帝徳也臣等窃以为濮王宜凖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尊以髙官大国谯国襄国仙游并封太夫人攷之古今为宜称于是珪即命吏具以光手稾为案议上中书奏珪等所议未见详定濮王当称何亲名与不名珪等议濮王于仁宗为兄于皇帝宜称皇伯而不名欧阳脩引丧服大记以为为人后者为其父母降服三年为期而不没父母之名以见服可降而名不可没也若本生之亲改称皇伯厯攷前世皆无典据进封大国则又礼无加爵之道请下尚书集三省御史台谏议而太后手诏诘责执政帝乃诏曰如闻集议不一权宜罢之令有司博求典故以闻

    三年春正月濮王崇奉之议久而未定侍御史吕诲范纯仁监察御史吕大防引义固争以为王珪议是乞从之章七上不报遂劾韩琦专权导防罪曰昭陵之土未干遂欲追崇濮王使陛下厚所生而薄所继隆小宗而絶大宗又共劾欧阳脩首开邪议以枉道説人主以近利负先帝防陛下于过举而韩琦曾公亮赵槩附防不正乞皆贬黜不报时中书亦上言请明诏中外以皇伯无稽决不可称今所欲定者正名号耳至于立庙京师干纪乱统之事皆非朝廷本意帝意不能不向中书然未即下诏也既而皇太后手诏中书宜尊濮王为皇夫人为后皇帝称亲帝下诏谦让不受尊号但称亲即园立庙以王子宗朴为濮国公奉祠事仍令臣民避王讳时论以为太后之追崇及帝之谦让皆中书之谋也于是吕诲等以所论奏不见听用?纳御史勑诰家居待罪帝命阁门以诰还之诲力辞台职且言于辅臣势两立帝以问执政琦脩等对曰御史以为理难竝立若臣等有罪当留御史帝犹豫久之命出御史乃下迁诲知蕲州纯仁通判安州大防知休宁县时赵鼎赵瞻傅尧俞使契丹还以尝与吕诲言濮王事即上防乞同贬乃出?通判淄州瞻通判汾州帝眷注尧俞独进除侍御史尧俞曰诲等已逐臣义不当止帝不得已命知和州知制诰韩维及司马光皆上防乞留诲等不报遂请与俱贬亦不许侍读吕公着言陛下即位以来纳諌之风未彰而屡诎言官何以风天下帝不听公着乞补外乃出知蔡州诲等既出濮议亦寝程頥曰言事之臣知称亲之非而不明尊崇之礼使濮王与诸父等若尊称为皇伯父濮国大王则在濮王极尊崇之道于仁宗无嫌贰之生矣 欧阳脩为后或问上篇曰为人后者不絶其所生之亲可乎曰可矣古之人不絶也而降之何以知之曰于经见之何谓降而不絶曰降者所以不絶若絶则不待降也所谓降而不絶者礼为人后者降其所生父母三年之服以为朞而不改其父母之名者是也问者曰今之议者以谓为人后者必使视其所生若未尝生巳者一以所后父为尊卑踈戚若于所后父为兄则以为伯父为弟则以为叔父如此则如之何余曰吾不知其何所稽也茍如其説没其父母之名而一以所后父为尊卑踈戚则宗从世数各随其逺近轻重自有服矣圣人何必特为制降服乎此余所谓若絶则不待降者也稽之圣人则不然昔者圣人之制礼也为人后者于其父母不以所后之父尊卑踈戚为别也直自于其父子之间为降杀尔亲不可降降者降其外物尔丧服是也其必降者示有所屈也以其承大宗之重尊祖而为之屈尔屈于此以伸于彼也生莫重于父母而为之屈者以见承大宗者亦重也所以勉为人后者知所承之重以专任人之事也此以义制者也父子之道天性也临之以大义有可以降其外物而本之于至仁则不可絶其天性絶人道而灭天理此不仁者之或不为也故圣人之于制服也为降三年以为朞而不没其父母之名以着于六经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以见服可降而父母之名不可没也此所谓降而不絶者以仁存也夫事有不能两得势有不能两遂为子于此则不能为子于彼矣此里巷之人所共知也故其言曰为人后者为之子此一切之论非圣人之言也是汉儒之説也乃众人之所能道也质诸礼则不然方子夏之传丧服也茍如众人一切之论则不待多言也直为一言曰为人后者为之子则自然视其父母絶若未尝生己者矣自然一以所后父为尊卑踈戚矣柰何彼子夏者独不然也其于传经也委曲而详言之曰视所后之某亲某亲则若子若子者若所后父之真子以自处而视其族亲一以所后父为尊卑踈戚也故曰为所后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犹嫌其未备也又曰为所后者之兄弟之子若子其言详矣独于其所生父母不然而别自为服曰为其父母报葢于其所生父母不使若为所后者之真子者以谓遂若所后者之真子以自处则视其所生如未尝生己者矣其絶之不已甚乎此人情之所不?者圣人亦所不为也今议者以其所生于所后为兄者遂以为伯父则是若所后者之真子以自处矣为伯父则自有服不得为齐衰期矣亦不得云为其父母报矣凡见于经而子夏之所区区分别者皆不取而又?为人情之所不忍者吾不知其何所稽也此大义也不用礼经而用无稽之説可乎不可也问者曰古之人皆不絶其所生而今人何以不然曰是何言欤今之人亦皆然也而又有加于古焉今开寳礼及五服图乃国家之典礼也皆曰为人后者为其所生父母齐衰朞服虽降矣必为正服者示父母之道在也为所后父斩衰三年服虽重矣必为义服者示以义制也而律令之文亦同五服者皆不改其父母之名质于礼经皆合无少异而五服之图又加以心丧三年以谓三年者父母之丧也虽以为人后之故降其服于身犹使行其父母之丧于其心示于所生之恩不得絶于心也则今人之为礼比于古人又有加焉何谓今人之不然也下篇曰子不能絶其所生见于经见于通礼见于五

    服之图见于律见于令其文则明矣其所以不絶之意如之何曰圣人以人情而制礼者也问者曰事有不能两得势有不能两遂为子于此则不得为子于彼此岂非人情乎曰是众人之论也是不知仁义者也圣人之于人情也一本于仁义故能两得而两遂此所以异乎众人而为圣人也所以贵乎圣人而为众人法也父子之道正也所谓天性之至者仁之道也为人后者权也权而适宜者义之制也恩莫重于所生义莫重于所后仁与义二者常相为用而未尝相害也故人情莫厚于其亲抑而降其外物者迫于大义也降而不絶于其心者存乎至仁也抑而降则仁不害乎义降而不絶则义不害乎仁此圣人能以仁义而相为用也彼众人者不然也其为言曰不两得者是仁则不义义则不仁矣夫所谓仁义者果若是乎故曰不知仁义者众人也呜呼圣人之以人情而制礼也顺适其性而为之节文尔有所强焉不为也有所拂焉不为也况欲反而易之其可得乎今谓为人后者必絶其所生之爱岂止强其所难而拂其欲也是直欲反其天性而易之曰尔所厚者为我絶之易尔之厚于彼者一以厚于此是岂可以强乎夫父母犹天地其大恩至爱无以加者以其生我也今苟以为人后之故一旦反视若未尝生我者其絶之固已甚矣使其真絶之欤是非人情也迫于义而絶之欤则是仁义者敎人为伪也是故圣人知其无一可也以谓进承人之重而不害于仁退得伸其恩而不害于义又全其天性而使不陷于伪惟降而不絶则无一不可矣可谓曲尽矣夫惟仁义能曲尽人情而善养人之天性以济于人事无所不可也故知义可以为人后而不知仁不絶其亲者众人之偏见也知仁义相为用以曲尽人情而善养人之天性使不入于伪惟逹于礼者可以得圣人之深意也问者曰为人后而有天下者不絶其所生则将干乎大统奈何曰降则不能干矣自汉以来为人后而有天下者尊其所生多矣何尝干于大统使汉宣哀不立庙京师以乱昭穆则其于大统亦何所干乎曾巩为人后议曰礼大宗无子则族人以支子为之后为之后者为所后服斩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礼之所以如此者何也以谓人之所知者近则知亲爱其父母而已所知者逺则知有严父之义知有严父之义则知尊祖知尊祖则知大宗者上以继祖下以收族不可以絶故有以支子为之后者为之后者以受重于斯人故不得不以尊服服之以尊服服之而不为之降己亲之服则尤恐未足以明所后者之重也以尊服服之又为之降己亲之服然后以谓可以明所后者之重而继祖之道尽此圣人制礼之意也夫所谓收族者记称与族人合食序以昭穆别以礼义之类是特诸矦别子之大宗而严之如此况如礼所称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者此天子之大宗是为天地宗庙百神祭祀之主族人万世之所依归而可以不明其至尊至重哉故前世人主有以支子继立而崇其本亲加以号位立庙奉祀者皆见非于古今诚由所知者近不能割弃私爱节之以礼故失所以奉承正统尊无二上之意也若于所后者以尊服服之又为之降己亲之服而于己亲号位不敢以非礼有加也庙祀不敢以非礼有奉也则为至恩大义固已僃矣而或谓又当易其父母之名从所后者为属是未知考于礼也礼为人后者为所后者之祖父母父母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者此其服为所后者而非其为已也为其父母期为其昆弟大功为其姊妹适人者小功皆降本服一等者此其服为已而非为所后者也使于其父母服则为己名为所后者是则名与实相违服与恩相戾矣圣人制礼不如是之舛也且自古为人后者不必皆亲昆弟之子族人之同宗者皆可为之则有以大功小功昆弟之子而为之者矣若当从所后者为属则亦当从所后者为服则于其父母有宜为大功为小功为缌麻为袒免无服者矣而圣人制礼皆为其父母期使足以明所后者重而已非遂谓当变其亲也亲非变则名固不得而易矣戴徳王肃丧记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降一等服齐衰期其服之节居?庐言语饮食与父在为母同其异者不祥不禫虽除服心丧三年故至于今着于服令未之有改也岂有制服之重如此而其名遂可以絶乎又崔凯丧服駮曰本亲有自然之恩降一等则足以明所后者为重无缘廼絶之矣夫未甞谓可以絶其亲而辄谓可以絶其名是亦惑矣且支子所以后大宗者为推其严父之心以尊祖也顾以尊祖之故而不父其父岂本其恩之所由生而先王敎天下之意哉又礼适子不可为人后者以其传重也支子可以为人后者以非传重也使传重者后已宗非传重者后大宗其意可谓即乎人心而使之两义俱安也今若使为人后者以降其父母之服一等而遂变革其名不以为父母则非使之两义俱安而不即乎人心莫大乎如是也夫人道之于大宗至尊至重不可以絶尊尊也尊尊亲亲其义一也未有可废其一者故为人之后者为降其父母之服礼则有之矣为之絶其父母之名则礼未之有也或以谓欲絶其名者葢恶其为二而使之为一所以使为人后者之道尽也夫迹其实则有谓之所后有谓之所生制其服则有为已而非为所后者有为所后而非为己者皆知不可以恶其为二而强使之为一也至于名者葢生于实也廼不知其不可以恶其为二而欲强使之为一是亦过矣借使其名可以强使之为一而迹其实之非一制其服之非一者终不可易则恶在乎欲絶其名也故古之圣人知不以恶其为二而强使之为一而能使其属之踈者相与为重亲之厚者相与为轻则以礼义而已矣何则使为人后者于其所后非己亲也而为之服斩衰三年为其祭主是以义引之也于其所生实己亲矣而降服齐衰期不得与其祭是以礼厌之也以义引之则属之防者相与为重以礼厌之则亲之厚者相与为轻而为人后之道尽矣然则欲为人后之道尽者在以礼义明其内而不在于恶其为二而强易其名于外也故礼丧服齐衰不杖期章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此见于经为人后者于其本亲称父母之明文也汉祭义以谓宣帝亲谥宜曰悼魏相以谓宜称尊号曰皇考立庙后世议者皆以其称皇立庙为非至于称亲称考则未尝有以为非者也其后魏明帝尤恶为人后者厚其本亲故非汉宣加悼考以皇号又谓后嗣有由诸侯入继正统者皆不得谓考为皇称妣为后葢亦但禁其猥加非正之号而未尝废其考妣之称此见于前世议论为人后者于其本亲称考妣之明文也又晋王坦之丧服议曰罔极之重非制敎之所裁昔日之名非一朝之所去此出后之身所以有服本亲也又曰情不可夺名不可废崇本叙恩所以为降则知为人后者未有去其所出父母之名此古人之常理故坦之引以为制服之证此又见于前世议论为人后者于其本亲称父母之明文也是则为人后者之亲见于经见于前世议论谓之父母谓之考妣者其大义如此明文如此至见于他书及史官记亦谓之父母谓之考妣谓之私考妣谓之本亲谓之亲者则不可一二数而以为世父叔父者则不特礼未之有载籍以来固未之有也今欲使从所后者为属而革变其父母之名此未尝异义也不从经文于前世数千载之议论亦未尝异义也而无所考据以持其説将何以示天下乎且中国之所以为贵者以有父子之道又有六经与前世数千载之议论以治之故也今忽欲弃之而伸其无所考据之説岂非误哉或谓为人后者于其本亲称父母则为两统二父其可乎夫两统二父者谓加考以皇号立庙奉祀是不一于正统怀二于所后所以着其非而非谓不变革其父母之名也然则加考以皇号与礼及立庙称皇考者有异乎曰皇考一名而为説有三礼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曰祖考庙是则以皇考为曾祖之庙号也魏相谓汉宣帝父宜称尊号曰皇考既非礼之曾祖之称又有尊号之文故魏明帝非其加悼考以皇号至于光武亦于南顿君称皇考庙义出于此是以加皇号为事考之尊称也屈原称朕皇考曰伯庸又晋司马机为燕王告祢庙文称敢昭告于皇考清惠亭矦是又达于群下以皇考为父殁之通称也以为曽祖之庙号者于古用之以为事考之尊称者于汉用之以为父殁之通称者至今用之然则称之亦有可有不可者乎曰以加皇号为事考之尊称者施于为人后之义是干正统此求之于礼而不可者也达于群下以皇考为父殁之通称者施于为人后之义非干正统此求之于礼而可者也然则以为父殁之通称者其不可如何曰若汉哀帝之亲称尊号曰恭皇安帝之亲称尊号曰孝徳皇是又求之于礼而不可者也且礼父为士子为天子祭以天子其尸服以士服子无爵父之义尊父母也前世失礼之君崇本亲以位号者岂独失为人后奉祀正统尊无二上之意哉是以子爵父以卑命尊亦非所以尊厚其亲也前世崇饰非正之号者其失如此而后世又谓宜如期亲故事增官广国者亦可谓皆不合于礼矣夫考者父殁之称然施于礼者有朝廷典防之文有宗庙祭祀之辞而已若不加位号则无典防之文不立庙奉祀则无祝祭之辞则虽正其名岂有施于事者顾言之不可不顺而已此前世未尝以为可疑者以礼甚明也今世议者纷纷至于旷日累时不知所决者葢由不考于礼而率其私见也故采于经列其防意庶得以商防焉

    宋史纪事本末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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