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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娘看了看一脸醉态的儿子,再看了看盛紘,愤怒的脸都有些扭曲变形,犹豫半晌,哎哟一声,又晕了过去。
雪娘小声道,“在回来的路上,估计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盛紘自嘲道,“当年要不是岳父帮忙,我能任职扬州这种膏腴之地?
“霜儿,霜儿,你怎么了?”盛紘慌忙抱起地上的林小娘,喊了两声,不见醒来,忙对着一旁的丫鬟喊道,“快去叫郎中。”
王氏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如儿的嫁妆薄了点,我想再凑一些。
盛紘转身见到长枫竟然想开溜,顺手抄起一根痒痒挠,追上小儿子‘噼里啪啦’一顿狠抽。
王氏惊恐道,“官人,你的意思皇帝会对齐国公府下手?那如儿不是……”
盛紘让自己的贴身小厮把小儿子拖出去,再打二十棍子,然后让这孽障跪院子里!
盛紘欣慰的捋了两把胡子,不仅想到三年后小儿子要是也能高中进士,盛家一门三进士……就有些心潮澎湃,站起身往屋外走,“我去看看枫儿去。”
半盏茶后,“嘎吱”一声响,盛紘以为是郎中来了,忙起身准备招呼。
娘子最近出去跑动跑动,打听一下这两家姑娘的情况。”
林小娘拿起热毛巾为盛紘细细擦脸,柔声道,“墨儿和枫儿都在屋里看书呢。年后,枫儿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早读,题做到半夜才肯休息。说是下次乡试要和柏哥儿一样考个好名次,替紘郎争光,给盛家长脸面。”
盛紘点点头,他相信就安家李家的家风,教出的姑娘肯定不会太差,解了一桩心事,心情大好,“刚才进门,你说什么看轻如儿是怎么回事?”
盛紘走出院子,仰天叹了口气,每每听到同僚同年聊起自家不争气的子弟,他都会自得一阵子,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很争气,没料到小儿子竟然也是个混账东西。一阵夜风吹过,“阿嚏!”紧了紧身上的单衣!想了下,抬腿走向一处院子。
转身看了眼躺在榻上,林小娘依旧晕着,憋了半天,嘴里蹦出一句,“慈母多败儿!”
盛紘推门进了屋里,就见到王氏和她奶姐嘀嘀咕咕不停,走上前,看了看她手中的清单,“如儿的嫁妆不都备的差不多了吗。”
盛紘继续道,“这两年朝廷的收入一直增长,可花销也变大不少,所以朝廷一直缺钱,新皇上位后,都会奖励从龙功臣,那就需要大笔的财货。
“就你们这些个乡试都过不了的穷秀才,办个狗屁诗会!”
允儿多好,花颜月貌,温婉大方,又是我亲侄女,知根知底的,家世也不比你说的两家差多少。”
盛紘一甩袖子,径直出了林夕阁,出院前扔下一句,“让这孽障一直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谁看轻如儿?”
王氏忧道,“衡哥儿是不会说什么,我是怕平宁郡主嫌弃少了,难免看轻如儿。”
“啊,爹爹,我错了。”
王氏虽然对朝堂之事不甚精通,可住在京师那么多年,夺嫡之争的各种消息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知道此事的凶险,忙道,“这文相公家还是算了,那其他几家呢?”
要想柏哥儿穿上紫衣官服,常年待在你跟前,那你就听我的。”
王氏突然紧张问道,“那齐国公的三司使,也会换人?”
现在整个大宋都知道,齐国公家最有钱。到那时,婚礼大操大办,不是主动吸引皇帝的视线吗。”
王氏见盛紘左顾而言他,就知道在林夕阁那待的不开心了,忍不住刺了两句,还是让奶姐拿来了绿茶粉,冲入沸水,拿过茶筅点起了茶。
盛紘摆手叹息道,“原先我也觉得文相公的不错,可晚上和李侍郎吃酒的时候,他和我说了一个消息。我觉得这门亲不能结。”
林小娘捂着小心脏,缓了两口气,女儿的事总算没露馅,“让下人们都闭紧嘴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让柏儿娶你姐姐家的大姑娘。
盛紘臭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告诉大娘子,就说我今晚就在林夕阁休息了。有事明晚再说。”说了两句话,只觉口干舌燥,看到摆放在茶几上的解酒酸汤,起身上前,端起碗‘咣咣’喝了两大口,酸汤下肚,整个人都舒爽不少,“墨儿和枫儿呢?好几天没看到枫儿了,功课学的怎么样了?”
你要真为柏儿好,就收起你那愚不可及的想法!”
林小娘心里暗恨,立即让贴身丫鬟出去打探一番。没过片刻,丫鬟重新进了屋里,说是大娘子派人过来喊盛紘过葳蕤轩,有事找他商量。
“啊,爹爹我再也不敢了。”
“让你出去鬼混!”
“阿娘,嗝!……”喝的二麻二麻的盛长枫见到盛紘,整个人都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上位后,肯定会对旧臣做一些调整,像宰执尚书这种位置,都会安排自己中意的。”
揍了几分钟,盛紘累的一身大汗,放下痒痒挠,问小儿子到底去哪鬼混了。
林小娘见到盛紘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心肝立即跳到了嗓子眼。今天可是殿试的日子,按着以往的习惯,盛紘这两天都会待在葳蕤轩。
王氏松了口气,道,“平安就好,那就和华儿的嫁妆一个数。”
王氏一惊,问道,“好几位?是哪几家?”
“光禄寺安大人,出自兴化安氏,世代簪缨,我朝百年来,就出了33位两榜进士。
盛紘往王氏那凑了凑,压低声道:“文相公家二郎最近和兖王世子走的很近,听说还资助了不少银钱,好像有十几万贯。”微微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文相公怎么想的,虽然兖王的名声不错,也没了邕王这个竞争对手,可陛下明显就是不喜这位。
葳蕤轩
“紘郎,遇上什么喜事了?”林小娘迎上前,扶着盛紘坐在了香榻上,见其心情特别高兴,有些好奇,今天长柏才殿试,成绩可没这么快出来。
王氏问道,“说的什么?文相公家三姑娘我见过2次,才貌双全,而且听说性子也很不错,和长柏挺般配的。”
盛紘瞥了眼王氏,冷哼道,“安大人如今才四十出头,就是从三品大员,熬上十来年,宰执有望。
李侍郎家的姑娘,我见过一回,长得矮了点,就到我耳垂处,和长柏好像不是很配。”
可我的私房也就剩下五千贯了,给长柏结婚用的。
林小娘忙拉住盛紘,身子往其身上一倒,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道,“紘郎……都这么晚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王氏看着自家官人道,“你的五品官不就是靠你自己打点就升上来的吗。”
王氏霍然起身,手里的茶碗差点都翻了,激动道,“文相公也看中我家柏儿?”虽然她一直想让儿子娶姐姐家的大姑娘,可要是能和宰执家结亲,那也就只能对姐姐说声抱歉了。
一扶额头……女婿太有钱了,也伤脑筋!
王氏脑门上的怒气值一下降了一半,疑惑道,“你的意思娶了允儿,柏儿就升不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