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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续金瓶梅最新章节!

    苏东坡《寒食》诗:

    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

    风吹旷野纸钱飞,古木累累春草绿。

    棠梨花映白杨路,尽是死生别离处。

    冥漠重泉哭不闻,潇潇暮雨人归去。

    这首七言古诗,单表人世百年死生,如梦幻泡影。

    休说这寻常百姓,即做到那公卿大老,开天的事业、盖世的文章,到头来也不过是几张黄纸、一篇墓表。

    纵有石羊石虎、御赐的谥法、钦定的碑文,也只为生人的眼目,与死者痛痒无干。

    有好子孙的,多守得几年。

    那子孙不肖的,还有把墓碑坟树卖与匠石们修桥、砌路、造屋造船的,经年不到坟头燎一张纸,卖与豪家,耕为平地。

    如今看那石人石马,埋在草里的,还不知坟在何处。

    看到此处,可见人世上有何真假恩怨平等,死生一观,才是个达者。

    可惜这看书的人,点一点头又忘了,到天明想不起来,直到了寻着他的时节,临期又悔不得了。

    今日单表沈花子自来西门旧宅,托梦与玳安,去了十年,恶业将尽,旧罪已满。

    往来在东平府地方,打砖乞食。

    生母有病死了,把个牵路的狗也被人打杀了,年长一十九岁,讨饭沿街打砖的路儿走得烂熟,再不消问人。

    到了人家门首,谁不认得?

    叫声“沈花子来了”,就递出碗饭来,又走一家,倒也省他劳心费力。

    从来说“讨饭三年懒做官”,想有些乐处。

    有诗曰:乞化原因结佛缘,高声持钵到门前。

    瓢中常贮千家饭,囊里何须一个钱。

    竿木防身成铁杖,给孤布施有金砖。

    间自是贤达者,免向名场夜乞怜。

    原来人有三魂,沈花子一个魂在阳间,随身讨饭,一个魂在阴间,做饿鬼受罪,一个魂在西门庆坟上守尸,起旋风,赶浆水吃。

    这沈花子从临清讨饭,又到了清河县,遇见清明时节,家家上坟设祭,人人看景踏青,多有游人在郊外饮酒。

    这花子们因此不在城里,都来野外求乞。

    沈花子也拄一条竹杖来城东,地名五里原,原是西门庆的坟。

    当初清明寡妇上新坟就是此处,坟墓甚多,如北邙相似,只闻一片哭声,风吹得纸钱灰各处乱舞。

    化了纸,都在林子里高岗上摆下祭品,吃酒散福。

    沈花子和众乞丐走了几处,化了些盏酒片肉,剩铁残汤,吃不了的,倒在罐里。

    隔着永福寺不远,来到寺上房廓下蹲着,把那汤饭吃了,又去乞化,拄着竹杖往前面林子里来。

    只见起了一阵旋风,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交,跌在路旁,好似做梦一般。

    忽然一个汉子过来,将沈花子打一掌,道:“你这几年在哪里来,就不回家了?

    我等得你好苦呵!

    打完了官司,纳了赃罪,咱也该搬移了,另寻个新房儿去住。

    如今咱的旧房烂了,我在这里看守,一个钱也没得用,一口汤也赶不出来吃。

    一年二月八月领些官米,只好在别人门首去讨口凉水吃,白日里没处藏身,夜晚来树梢头草根上就是我的去处。

    你如今去了十数年,哪知我的苦楚。”

    说毕,和沈花子抱头而哭。

    沈花子百忙里想不起这个人来,一似认得他一般,才待想想,又迷糊了,通没处认帐。

    正是:伤心不是新来客,对面还疑旧主人。

    那人道:“此去到咱家不远,和你到家看看那破房儿,你今住下不去吧。”

    沈花子半疑半信,扶着拄杖,随这个走。

    领到一处林子里,进去只见清堂瓦舍。

    小小一个门儿,初然入内冷森森,后面行来宽朗朗。

    但见;一条细路,高高下下平铺;上面短墙,整整齐齐高砌。

    中横三尺石床,默默有人全不语;上挂两条纱幔,漫漫长夜几时醒。

    刍灵二事,左童右女不离身;明旌一幅,粉字金花全不见。

    他也曾走马章台,醉拥红妆晨起晚;他也曾排衙军署,贪谋白镪夜金多。

    风流罪过,空余白骨成灰;谋算奸深,只见青绳来吊。

    日落狐狸来作伴,年深蝼蚁借为家。

    沈花子进得门来,用手一摸,见此高房大厦中间,有人高卧,不听得言语。

    这花子忘不了旧买卖,高叫一声:“老爷、老奶奶,讨碗饭与花子充饥!”

    那人笑道:“这是你家,也不认得了,还想叫街哩!

    我家多少日子不见一点饭吃,哪有饭来与你吃?”

    沈花子大怒道:“你这个人,平日不甚熟识,困何哄到我家门上,却不把饭来,误了我今日清明节的生意,明日却哪里讨去?”

    那人大怒道:“你这花子真是瞎了眼,连自己房儿也不认得,终日游食在外惯了。

    我今拿回你来,也和我守守门儿,偏是我该受苦?”

    两个揪打在一处,早把那床上的人惊醒,打一个滚,趴起来,把他二人分做两下,这个人又睡下,不言语了。

    怎当得沈花子叫天叫地要出来,四下里都是墙壁,哪里找得旧路出去。

    高声大骂道:【江头金桂】怪得俺终年昏昧,只道缘何鬼梦迷,哪知你把家园占了,改换墙基,在床头睡不起。

    你这个人有些似我的模样,因什么话语高低,形容无异?

    莫非是假名托姓,撒懒装痴,撇下儿孙妾共妻,使我沿门持钵,又迷路悲啼。

    到今疑。

    街头叫化岂非我,床上高眠又是谁?

    沈花子骂毕,这个人怎肯干休,把沈花子一个砖夺来摔得粉碎,说:“你这花子,改不了光棍行持,倚势行凶,到了自家门上,还要装聋推瞎,偏有这些花言巧语,越发编出曲子来了。

    我把你这讨饭吃的本钱打碎了,丢开这根拄杖,看你有甚本领,也钻不出这个土孤堆去。

    再休想讨你那自在饭吃。”

    高声大骂道:【前腔】堪笑你终朝游戏,不念家园旧祖基,却叫我封门守户,带水拖泥,臭皮囊无处离。

    你这花子,走遍天涯也少不得这条路,一任你穿州过府,登山涉水,傍门依壁,问路临岐,拄杖敲门何处归?

    笑伊家失计,又藏头露尾,到今疑。

    操瓢乞得千家饭,放火还烧百衲衣。

    二人正闹中间,只见一个老公公,八十余岁,满面白须,头戴着老方头巾,镶蓝道袍,丝绦方履,打开门进来。

    又有一个青衣公人跟随,取出一条绳索,将沈花子拴了,道:“你的限满,该随我向衙门里去销号,因甚来这旧房里吵闹?

    这房是你的旧基,如今烂了,你又撇下新房,该搬移在别处去的,却来这里缠帐。”

    那个人不敢言语,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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