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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王

    【补】“至于厉王,王心戾虐。”(《左传》昭公二十六年)

    “厉王说荣夷公。芮良夫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若用,周必败!’”(《周语》)

    △说荣公

    采《国语》事而於其言但节录之,说已见前《穆王篇》中。後并仿此。

    【备览】“秦仲立三年,周厉王无道,诸侯或叛之;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史记秦本纪》)】

    △诸侯多叛

    按《桑柔》诗称“乱生不夷,靡国不泯”,则厉王之世诸侯叛者盖多。但古书缺轶,事无可考。惟秦史尚存,故《史记》得以采而录之耳。馀可以例推也。

    【补】“万民弗忍,居王于彘。”(《左传》昭公二十六年)

    △居彘

    按:厉王之在彘,《左传》称“居”,《国语》称“流”。王,天子也,岂可言流!云居,是也。《国语》不及《左传》,此其一端。

    “荣公为卿士,诸侯不享,王流於彘。”(《周语》)

    “厉王虐,国人谤王。召公告王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乃流王於彘。”(同上)

    △辨召公以子代宣王之说

    《国语》云:“彘之乱,宣王在召公之宫,国人围之。召公曰:‘昔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今杀王子,王其以我为怼而怒乎!(云云)’乃以其子代宣王。宣王长而立之。”余按:周民之居厉王於彘,苦其暴虐,不得已而出之,使不得肆虐於己耳,非必殄灭之无遗育而後甘心也。使民果欲甘心於王,王何以能安然而居於彘?果欲甘心於王,王出之後何不更立他人而虚王位者十四年,王崩之後又何以共戴宣王而无异言乎?盖古者人情淳朴,上下之间不甚猜疑,故卫出成公以说於晋,及晋许其复国,盟于宛濮,而国人无贰者。况文、武之德未忘於民心但以身在水火之中,遂冒然不暇顾虑而为此举,王出则已,不仇王也,况大子乎!是以宣王之立,民不畜怨,亦不自危,而宣王亦不复追理前事;是其君臣相待,犹然先代忠厚之遗,安得有如後世所谓斩草除根之颓俗乎!且召公,贤臣也,於王子固当全之,岂必避怼王之嫌而後如是!谏王,为社稷也,免王子,亦为社稷也;藉令召公未有谏王不从之事,将遂执太子以与国人而听其杀之乎!然则谓宣王避乱而奔召公之宫,或有之;若谓国人围而欲杀之,召公避嫌而後以子代之,则必无之事也。盖缘春秋、战国以降,风俗日偷,君与民相疾视如仇仇然,故疑此时宣王必不能自免於难,因揣度附会之而为此说耳。今不录。

    【备览】“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史记年表》,元年,庚申)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太子静长於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为王,是为宣王。”(《史记周本纪》)

    △《竹书纪年》以“共和”为共伯和干位之非

    《竹书纪年》称“共伯和干王位”。苏氏《古史》采之,云:“厉王屈彘,诸侯无所从;共伯和者,时之贤诸侯也,诸侯皆往宗焉,因以名其年,谓之共和。”余按人君在外,大臣代之出政,常也。襄公之执,子鱼摄宋。昭公之奔,季孙摄鲁。厉王既出,周、召共摄周政,事固当然,不足异也。若以诸侯而行天子之事,则天下之大变也。《传》曰:“干王之位,祸孰大焉!”又曰:“周德虽衰,天命未改。”共伯果贤诸侯,讵应如是,春秋至闵、僖以後,天下之不知有王久矣,然齐桓、晋文犹藉天子之命以服诸侯,不敢公然摄天子事也;况西周之世,乌得有此事!且夫召穆公,周之贤相也,能谏厉王之虐,能佐宣王以兴,夫岂不能代理天下事,而诸侯必别宗一共伯和乎!齐桓、晋文之霸,传记之纪述称论者指不胜屈;况摄天子之事尤为震动天下,而经传反泯然无一语称之,亦无是理也。《竹书纪年》,唐人多有称述之者,其文往往与《史记》异。以经传考之,自周东迁以後,《史记》不如《纪年》得实(如梁惠王有後元年,齐伐燕在宣王世之类);自周东迁以前,《纪年》不如《史记》近正(如大甲杀伊尹,文丁杀季历之类)。盖此书乃战国时所撰:东迁以後本之晋、魏旧史,而东迁以前则简策多逸,或旁采异端之说以补之,是以不能无谬。犹之《史记》纪汉事多得实,纪三代事多失真也,共和之名年,意本因二相和衷共摄而称之;传之既久而失其详,遂误以为有共伯和摄之,撰《纪年》者因从而载之耳。至於今世所传《纪年》一书,则又不知何人所撰,唐人所引大半无之,而其文往往反采之《汉书律历志》及《伪古文尚书经传》,此尤不足论矣。《古史》又据《春秋传》“诸侯释位以间王政”及《庄子》“共伯得之於共首”之语为共伯和之证。然《庄子》所称述本不皆实有其人,而亦未见此文共伯之即为干王位人也。故今但据《史记》载之,而《纪年》之文不录焉。其释“间王政”之误,说见後《宣王篇》中。

    ○宣王(《史记年表》,元年,甲戌)

    【补】“诸侯释位以间王政。宣王有志,而後(“而後”诺本多同;或作“二公”,非是)效官。”(《左传》昭公二十六年)

    △“诸侯释位以间王政”

    杜氏《左传注》云:“‘间’,犹‘与’也;去其位与治王之政事。”林氏以此为周、召事,云:“二公与治王之政事,号曰共和。”苏氏《古史》以此为共伯和事,云:“厉、宣之间,诸侯有去其位而代王为政者。”余按:周、召皆王室之相,厉王虽出,二公之在相位自若也,不得谓之“释位”。当厉王在国时,政固已共理之,亦非待流於彘而後得与於王政也。若以共伯和当之,谓“释位”为去诸侯之位,“间王政”为干天子之权,则“而後效官”将何解焉?且子朝之为此言,因晋之纳敬王,故述诸侯之忠於王室以责晋之不辅己耳,故曰“并建母弟以蕃屏周”,曰“诸侯莫不并走其望以祈王身”,曰“携王奸命,诸侯替之而建王嗣”。周、召皆王卿士,不得谓之“诸侯”以比晋,而共伯和干天子之权,亦非忠於王室者比,皆与前後文义不类,子朝之述此何居焉?盖“释位”“效官”本相对为文。“释”犹解也;“释位”者,解官也。“间王政””者,待王政之间也。诸侯为王卿大夫者,因万玉在外,故解官而归其国,以待王室之定;宣王有志振作,而後来效王官之职。上下呼应,本极了然分明;但说者先有共和及共伯和之成见在心,务强合之为一,是以乖刺不通,而不知彼自一事,此自一事也。今正之。共伯和之误,说已见前《厉王篇》中。

    【存参】“《汉》,仍叔美宣王也、宣王承厉王之烈,内有拨乱之志,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天下喜於王化复行,百姓见忧,故作是诗也。”(《诗序》)

    △《汉》为宣王初年诗

    《纲鉴大全》载此事於宣王六年“征伐四方,封申,城齐”之後;《绎史》亦载之於《常武》、《崧高》谐诗之末。余按:《序》文云“承厉王之烈”,则是以为初即位时事也。且《大雅》自《民劳》以後,篇次未有错乱,此诗既在《崧高》、《民》之前,则为宣王初年之诗无疑。故列之於此。

    【存参】“周宣姜后贤而有德。宣王尝早卧晏起;姜后脱簪珥,待罪於永巷。王遂勤於政事,早朝晏退;卒成中兴之名。”(《列女传》)

    △姜后待罪事可存

    此事未知有无,然於理无所害。惟其文太冗弱,必後人所敷衍。故今删而存之。《纲鉴大全》从《外纪》,载此於二十二年则此後乃宣王德衰之时,与“勤於致事”语不符。当以在初年为是。

    “宣王即位,二相辅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遗风。诸侯复宗周。”(《史记周本纪》)

    △二相辅政但称召公

    按:此文即本《诗春秋传》所述而言。“二相”,谓周公、召公也。盖宣王初政,皆由大臣匡赞而成。然《二雅》多称召公者,而周公无闻焉;或者亦如唐苏之於宋乎?藉使周公不贤,召公亦未必能独行其志也。

    “犭严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诗小雅》)

    “薄伐犭严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同上)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犭严狁于襄!……赫赫南仲,薄伐西戎!”(同上)

    【存参】“宣王兴师命将,诗人美大其功,曰:‘薄伐犭严犭允,至于大原。’‘出车彭彭,城彼朔方。’”(汉书)

    △《诗序》以《采薇》、《出车》、《大杜》属文王之非

    卫宏《毛诗序》云:“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犭严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帅,遗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遗之,《出车》以劳还,《大杜》以勤归也。”由是郑、孔以来诸儒之说《诗》者咸以《出车》为文王诗,南仲为文王臣,而诗所谓“王”者纣也。余按:《春秋》之义莫严於辨名分,文王果受天子命伐犭严狁,则文王当自行,不得但遣陪臣帅师;诗当称“王命西伯”,不得称“王命南仲”。今直称天子之命以命陪臣,若其间初无文王者,僭邪?乱邪?非惟不知有君,抑亦非所以尊天子也。苏氏知其不通,於是又曲为说,以“天子”为纣,以“王”为文王,後人之追称云然耳。然王即天子也,一篇之中,自“天子”纣,自“王”文王,名实杂糅,君臣同称,尚可以为训乎!天子之命陪臣则述之,文王之命其大夫则又述之,独天子之命文王则无一语及之,有是理乎!且经传记文王之臣多矣,未有称南仲者;而《常武》,宣王时诗,有南仲(旧说以南仲为皇父之祖,误;说见後《常武》诗下)。太王时有獯鬻,文王时有昆夷,未有称犭严狁者;而《六月》、《采芑》,宣王时诗,称犭严狁。然则此当为宣王时诗,非文王时诗矣。不特此也,《六月》称“侵镐及方”,此诗称“往城于方”,其地同;《六月》称“六月栖栖,戎车既饬”,此诗称“昔我往矣,黍稷方华”,其时又同。然则此二诗乃一时之事,其文正相表里;盖因镐、方皆为犭严狁所侵,故分道以伐之,吉甫经略镐而南仲经略方耳。故《汉书》以《出车》、《六月》同为宣王时诗;《古今人表》,宣工时有南仲而文王时无之;而马融上书亦称“犭严狁侵镐及方,宣王立中兴之功,是以‘南仲赫赫’列在周诗”;然则是齐、鲁、韩三家皆以此为宣王诗矣。朱子云:“诗所谓‘天子’,所谓‘王命’,皆周王耳。”是矣;然云“南仲,此时大将”,不质言为何时,则犹未免以先儒“《正雅》”“《变雅》”之说为疑也。夫《雅》本无正变之分,而诗篇亦不无错简。《春秋传》,吴季札聘於鲁,请观於周乐;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恩而不贰,怨而不言,其同德之衰乎?”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於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кк。”(杜讠主误说,见《召穆公篇》中)则《小雅》固不在文、武世,而《鹿鸣什》中固有宣王诗矣。《南陔》以下九篇皆笙歌之诗,当次之《鹿鸣》之三,而今反在《大杜》之後。《常棣》、《伐木》、《天保》与《蓼萧》以下四篇皆燕享之诗,《采薇》、《出车》、《大杜》与《六月》、《采芑》二篇皆征戍之诗,本当以类相从,而今皆迭相间。则今《小雅》篇次非当日之旧第明矣。先儒既误以诗为周公所作,又不知篇次之有错简,但见《六月》篇中有称“吉甫”明文,势不可并以为文、武之诗,遂断《菁莪》以上谓之《正雅》,《六月》以下谓之《变雅》。《出车》既在《正雅》,又在《南陔》、《白华》之前,因不得不以南仲为文王时人,伐犭严狁为文王时事。是以委曲迁就,百方解说,而理卒不可通。然不可通,其失犹小,而使商、周革命之际事迹失实,圣人之心不白于後世,其失大。故次之於《六月》之後,以正其失。说并见前《文王篇》中。

    △郑玄分别西戎与犭严狁之非

    郑氏以西戎为昆夷,犭严狁为北狄、孔氏《诗疏》云:“犭严狁大於西戎,出师主伐犭严狁,故戒敕戍役以犭严狁为主而略于西戎也。”余按:大原(即今陕西固原)及方皆在周之西北,犭严狁之国当在凉、巩之间;所谓西戎,盖即犭严狁,而变其文以叶韵耳。犭严狁之为周患,见于《出车》、《六月》、《采薇》、《采芑》四箫,详矣,而传记初未有言者。《国语》有犬戎,有姜氏之戎,而史伯则称西戎,足为周患者皆戎:然则犭严狁亦戎也。《史记秦本纪》,厉王时,西戎反王室,灭犬丘、大骆之族。宣王时,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西戎杀秦仲(在宣王之六年)。宣王召其子庄公,与兵七千,使伐西戎,破之。幽王时,戎围犬丘,庄公子世父为戎所虏(在幽王之六年)。厉宣间能为周患者惟西戎,然则《诗》之犭严狁即西戎也。是以一篇之中,或称“犭严狁”,或称“西戎”,非两事也。盖西戎之国不一,而犭严狁为最强:专言之则曰“犭严狁”,概言之则曰“西戎”;犹赤狄有潞氏、甲氏、留吁、铎辰,而潞氏为最强,《传》或专言“潞氏”,亦或概言为“赤狄”也。犭严狁文皆从“犬”,疑即《周语》之“犬戎”,犹叟阝瞒之或称为“长狄”也。以犭严狁、西戎为二国而曲为之解,误矣!程予疑西戎兵不加而服,来子疑既却犭严狁而还师以伐昆夷,亦沿郑、孔之误。

    △咏宣王诗多铺张

    按:《雅》之咏文、武事者,事实多而铺张少;咏宣王事者,事实少而铺张多;此亦世变之一端也。故今於《小雅六月》、《出车》等篇,《大雅崧高》、《民》等篇,每篇止摘切要数言载之,以备当日之事实,见中兴之梗概;其馀铺张之词,不暇录,亦不胜录也。

    【备览】“周宣王即位,乃以秦仲为大夫,诛西戎。西戎杀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死於戎;有子五人,长者曰庄公。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人,使伐西戎;破之。於是复予秦仲后及其先大骆地犬丘并有之,为西垂大夫。庄公居其故西犬丘。”(《史记秦本纪》)

    此以上宣王征西北之事。

    “申伯,王缵之事;于邑于谢,南国是式。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王命申伯:‘式是南邦;因是谢人,以作尔庸。’王命召伯,彻申伯土田。”(《诗大雅》)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出纳王命,王之喉舌。’……衮职有阙,维仲山甫补之。……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同上)

    “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国,因以其伯。”(同上)

    此以上宣王经略中原之事。

    “蠢尔蛮荆,大邦为仇!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显允方叔,征伐犭严狁,蛮荆来威。”(《诗小雅》)

    “江汉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游,淮夷来求。……江汉汤汤,武夫;经营四方,告成于王。……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诗大雅》)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修我戎。’……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徐方既同,天子之功。四方既平,徐方来庭。”(同上)

    此以上宣王经略东南之事。

    △咏宣王诗次序可信

    按《诗》所咏宣王之事,其先後虽未敢尽以篇次为据,然以其言考之,《采芑》称方叔“征伐犭严狁,蛮荆来威”,是犭严狁之伐在东南用师之前也。《江汉》称“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常武》称“四方既平,徐方来庭”,是徐、淮之役在四方略定之後也。以其理推之,西戎逼近畿甸,患在切肤,所当先务;封申城齐皆关东事,似可稍缓;若淮、汉、荆、徐则距畿较远,服之为难;近者未安,不能远图,理之常也;而《史记》秦仲之死戎,庄公之破戎,亦在宣王初年。故今略依时之先後次之,要不至大相迳庭也。

    △朱熹以南仲为皇父之祖之非

    来子《诗传》释“南仲大祖,大师皇父”二句云:“谓南仲为大祖,兼大师而字皇父者。”余按:《春秋传》云:“昔我皇祖伯父昆吾。”《离骚》云:“朕皇考曰伯庸。”皆系祖考之名号於祖考之文之下,未有反系子孙之名於祖考之文之下者。其或由祖考而及其子孙,则云某人子某,某人孙某。若南仲果皇父之祖,则文当云“南仲曾孙大师皇父”,不当反云“南仲大祖大师皇父”也。南与皇,氏也;仲与父,字也;犹《春秋传》之称智伯赵孟也。其子孙当世以南与皇冠之,故宣王时有皇父,幽王时亦有皇父;诗有家父,《春秋》亦有家父,《春秋》庄公时有单伯,文公时亦有单伯,成公以後又有单子。然则南仲、皇父当各自为一族,不得以此二人为祖孙也。古有以“祖”为名者,有以“祖”为氏者;古之彭祖,《书》之祖己、祖伊是也。“大祖”或南仲之称号,未可知也。《诗》之“假以溢我”,据《春秋传》乃“何以恤我”;“假乐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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