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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眼珠一定，看见前面一对慢悠悠并肩而行的男女，虽然不见容貌，但身影便已经十分美妙，那女子行走时，拥有独特优美的韵律，既有女子的亭亭又有武者的婀娜，那男子行路不动袍角，行云流水，偶一侧脸和女子谈笑，露出的半边轮廓让人眼神一直。
鹄骑前一晚便已经离开，趁夜飞行，很少有人注意到，鹄骑的队长，那个缺牙的小伙子费亚，现在不在队伍里。
纳兰述在一旁露出惊讶神情。
君珂这一挡，那老头子眼睛下意识随着她的方向一看，顿时脸色一变，“你包袱里是什么？”
别说咱思想猥琐——瞧那车厢震的！
杀手倒下去的时候，茫然地想……娘的，世上怎么有那么长的指甲……
巨鹄三口两口把獐子吞了，振翅飞起，老头子悍勇非常，看见这么恐怖的东西居然也就愣了一瞬，随即蹭蹭上树，“砍死你！”一抬手就把手中锄头给砸了出去。
“小珂，这些人不懂珍珠的，你给了也是白费。”
抬头看那巨鸟，鸟还是狰狞可怕，上面的男女虽然看不清脸，却衣袂华贵，身形高挑，隐然有出尘之气，说是神仙眷属，当真是像的。
遇上这样的苦主，真是所有贼的悲哀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
“不怕掉下去你就尽情翻滚吧。”君珂撇嘴。
“神使慧眼，查人间疾苦，收着吧。”她慈祥地道。
“恭迎神使！神使保佑！”众人去了惊慌，纷纷跪下。
“少废话，银子有没？”
“快点呀。”某人在催，“我好渴。”
人群一静。
最后研究决定，两人面对面相拥而坐，君珂还细心地，在两人之间塞了长毛兽皮软褥，给纳兰述护住胃。
“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老头子一斧头劈下去，咔嚓一声砍断碗口粗的一截柴。
“总比每个动作都能扯上暧昧来得好。”
纳兰述神情满意，摸摸肚子，道：“舒服。”
君珂抽抽嘴角——逃难时要跳大神，拥有一国了，还是要跳大神！
不过很快一句话就引起了她和纳兰述的注意。
“神使降临千年难遇，错过这次就没下次，没见神使说了，是来解危帮难的吗！”
她只需要将本地群众情绪安抚好，不至于发生踩踏死亡事件，便应该走了。
君珂看那柴禾整齐的茬口——算了吧，阎王就是来请你，你也得一斧子把他劈死。
君珂一听眼睛发亮，纳兰述还是那副不以为然模样，要求，“需要过过口。”
君珂冷汗滴滴而下。
“窃锅者不为偷也。”君珂借鉴孔乙己，“为者？不为也。”
锄头在半空飞出一个流畅的抛物线，砰地撞到了鹄腿上，起飞的鹄相对速度较慢，躲闪不及，一声尖叫，一簇鸟毛四散飞扬……
随即。
“王老六你找死啊，”立即有人惊慌地叫，“这城中全是刘家地盘刘家的人，你也敢这么嚷嚷？”
敢情迟到，也是因为偷东西去了！
“别打别打！”君珂抱头鼠窜，“我有给钱，有给钱！”
“不叫偷，叫借！”她警告纳兰述，“借去研究，明白？”
其实她多虑了，纳兰述不是一般的大男人，这种事他乐意得很，没事偷香最方便了……
每天马桶要清理三次，每次来端马桶的人都咬牙皱眉汗如雨下——高手就是高手，皇室就是皇室，排泄也这么不同凡响振聋发聩，臭得令人发指，多得瞠目结舌，令我等凡夫俗子惭愧汗颜，五体投地……
这一声立即得到众人拥护，顿时七嘴八舌，纷纷求告，都在控诉什么城中第一富户刘家，如何欺行霸市，鱼肉乡里，仗着和朝中大佬有姻亲关系，横行当地，甚至连他家的大公子都告了一状，说什么这人男女通吃，专抢美貌男女以供淫乐，荼毒无数好男好女云云。
“十七岁前未识此技。”纳兰述正色答，“十七岁后得窥贼之神境，自此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窃地、窃人、窃国，层出不穷，阅遍天下。一生技艺之大成者，为窃尧后之心。目前正在为最后一物全力出手，一旦得成，则境界圆满，白日飞升。”
“喝完了没？喝完了就走吧！”老头子语气不太好——这对男女哪里是来喝水的？太急色了！小两口在里屋那些动静，当他老头子耳背听不出来？
呼吸急促，鼻翼翕张，手一指。
一艘华丽的大船缓缓靠岸，船身制式可以看出不是官船，却不伦不类插了很多彩旗，船头还有一面大旗迎风飘舞，上书“御用织造刘，诸船避让。”
不对，这世上有人斗嘴赢过他的吗？
京城外三十里津县，是尧国最大的运河码头，从中南部北上的船只，都在这里停靠。
“我全身上下你都摸过，你说有没有？”
君珂吓了一跳——还有帮手？
“神也管不到刘家吧，听说他都已经举家上京了。”一人愤慨地道，“刘家可是咱中部的大地主，丝绸大户，生意做遍了天下。更要紧的是，他是宁国公的儿女亲家，听说这次他们家为皇后入宗大典立下功劳，上头有嘉奖，要他们举家进京，从此以后荣华富贵，谁管得着？”
她双臂搂得更紧了些，她是和纳兰述相拥着坐在巨鹄身上，她背对着鹄头，本来如果一切正常，该是两人都面对鹄头，由纳兰述抱她在怀里，可现在君珂担心他身体，不敢这样，却又不能要求纳兰述坐在她怀中——虽然她很乐意，但也得考虑大男人的自尊心不是？
腹中一股暖流缓缓向上，熨贴自如，不像什么灵丹妙药那种大补的感觉，却另有一种温存和煦的感受，还真是舒服。
幺鸡同志昏天暗地地睡，睡醒了起身到马车角的马桶尿一泡，飞流直下，表情惬意，回头继续——不要考验哥的睡功，哥会让你崩溃。
“你身上每一分都很干净，不信我们亲眼看看？”某人又流氓。
这一声用足力气，声传数里，半座城都听见。
“嘎——”
因为这场不太光彩的意外，巨鹄受了点小小轻伤，导致第二次降落的时候，有点烦躁的鹄竟然看错了方向，降落在了一个小县城。
等一碗水“喝”完，地上泼洒了小半，坐姿变成拥姿，药也忘记吃了……
……
君珂却没立即走，四面鬼兮兮地望了望，迅速抽出一方布巾，将那锅和碗都卷进布巾里，塞进包袱中。
“不卖！”
每到州县必有当地官员高接远迎，前来参拜，官员们远远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亵渎天颜，马车照例是没有动静的，没动静正常——见过哪位皇帝在县官前来参拜时特意下车相见吗？偶尔马车帘子缝里会飞出一根骨头，该官员必然如降甘霖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将骨头收起回家供奉，导致一路行来，计有五位县令四位县尉，得陛下“金口玉骨”之赐，传家宝代代相传……
次日御驾启程，启程之前君珂得到孙太傅失踪的消息，她笑了笑，满不在乎挥挥手。。
君珂反应过来，脸色发紫，想发作又不能，那老丈咕哝“以为是娇气，原来是调戏，小子够贼……”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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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过一不小心走错门了而已……
一路上一共遇见刺杀三次，骚扰五次，及原因不明怪异现象七次，其中绝大部分在十里外被尧羽卫发现，最接近最成功的一次，杀手拼着同伴丧尽，利用尸体的掩护，一直冲杀到马车前，然后……
百姓们从没见过这样的伤，没有血没有伤口，几个人人憎厌的混混却痛苦得几欲拔刀自杀，顿时又觉得必然是仙家手段，来帮助城中百姓，除当地大害了。
直飞的速度确实了得，但是很快君珂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年代没有航线，她在空中对方向把握不准，只知道驱策巨鹄往北方飞，空中寒气重，她担心纳兰述身体，每隔两个时辰她便降落一次，每次都搞不清自己降在哪里，需要再次问路。
“为什么你每句话都能扯上暧昧和下流？”
君珂拖着纳兰述撒腿就跑！
这货讨好地飞奔到君珂身边，一偏头，嘴里叼着几只獐子，爪子上还抓着一只猪。
接下来的路程，纳兰述日子有点不好过。
“朕的面子都丢没了也。”
想要摸她的手，人家爪子一缩，头也不回，“陛下，我手粗，没娘娘的细。”
“敌人杀来啦！”
“什么过过口？”老实孩子发傻。
“这才叫不干净。”君珂拒绝。
君珂转身就走，可惜她的“贼技”终究现学现卖，不够炉火纯青，身子一转，撞到了篱笆上的风干的鹿腿，那鹿腿不知道在那挂了多久，硬得好比棒槌，这一撞撞上君珂背上的锅碗，顿时砰地一声脆响。
这锅碗上的附着物能令纳兰述感动舒适，她自然不能放过，无论如何也要偷回去让柳杏林分析一下，是哪种成分起了效用，事关纳兰述生命，别说偷，抢她也干得出来。
“老丈，您今年尊庚？”
君珂狠狠掏出一枚珍珠放在桌上——算了，和他斗嘴就没赢过。
“小子莫要娇气。”那老丈看不过去，敲敲铜烟锅，“莫以为山户人家脏，这不是泥垢，只是咱们山中瘴气重，常拿草药来煮水，年月久了，便积了这一层，却是好东西，草药精华。前阵子有个药商看见我这锅碗，出高价来买我都舍不得，要不是看这小伙子精神似乎差些，才不会拿出来给你们用。”
“过过口啊。”纳兰述瞟着她的唇，笑吟吟。
“不还，打死也不还！”君珂给那一斧头吓了一跳，隐藏的犟脾气也爆发了，“给钱了，我买了！”
啥米？君珂已经转身，听见这句霍然回头，“应|召？”
两人乘鹄飞行是纳兰述提出的，他说空中省时，还更安全。君珂本来担忧他的身体，犹豫一下也同意了，毕竟能早点回去也是好的。
“死鸟！飞哪去了！快点出来，不然把你鸟毛一根根拔了油炸！”君珂也发飙了。
“精辟。”君珂目光灼灼回头，“敢问大神，几岁开始做贼？”
费亚是前两天就被君珂撵走的，走的时候哭丧着脸——他兴冲冲拿了君珂发的第一个月的饷银，想去向“费文丽”姑娘求亲，结果纳兰述随意指了指，一位尧羽卫把他带到他的巨鹄前，笑眯眯地道：“陛下刚刚给你的鹄赐名为文丽，跟随夫姓。你看，好看吧？绝对是整个族群里，最好看的姑娘！”
“神使！神使！”一个男子气喘吁吁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里还牵着个女孩儿，“拜托您，帮帮我女儿吧，把她带上京城带到皇宫，就说方县豆腐坊豆腐西施，应|召前去伺候陛下了，您把我女儿带去，陛下一定十分欢喜，最起码给她一个贵妃做……”
纳兰述无言望天。
君珂无奈，端起碗，先含了一口，再喂进纳兰述口中，舌尖刚刚一动，纳兰述就迫不及待迎上来，舌尖一卷一缠，在她口中轻轻一扫，如电光犁过春风卷过，君珂呻|吟一声，身子一软，已经软在他的怀中。
经过这一遭，费亚同志终身视纳兰述如猛虎，别说不敢再叫他丑男，每次陛见必得以其漏风的口齿，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赞美陛下风姿数千言……
君珂给说得更是尴尬，纳兰述却丝毫不知羞，笑吟吟半启唇，“来呀。”
为之人腆着肚子，系着镶嵌“皇家供奉”金字的腰带，一脸老子天下第一神情昂然阔步，眼珠子滴溜溜往人群里钻，专盯那些长相清秀的男女看。
“说真的。”纳兰述仰起头，闭上眼，惬意地任长发被风扯直，享受空中冰晶簌簌清凉落于眉睫的感受，“从古至今，床上地下野地桌上花园水池……都有人尝试过，唯独空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如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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