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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宗皇帝

    赵普复相

    太平兴国二年二月壬申,河阳三城节度使赵普来见,赴太祖山陵。乙亥,授太子少保,留京师。

    六年九月,太子太保赵普奉朝请累年,卢多逊益毁之,郁郁不得志。

    普迁太子太保,正史、《实录》、《百官表》并不记。太宗所撰《神道碑》云:『既静妖氛,爰覃爵赏。』普盖从征晋阳,以功迁秩也。当在太平兴国四年冬十月。《行状》则云:『三年郊祀后,迁太子太保。』合从《行状》。

    普子承宗娶燕国长公主女。承宗适知潭州,受诏归阙,成婚礼。未逾月,多逊白遣归任,普由是愤怒。会如京使柴禹锡等告秦王廷美骄恣,将有阴谋窃发。上召问,普对曰:『臣愿备枢轴,以察奸变。』退复密奏:『臣开国旧臣,为权幸所沮。』因言昭宪顾命及先朝自想之事。上于宫中访得普前所上章,并发金匮,遂大感悟,即留承宗京师。召普谓曰:『人谁无过?朕不待五十,已知四十九年非矣。』辛亥,以普为司徒兼侍中。

    《实录》云:即日复相,则恐未然。正史称『未几复相』,当得其实也。丁谓《谈录》则云:『上元夜召普观灯,即命为相。』亦与正史不合,今不取。

    壬子,秦王廷美乞班赵普下,从之。

    十一月己未,宰相赵普封梁国公。

    七年四月,赵普既复相,卢多逊益不自安。普屡讽多逊令引退,多逊贪权固位,不能自决。会普廉得多逊与秦王廷美交通事,遂以闻。上怒。戊辰,责授多逊兵部尚书,下御史狱。丁丑,诏削夺多逊官爵,并家属流崖州。

    八年十月己酉,司徒兼侍中赵普罢为武胜节度使兼侍中。

    十一月丁卯,宴饯赵普于长春殿。上赐普诗,普捧而泣曰:『陛下赐臣诗,当刻于石,与臣朽骨同葬泉下。』上动容答之。明日,谓近臣曰:『赵普于国家有大勋力,朕布素时与之游从,齿发衰矣,不欲烦以机务,择善地,俾之卧治。因诗导意,普感激且泣,朕亦为之堕泪。』宋琪对曰:『普昨至中书,执御诗,涕泣谓臣曰:「此生余年,无阶上答,庶来世,得效犬马之力。臣既闻此言,今复闻宣谕君臣始终之分,可谓尽善矣。』

    雍熙四年二月丙申,徙赵普为山南东道节度使,改封许国公。

    端拱元年二月庚子,山南东道节度使兼侍中赵普为太保兼侍中。上谕普曰:『卿勿以位高自纵,勿以权势自骄。但能谨赏罚,举贤能,弭爱憎,何忧军国之不治?朕若有过,卿勿面从。古人耻其君不及尧舜,卿其念哉!』先是,普再入相,方立班宣制,工部侍郎、同知京朝官考课雷德骧骤闻之,手不觉坠笏,遽上疏乞归田里。又请对,具呈所以。上勉谕良久,且曰:『卿第去,朕终保全卿,勿以为虑。』德骧固请不已,壬子,罢知京朝官考课[1],仍奉朝请,特赐白金三十两,以慰其心。

    三月,枢密副使赵昌言、盐铁副使陈象舆责罢(见《马周》)。上侍昌言厚,垂欲相之,会普以旧相复入,恶昌言刚戾难制,因是请加诛殛,上特宽宥。昌言既责,普又请行后命,上不许,乃止。普始为节度使,贻书台阁,体式皆如申状,得者必封还之,独象舆不却。普谓其慢己,故被重谴。请诛侯莫陈利用(事见《侯莫陈利用》)。或云:普中书接见群官,必语次绎寻有言人短长者,既退,即命吏追录,事发引以为证,由是群官悚息,无敢言者。中书事益壅蔽。

    七月戊戌,上谓赵普曰:『卿耆年触热,固应不易。自今长春殿对罢,宜即归私第颐养,俟稍凉,乃赴中书视事。』普顿首谢。

    二年四月辛未,幸宰相赵普第视疾。

    淳化元年正月,太保兼侍中赵普自去秋以病免朝谒,止日赴中书视事,有大政则召对。及冬,病益甚,乃请告。车驾屡幸其第省问,赐予加等。普遂称疾笃,三上表致仕。上不得已,戊子,以普为西京留守兼中书令。

    《普传》云:『普建议以赵保忠复领夏州,使图李继迁。保忠反与继迁同谋,为边患。时论归咎于普,颇为同列所窥,不得专决,因称疾,遂罢相。』按:保忠卒与继迁相□,此时未也,论者何咎普太早耶?又并言为同列所窥,当是吕蒙正及辛仲甫、王沔等也。按,普去后,沔始专政,此时抑亦未敢疑普,直以病自求免耳。今并削传语,更俟考之。

    三月,赵普既除西京留守,被病不任朝谒,三上表恳辞。上手诏答曰:『开国旧勋,惟卿一人,不同他等。无烦固辞,俟首途有日,当就与卿别。』普奉诏泣涕,因力疾请对,赐坐移晷,颇言及国家事。上嘉纳之。乙未,车贺幸普第,普将发故也。

    三年二月,赵普三上表乞致仕。

    三月乙未朔,以普为太师,封魏国公,给宰相俸料,令养疾,俟愈日赴阙。仍遣其弟宗正少卿安易持诏赐之。

    四月丁丑,遣使赐太师赵普羊酒,手诏问劳之。

    七月乙巳,太师、赠尚书令真定忠献王赵普卒。前一岁,普生辰,上特遣其子右羽林大将军承宗赍器币、鞍马就赐之。承宗复命,未几卒,普疾遂增。是岁,普已罢中书令,故事无生辰之赐,特遣普姪婿左正言、直昭文馆新安张秉赐礼物。普闻之,因追悼承宗。秉未至而普疾笃。先是,普遣亲吏甄潜诣上清太平宫致祷,神为降语曰:『赵普开国忠臣,久被病,亦有冤累耳。』冤累,盖指涪陵悼王也。潜还,普力疾冠带,出庭中受神语,涕泗感咽,且言:『涪陵自作不靖,故抵罪,岂当咎余?但愿速死!』血面论于幽冥以直之[2]。是夕卒。己酉,上闻讣悲悼,谓近臣曰:『普事先帝与朕,最为故旧,能断大事。向与朕尝不足众人所知。朕君临以来,每待以殊礼,普亦倾竭自效,尽忠国家,真社稷臣也。闻其丧逝,凄怆之怀,不能自已。』因出涕。左右皆感动。遣右谏议大夫范杲摄鸿胪卿,护丧事。葬日,设卤簿、鼓吹如式。二女皆笄,普妻和氏言愿使为尼。上再三谕之,不能夺,皆赐以名号。又亲撰神道碑,书以赐焉。

    按:《神道碑》:普以七月十四日卒。十四日,乙巳也。己酉十八日,上始闻讣耳。

    寇准参政

    淳化二年三月。先是,上召近臣问时政得失,枢密直学士寇准对曰:『《洪范》天人之际,其证若影响。大旱之证,盖刑有所不平。顷者祖吉、王淮皆侮法受赇,赃数万计。吉既受诛,家且籍没;而淮以参知政事沔之母弟,止杖于私室,仍领定远主簿。用法轻重如是,亢暵之灾,殆不虚发也。』上大悟。明日见沔,切责之。

    四月辛巳,以枢密直学士寇为枢密副使。

    九月,参知政事王沔以弟淮故,数为寇准所诋。丁丑,罢守本官。翰林学士宋白女弟适王沔。沔既罢政,寇准欲并白去之,复言白家用金器,盖举子所赂,其实奉诏撰钱惟濬碑,得涂金器耳。是日,白出为保大行军司马。枢密使王显居位十年,方蕃戎寇边,河决近郡,机务繁急,朝夕咨访。显无术略,不任职。及寇准、温仲舒为副使,皆锐锋气,多慢显。显护短,苟有误失,终不肯改。上面诘之。癸卯,罢为崇信节度使,遣之任。甲辰,以枢密副使温仲舒、寇准同知枢密院事,张逊知枢密院事。知院之名自此始。

    四年六月壬申,宣徽北院使、知枢密院事张逊责授右领军卫将军,左谏议大夫、同知院事寇准罢守本官。逊素与准不协,数争事上前,上将罢之。他日,准与温仲舒同出禁中归私第,道逢狂人,迎马首呼『万岁』。右羽林大将军判官、左金吾王宾故与逊俱事晋邸,逊尝保举宾,雅相厚善,又知逊与准有隙,因奏言:『民迎准马首呼万岁。』既而逊等奏事,上诘之。准自辩云:『实与仲舒同行,而逊令宾独奏臣。』逊执宾奏斥准,辞意甚厉,因互发其私。上怒,故贬逊而罢准。

    十月壬申,以左谏议大夫寇准知青州。上顾准厚,既行,念之,常不乐,语左右曰:寇准在青州乐否?』对曰:『准得善藩,当以为乐也。』累数日,辄复问,左右对如初。其后有揣帝且复召用准者,因对曰:『陛下思准不少忌。闻准日置酒纵饮,未知亦念陛下否?』上默然。

    五年十月乙亥,以左谏议大夫寇准参知政事。上因谓宰相吕蒙正曰:『寇准临事明敏,今再擢用,想益尽心。朕尝谕之以同德者,事君之大节也。倘事皆从长而行,则上下鲜不济矣。』吕端为右谏议大夫,请居准下。丙子,命端为左谏议大夫,立准上。

    至道元年四月癸未,翰林学士张洎为给事中、参知政事。初,寇准知吏部选事,洎掌考功,为吏部官属。准年少新进,气锐,思欲老儒附己。洎夙夜坐曹视事,每冠带候准出入于省门,揖而退,不交一谈,准益重焉,因延与语。洎捷给,善持论,多为准心伏,乃兄事之,极口荐洎于上。上亦欲用洎,又知其在江表日多谗毁良善。李煜杀潘佑,洎尝预谋,心疑焉。翰林待诏尹熙古等皆江表人,洎尝善待之。上一夕召熙古等侍书禁中[3],因从容问以佑得罪之故。熙古言:『李煜忿佑谏说太直耳,非洎谋也。』自是遂洗然,而准又数荐洎不已。既同执政,洎奉准愈谨,事一决于准,无所预,专修时政记,甘言善柔而已。戊子,诏自今参知政事宜与宰相分日知印,押正衙班。其位砖先异位,宜合而为一。遇宰相、使相视事及议军国大政,并得升都堂。先是,赵普独相,太祖特置参知政事以佐之。其后普恩替,始均其任,既而复有厘革。吕端初与寇准同列,及先任宰相,虑准不平,乃上言:『臣兄余庆任参政日,悉与宰相同。愿复故事。』上特从其请,亦以慰准意云。

    二年七月丙寅,参知政事寇准罢为给事中。先是,郊社行庆,中外官吏皆进秩,准遂率意轻重,其素所喜者,多得台省清秩;所恶者及不知者,即叙进焉。广州左通判、右正言冯拯转虞部员外郎[4],右通判、太常博士彭惟节乃转屯田员外郎。拯尝与准有隙,故准益抑之。惟节自以素居拯下,章奏列衔,皆如旧不易。准怒,以中书札子升惟节于拯上,切责拯,仍特免勘罪。拯忿曰:『上日阅万机[5],宁察此细事?盖寇准弄权耳。』因上疏极言,并及岭南官吏除拜不均,凡数事。又封中书札子以进,而岭南东路转运使康戬亦具奏,且言:『吕端、张洎、李昌龄皆准所引。端心德之,洎曲奉准,昌龄畏懦。皆不敢与准抗,故得以任胸臆,乱经制,皆准所为也。』上大怒。准适祀太庙,摄行事,召端等责之。端曰:『臣等皆陛下擢用,待罪相府,至于除拜专恣,实准所为也。准性刚强自任。臣等忝备大臣,不欲忿争,虑伤国体。』因再拜请罪。上又曰:『前代中书有堂帖指挥公事,乃是权臣假此名以威服天下。太祖朝,赵普在中书,其堂帖势力重于敕命,寻亦令削去。今何为却置札子?札子与堂帖,乃大同小异耳!』张洎对曰:『札子盖中书行遣小事,亦犹京百司有符帖关刺[6],若废之,别无公式文字可以指挥。』上曰:『自今大事,须降敕命,合用札子,亦当奏裁,方可施行也。』既而准入对前殿,上语及冯拯所诉事。准抗言与端等同议除拜。上曰:『若廷辨是非,又深失执政之体矣。』准犹力争不已。上先已厌准,因叹曰:『雀鼠尚知人意,况人乎?』翌日,准又抱中书簿领,论曲直于上前,上益不悦,遂罢之,寻出知郑州。

    十一月。参知政事张洎始因寇准得进,奉之唯谨。及议事不称旨,恐惧欲固权位。时上已嫉准专恣,恩宠衰替,洎虑一旦同绌免,因奏事,大言寇准退多谤言。准色变,不敢自辨。上由是大怒。准旬日果罢政。未几,洎被病家居,满百日,癸巳,力疾赴朝谒。方就列,踣于上前。左右掖起之,因上表求解职,优诏不允。

    三年正月,参政张洎罢为刑部侍郎。奖用贤臣田锡

    太平兴国六年九月壬寅,以左拾遗、直史馆田锡为河北南路转运副使,因入辞,直进封事,言军国要机者三、朝廷大体者四。即赐诏书,因赐钱五十万。或谓锡曰:『今日之事鲜矣,宜少远谗忌。』锡曰:『事君之诚,惟恐不竭。且天植其性,岂一赏可夺耶?』至河北,复驿书言边事。

    八年十二月,权知相州。上疏言:『筦榷货财,纲利太密;躬亲机务,纶旨稍频。』

    雍熙元年八月[7],知睦州。上疏言日近朝令夕改,舍近谋远之事。

    四年,为起居舍人,献乾明节祝寿诗。上览之,谓宰相曰:『锡有文行,敢言事,真可赏也。』因和而赐之。又上书请东封太山,即命锡守本官知制诰。锡好直言,上或时不能堪,锡从容奏曰:『陛下日往月来,养成圣性。』上悦,益重焉。

    端拱二年正月癸巳,知制诰田锡奏疏,言选将、辨边事、用间谍、发兵、备粮等事。

    八月癸亥,开宝寺浮屠工毕,巨丽精巧。锡尝上疏谏,其言切直者则曰:『众以谓金碧荧煌,臣以谓涂膏衅血。』上亦不怒。

    十月,田锡因旱降诏引咎责躬等事疏奏,上不悦,宰相亦怒。锡疏有『燮调倒置』等语。寻罢知制诰,以户部郎中出知陈州。

    淳化五年八月,兵部员外郎田锡奏疏,言制科、乡饮及建储后、正官名等事。

    至道三年七月丙寅,直集贤院田锡应诏言舍灵武,安关辅。翌日,又言务广大、图几微等事。上他日谓宰相吕端曰:『群臣奏对,惟田锡、康戬陈词不繁,指事尤切。』

    咸平元年二月,先是,吏部郎中、直集贤院田锡出知泰州,未之任,会星变,上疏言:『去年灵州之役,关西民之死者十五万,此政化湮郁之大者。』疏奏,即日召对移晷。将行,又贡封事,复召对,谓曰:『卿第去,不半岁,召卿归矣。事有当面论者,听乘传赴阙。』再遣中使,所锡予甚厚(锡论彗星本三月七日。)

    三年三月,知泰州田锡奏疏,言选择武臣、旌奖助谷救民之家、放税赋、免徭役等事。

    五年,田锡权干当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后三日,锡奏请访宰相、枢密以决胜千里之筹。锡再掌银台,每览天下章疏,有言民饥盗起及诏敕不便者,悉条奏其事。上对宰相称锡得争臣之体。丙寅,田锡言民有饿死者,乞引咎罪己,然后振廪给贷,以救其死。

    五年十月,侍御史知杂事田锡言,令中书检寻转对,与奖谕或改官。

    六年二月,田锡言建储事。

    三月,田锡言曹、单等州点集强壮事。

    五年乙未,以兼侍御史知杂事田锡为右谏议大夫,仍遣中使谕锡曰:『第安心著述,必无差出。』欲升殿听先奏,寻又命锡兼史馆修撰。

    六年十二月辛未,右谏议大夫、史馆修撰田锡卒。锡耿介寡合,严恭好礼。居公廷,必危坐终日,未尝有懈容。慕魏征、李绛之为人。及居谏署,连上八疏,皆直言时政得失。尝曰:『吾立朝以来,封疏五十二奏,皆谏臣任职之常也。言苟获从,吾幸大矣,岂可藏副,示后谤时卖直耶?』悉取焚之。临终,自作遗表,犹劝上以慈俭守位,以清净化人,居安思危,居理思乱。上览之恻然,谓宰相李沆曰:『田锡直臣也,天何夺之速耶!婴疾以来,朕日遣太医诊疗,卒不能起。尽心匪懈,终始如一。若此谏官,诚不易得。朝廷少有阙失,方在思虑,锡之章奏已至矣。不顾其身,惟国家是忧,孰肯如此?朕每览其章,必特召与语,以奖激之。锡尝虑奏疏不得速达,遂令每季具所上事目及月日以闻,而所修二书,竟弗克就,深可悯也。』壬申,优诏赠工部侍郎,赙赗加等。以其子将作监主簿庆远、庆余并为大理评事,给俸终丧。命有司录其事布告天下。其后锡妻亡,亦诏二子不绝廪给。苏易简

    淳化二年十月辛巳,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续《翰林志》二卷以献,上嘉之,赐诗二章,纸尾批云:『诗意美卿居清华之地也。』易简愿以所赐诗刻石,昭示无穷,上复为真、草、行三体书书其诗,命待诏吴文赏刻之,因遍赐群臣;以飞白书『玉堂之署』四大字,令中书召易简,付之,榜于厅额。上曰:『此永为翰林中美事。』易简曰:『自有翰林以来,未有如今日之荣也。』

    三年正月辛丑,命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等同知贡举。既受诏,径赴贡院,以避请求。后遂为常制。

    四年七月丙辰朔,上草书宋玉《大言赋》赐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易简因拟作《大言赋》以献。上览赋嘉赏,手诏褒之。易简直禁中,以水试欹器,属小黄门宣事密奏而不识其名。及晚朝,上曰:『卿所玩,得非欹器耶?』易简曰:『然,乃江南徐邈所作。』即取至便坐。上亲较试,再三嗟赏。易简进曰:『臣闻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器盈则覆,物盛则衰。愿陛下持盈守成,谨终如始,固万世基业,则天下幸甚!』

    十月,翰林学士苏易简为给事中、参知政事。易简外若坦率,中有城府。由知制诰为学士,年未满三十。在翰林八年,特受人主之遇,复绝伦等,或一日至三召见。李沆后入,在易简下。及先参政,乃以易简为承旨,赐赉与参政等。上意欲遵旧制,遂正台席,且俟稔其名望,而易简以亲老急于进用,因召见,颇言时政阙失。沆等罢,即命易简代之。易简母薛氏入禁中,上命之坐,问:『何以教子,遂成令器?』对曰:『幼则束以礼让,长则训以《诗》《书》。』上顾左右曰:『今之孟母也。非此母,不生此子矣!』

    十一月,参知政事苏易简数振举翰林中故事。前为承旨时,上待若宾友,及参大政,每见上不复有款接之意,但严颜色、责吏事而已。易简乃悔其求进之速也。

    至道元年,参知政事苏易简罢为礼部侍郎,以张洎多攻其失也。

    二年,礼部侍郎苏易简嗜酒,初入翰林告谢日,饮已半酣,其后沈湎不已。上尝因接见,诫约深切。易简垂涕再拜。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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