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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冰冷的长枪枪尖寒气透入咽喉,那孩子早已丧失了神智,麻木地转身,对河中一指。
冀北传闻中最为凶厉的黑螭军!
声音冷静,她却似听出深浓的痛苦,不再挣扎,闭上眼不去看顺水流来的淡淡血迹,手指抠在掌心。
这是发生在某一角的细微动作,没有被四面奔驰寻找的黑螭军觉察,那些人又招呼了一队同僚来,将河岸边的老百姓一个个搜查过去,所有人都被迫上了岸,河面上空荡荡地没人。
“……让我去……”黑暗的一角有人在试图挣扎,声音很低,含着哭音。
惨叫只半声,像凭空撕裂布帛,然后因为无力而戛然而止,日光下鲜血如红锦大幅曳展,一朵湿淋淋的牡丹穿红锦而过,垂落。
那队长霍然转头,河边,一个孩子举着一朵湿淋淋的山茶花,正对他展开烂漫的笑容。
那孩子格格笑着,回身指着河水,道:“哥哥姐姐叫的……”
“砰。”
他怔然良久,终究是不死心,策马在岸边梭巡,死死注视着水面,像在等着两人终于忍耐不住,哗啦一声,分水而出。
“啪嗒。”
他是黑螭军下属队长,并不知道所缉拿人犯的身份,纳兰迁敢于通缉弟弟,却不敢公然将他画像下发下属,只好含糊其辞。
黑色光影一闪,锐响破空。
没有人应答,沉默自有其无言的坚执,黑暗里似乎有微微颤动的黑色影子,在默默挣扎,然而一股压抑而决然的力量,不容抗拒地压住了她。
“没有!”那队长听着属下士兵一个个回报,脸上渐渐涌现焦躁,孩子应该不会撒谎,但此刻岸上的人全部查过,而河面一览无余,难道人还在水下?怎么可能,又不是鱼,哪能憋气这么久。
一大队黑衣黑甲骑士泼风般从长街尽头驰来,马蹄踏破十里乱花碎云,胸前金色滴血长矛标志激飞日光,烟尘滚滚,刹那近前。
河上河下,所有人齐齐摇头。
一滴晶莹的液体,从人的眼眶中积蓄、饱满、下坠成闪亮的弧,再不可抑制地坠落,落在涟漪未休的水面上,晕开一片深深浅浅的痕迹。
“哧。”
一刻的静默后。
这两个人,到底藏在了哪里!
在某处,也有一声同样的低响,惊心动魄地响起。
鲜花落水,一声细响也听来惊心动魄,却是那最先说话的孩子,掉落了掌中花。
杀人如割草芥,可止小儿夜哭!
黑螭军纵马在人群中驱驰,用长枪一个个挑起百姓的脸,卖弄着超绝的骑术,偶有失足,马蹄踏断身下骨骼咔地一响,那些悍厉的士兵,连回头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