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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
李青山恨不得掐住弦月那细致的脖子，让她再死一次。
李青山低下头，望着如镜水面，轻抚头上一对儿牛角，上面“北月”二字，似乎没那么明显了，却像是融入了牛角的纹理之中，不可磨灭。
顾雁影道：“小月，该走了。”既然不明白飞龙长老是怎么消失的，就只能默认为他自己收敛气息遁走了，不论他为何这么做。如果真的是死于非命，恐怕真的会引起战争，这并非她想看到的。
他摸摸小安的头，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冰剑崖上，消失了最后一线月光，
一只小虾米卷入鲨鱼之间的战争，是很难有好结果的，鲨鱼牙缝里露出的碎肉，能让小虾米实力大增，但多半也会让其死于非命。
妖魔不懂得炼丹，所以生来便懂得吸纳灵气。妖魔也不会炼器，妖丹即是最强力的武器。
弦月蓦然回首，大声说着什么，声音却被风雪吞没，但隐见她的口型，是“我等你”三个字。
这便是他结成妖丹之后，所领悟的天赋神通，然而还不止于此。
我一定会去到九天之上，我一定会带你去龙州。
瀑布的水量，也变得比冬天更大，声音也更响。
人类在拥有的灵智的同时，亦失去同自然和谐一体的能力，要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修炼，欲要延续自身的寿命。而一个任何一个妖怪的寿命，都要比与他力量相近的人类，要长久的多。
然后，便是“重新做人”的时刻了。
这是他所领悟的第二种神通，他将之命名为“虎魔啸杀”。
李青山伸出右手，一条条透明的水波，在他的手心汇集，凝成一个水球，然后变幻出各种形状，若以五行来论，他便属水系妖怪，有着操纵水灵的力量。
便如道藏所云：“强其骨，弱其志，虚其心，实其腹。”也像是青牛一开始教导的那样，吃饱肚子，强身健体，才是一切的基础。而虚心弱志，才能不被杂念所困扰，达到真正的天人合一，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
“等着我，我一定会去的。”李青山用最大的声音向天咆哮。
恍如隔世。
所有灵丹都被服下，李青山体内所有的妖气海涛般涌动，然后被《灵龟镇海诀》镇压，不断的压缩凝聚。
青牛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出手灭掉飞龙长老，或许就是想让他明白这些道理，大道理谁都会讲，但只有经历过了才会真正明白，刻在心里。
弦月无奈走向顾雁影，忽然对李青山道：“低头！”
李青山望着悬浮在眼前的妖丹，心道：他现在纵然说自己是人类，也没人相信了。
李青山坐在瀑布之下，这一切的声响、一切的变化，尽入他的耳中，对他的心神却无丝毫的扰动。
他猛然张开口，妖丹飞出，在他身边环绕，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一般。心念一转，妖丹激射，瞬间穿透潭水中数块巨石，简直无坚不摧，比什么暗器都要可怕。
李青山低头一笑，对小安说：“且看我能走到哪一步吧！”而后纵身跃下深潭。
这对于人类来说，是只有由炼气期度过一次天劫，达到筑基期之后，方能轻易做到的事，否则便需要莫大的机缘和悟性。
我一定会找到答案，我一定会拥有力量。
他随手将水球抛开，一口将妖丹吞下，喝道：“灵龟玄甲！”
这世上无穷法术，能让人变成怪物的法术不知有多少，但也只是怪物，而不是妖怪。如果是那样，青牛的设计也变得没什么出奇，然而他却像是早已为李青山准备好了一切。
为人不但要有牛的坚毅、虎的勇猛，亦要有灵龟的深沉隐忍，这种隐忍，不是忍气吞声、胆小怕事，而是志在高远，忍人所不能忍，成人所不能成。
而随着《灵龟镇海诀》的修行，李青山能够暂时放下人类的智慧，以及由这些智慧生出的杂念，开始真正变成妖怪，以妖怪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以妖怪的心灵，去感悟这个世界。
得之失之，这或许便是大自然的公平之处。
李青山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仰头发出一声狂啸，妖气催化音波、掀起烈风，直冲天际，瀑布被激荡破开，甚至在岩壁上，也留下扇面状的深深的痕迹。
在极静与极动之间，他已不止是在练功，更是在体会着大自然的声息变化，或者对他来说，这二者本就是一物。
虽然将妖丹放出，会有被别人夺去的危险，但那需得绝对的实力差距才能做到。所以这种危险也谈不上什么危险，因为就算不用妖丹，也一样会被人干掉，将妖丹取出。就好像人类修士斗法的时候，如果连放出的飞剑都被对手轻易擒拿，那就根本不必再战了。
温润的感觉一触即逝，李青山还来不及回味，弦月就跃到顾雁影身边：“这是奖励！有空就来南枢城找我。”她想要带上他，但州牧府中，根本不可能让闲杂人等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