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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建论上

    旧本阙

    ○封建论下

    旧本阙

    ○周平王论

    太史公曰:“学者皆称周伐纣,居洛邑,其实不然。武王营之,成王使召公卜居之,居九鼎焉,而周复都酆镐。至犬戎败幽王,周乃东徙於洛。”苏氏曰:“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谬也。自平王至於亡,非有大无道者也;髭王之神圣,诸侯服享,然终以不振,则东迁之过也。”崔述曰:甚矣,苏氏之诬也!夫国之盛衰在德不在势,周之所以不振由其无贤圣之君,不以迁都故也。髭王之神圣,诸侯服享,此子朝之谀词耳;考之经传曾无一善可纪。岂得归咎平王哉!

    且平王初未尝有迁都之事也。周之王畿,号为千里;然当幽王之初,诗人已有“蹙国百里”之伤。至骊山之变,宗周之地尽没於戎,所存者惟郏、辱阝耳;然後晋文侯迎太子宜臼而立於洛,是为平王。非平王本都宗周,无故而弃千里之畿以东迁於洛也。平王遭家国之变,不能尝胆卧薪,修德立政,以恢复文、武、成、康之业,诚不为英主矣;然遂谓其弃岐、酆而东迁,岂不诬哉!

    卫懿公之败也,狄灭卫,卫人夜出济河,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乃五干人;於是齐桓公立戴公以庐於曹。刘聪既克关洛,虏怀、愍,琅琊王睿乃立於江东。郭威既弑隐帝而篡汉,汉之州镇皆归於威,刘崇乃以河东称帝。此数君者皆未尝以国迁也,彼其故土已丧於先君之手,万不得已而自王於一隅,保境安民以存宗祀,夫亦可谓难矣。固不能与夏少康、汉光武同列中兴之数,亦何至遂与魏、李景,避寇迁都之主,同类而并讥也哉!

    说者又谓平王以岐、酆之地赐秦襄公为东迁之证,则又不然。人之情莫不知爱土地,人有土地犹思夺之,况己之所有乎!平王之所以畀秦者,盖其地已尽为戎有,自度其力不能恢复,又惧戎之东侵,而秦有拥戴血战之功,是以因而与之,使之自为职守以卫王室。不然,关中天府之国,沃野千里,文武所以成王业也,一旦无故而捐之以与秦,平王虽下,不至若是愚也!自平王之立四十有九年为鲁隐公之元年,又七十馀年而秦穆公始大,则当赐秦以後,秦虽日与戎战犹未能有其地,况平王乎!

    桓王取邬、刘、、邗之田於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原、、樊、隰成阝、攒茅、向、盟、州、陉、ㄨ、怀凡十二邑;左氏讥之,以为“己弗能有而以与人”。晋文公既定襄王於郏,襄王劳之,复赐之以阳、樊、温、原、攒茅之田,意与平王正同;盖以其地既弗能有,而名犹隶於畿甸,无宁为此不费之惠焉。但以晋之力能有之,是以左氏无讥。而东莱吕氏乃谓“襄王不许晋隧而赐之田,亦为紊王章而自削弱”。夫使此地果王所有,则王既许之,谁复拒之,亦何待於晋侯围之以兵而後服哉!且左氏“己弗能有”之文吕氏独未之见乎?甚矣宋儒之不考也!

    自宋以来,儒者皆好为议论以訾前人而不考其事之终始,往往颠倒时代,错误方域;而後之学者识见寡陋,震於其名而不自求之六经诸史,口耳相传,道听途说,遂以为其人之定评者数百年矣。如平王者,何足道!其他贤人志士,乱贼奸臣,或无端而被谤,或无故而窃名者,又岂少也耶!

    ○宋宣公论

    宋宣公将卒:舍其子与夷而传国於弟和。和将卒,复立与夷而居其子冯於郑。与夷立十年,其臣华督弑之,召冯於郑而立之。公羊氏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也。”余之意独谓不然。与夷之立也,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不知督有无君之心而以为大宰,又不阴为之备,故督得成其逆谋,不因於宣公之让与不让也。会宣公有让国之事,後世远以为口实;藉令宣公自传之与夷,乌知督之遂不弑君也?春秋之世,宋之见弑者三君,庄公、成公皆未尝让国而其子捷与杵臼亦皆见弑,岂得独罪宣公也哉!

    若谓督既弑与夷而立冯为宣公有以启之,则又不然。使与夷既立而冯作乱,若王子朝之於猛,卫州吁之於完,以罪宣公,可也;今也冯未尝有是也。督既弑与夷,宋国不可以无主,冯亲先君子,故召而立之耳。藉令无冯,宋岂无诸公子可立者乎?齐光之弑也立杵臼,郑夷之弑也立坚,此又谁实启之?晋州蒲之弑也,栾书召孙周於京师而立之,周之父未尝有国也。岂必宣公传位於和然後冯可立哉!

    且非独与夷之死宣公不任受过也,即其立也亦不任受功。宣公之所以立和,或与夷幼而不能主社稷,或不肖而不可以主社稷,为宣公者当立和则立和而已矣,和之复立与夷与否宣公不得而知之也。不立其子而立其兄之子,此和之贤;不知与夷之不可为君而立之以致乱,此和之过,於宣公何与焉!观於与夷之终见弑,则宣公之所以立和盖非无见也。和之卒也,与夷之齿长矣,师保之教训夫亦可以习矣,政之得失,民之哀乐夫亦可以备知之矣,然犹不能安其民而制其臣;使宣公之卒而即传之与夷,其见弑之不待於十年可知也。宣公之能知人如是,世不以是贤宣公而反以是罪宣公,甚矣其是非之颠倒也!

    吾尝观於三代以上之事,而知父子相继非一定之制也。一姓之相传始於禹,而禹孙仲康以弟继兄。商人兄终弟及,见於书者尤多。周孝、定、敬三王皆以别子嗣居天位,盖国家不幸而当其变,则社稷为重,宁割慈忍爱而立弟耳。

    秦、汉以来,人主各私其子,乃藉口於“君子大居正”之说,神器於婴儿,付生灵於不肖,以至败国亡家覆宗绝祀者盖不可数矣。其尤著者,晋武帝明知其子惠帝之昏愚而其弟齐王攸之贤,乃溺於禽犊之爱,终不肯废子立弟,以致八王、刘、石之乱;周武帝明知其子天元之凶恶而其弟齐公宪之贤,亦蹈晋武覆辙,使之扪痕恨晚,宪以冤死,周亦寻灭:岂不可痛也哉!此皆公羊氏所谓大居正之君子也。然而後世之儒不闻议二武之失,反斤斤焉求宣公之瑕以为传弟之戒;然则为人君者必明知其子之不克负荷而与之国,使之暴虐生民,踣其国,坠其宗,然後得免於後世之清议耶!

    ○鲁隐公不书即位论上

    鲁隐公之元年,《春秋》不书即位;先儒以为摄。欧阳子曰:“隐实为摄,孔子决不书曰公。孔子书为公,则隐决非摄。”苏氏轼曰:“非也。周公,摄而克复子者也──以‘周公’薨,故不称王。隐公,摄而不克复子者也──以‘鲁公’薨故称公。古者天子诸侯卿大夫之世子未生而死,则其弟若兄弟之子以当立者为摄主。子生而女也则摄主立;男也则摄主退。故隐公亦摄主也。”崔述曰;甚矣说经之不可不慎也!摄之义不明,遂至於乱礼而诬圣人,岂天下之细故哉!

    《礼》曰:“丧有无後,无无主。”是无後则为之立摄主以主丧也。故君薨而世子生,未葬,则卿大夫从慑主,北面於西阶南,太祝裨冕告殡;己葬,则太宰太宗从太祝告於祢庙,不复有摄主。由此观之,则摄主乃丧主,非国主也。今隐公之为鲁侯十一年矣,岂得为摄主乎!礼曰:“子幼,则以衰抱之,人为之拜。”是子虽幼,不复立摄主也。苏氏亦曰:“子生而男也则摄主退。”今惠公之薨,桓公生矣,男也,隐公何得为之摄主乎!国家,重器也,不可以两属;两属则必争。今苏氏欲援一人立之,谓之摄主,俟太子长乃以授之,此二人者,皆尧、舜、夷、齐也则可,不然,是大乱之道也。非摄主杀太子,则太子杀摄主,宁先王之制而有是哉!

    《洛诰》曰:“朕复子明辟。”复,下告上也──《春秋传》曰:“燮将复之。”又曰:“将复於寡君。”《孟子》曰:“有复於王者。”──王命周公作洛,故周公使人复王耳(《蔡传》亦然)。王莽欲窃汉之天下,乃诬周公有践位复辟之事以济其恶;苏氏信之,何耶?且苏氏以周公果称王耶,周公称王则吾不知成王当何称耶:亦称王耶,称太子耶?成王之见周公用何礼耶:如二君耶,抑臣於周公耶?孔子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周公既称王,成王又称王,是民有二王矣。成王既北面以朝周公矣,无何又南面而临之,是“尧帅诸侯而朝舜”也。此在齐东野人或有是语,少知名义者岂得出此言乎!

    且苏氏知周公何为而摄政耶?古者君薨,百官总己以听於冢宰三年,故武王崩,周公以冢宰摄政。不幸群叔流言,周公东辟,遂不得终其摄。及成王崩,召公鉴前之祸,遽奉子钊以朝诸侯;故史录之为书,志此礼所由废。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孔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伤周公、召公处事之变而不得复然也。记礼之家但闻有周公摄政之事而不知有冢宰总己之礼,遂误以成王为幼,又附会而为践位复辟之言,岂不诬与!(叶氏梦得说同)不然,周公居东以後,成王既亲政数年矣,亲逆以归,君臣相得,言听计从可矣,何劳於周公之摄之也哉?

    故凡古人之摄有三:舜,君老而摄者也;伊尹、周公,君谅阴而摄者也;共和,君和,君在外而摄者也──皆不为君,故谓之摄。今也隐既君乎鲁矣,即使果授国乎其弟,亦不过如宋宣公、元武宗焉已耳;即使果自老於菟裘,亦不过如赵武灵、魏献文、宋高宗焉已耳,岂得遂谓之摄也哉!岂得遂不谓之即位也哉!如是而可以为摄,则王莽、张邦昌莫非摄者矣。故摄则不称公,称公则非摄,欧阳子之论不可易也。

    虽然,先儒之以为摄也亦有故:一日国君必书即位,而隐不书即位;一日相传有是说。此二疑者不破,则虽明知摄之不称公而终不敢谓隐之果非摄。惜乎其论之犹有未尽也!

    ○鲁隐公不书即位论下

    《春秋》之策;十有二公,书即位者八,不书即位者四。先儒求之而不得其故,因见桓、闵之弑而子般之杀也,遂为之说曰“继弑者不书即位。”而桓、宣皆继弑,又未尝不书即位;则又为之说曰:“与闻乎弑者书即位。”彼数君者既已然矣,则隐公之不书即位,势不得不别为之说以通之,此学者之所以深信其摄而不敢异也。

    史也者,所以传信也。均之即位也,或书而或不书,是史非实录也。史书之而孔子削之,是圣人之经非实录也。

    曰:“不忍於先君之见弑也。”夫忍不忍在即位耶?不在即位耶?在即位耶,则彼之即位为忍,孔子当著其实以明其忍,不得私庇之而私削之。不在即位耶,则书不书等耳,何为而削之哉?

    曰:“古者有即位之礼,先君见弑则不忍行此礼,是以不书,非削之也。”曰:“位,君位也;即位,就君位也;既为君未有不即位者,不即位是不为君也。自天子以至於大夫皆有位,於何日始居此位即於何日谓之即位,不以其礼之繁简也。所谓即位也者,犹後世天子之云登极,百官之云到任也;今曰‘某虽为帝,未尝登极’,‘某虽为官,未尝到任’,可乎?不可乎?晋厉公之弑也,悼公在周;竖牛之杀叔孙仲也,昭子讨而诛之;二人者其不与闻乎弑可知,然皆不废即位之礼。由此观之,虽继弑未有不即位者。庄、闵、僖三君之不书即位,皆不以继弑故,何独至於隐而必疑其摄耶?”

    曰:“继弑之说本之《公羊》、《梁》,诚如子所云矣。《左氏》庄元年传云:‘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闵元年传云:‘不书即位,乱故也。’僖元年传云:‘不称即位,公出故也。’然则其皆非与?”曰:“君虽弑,子犹得称即位,岂以夫人故,乱故而不得称乎哉!礼虽不备,其为即位自若也。且《传》以为僖公先即位而後出耶?先出而後即位耶?先即位耶,即位之时史固已书之矣,岂至後日既出而追削之?先出耶,身既在外矣,又何位之即焉?盖左氏亦求之而不得其故,故以意度之而为之辞。不然,君之出入非小事也,僖公出何地,出因何故,既出何以复入,《传》何得不置一言也哉!”

    曰:“然则何以不书即位?”曰:“《春秋》之策十有二公,其後七君皆书即位,其前五君书者一而不书者四,岂不以其世远而多阙哉!君之即位也以正月,而定公之即位也以六月,即位固无常月也。故旧史失其月日则孔子不复追书;即旧史载其月日而所传异词,又不幸无可考,则孔子亦宁阙之,慎之至也。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後人耻言不知,务强为之说,故不知圣人有如是之阙疑,反以为别有深意焉者,而不知其过也。隐公之世,大夫卒多不日(唯公子驱卒日),桓、庄之世,大夫卒多不书(唯公子牙卒书),皆远也,皆阙也,皆慎也;乌有如先儒之所谓云云者哉!”

    曰:“然则相传之说何以故?”曰:“自古篡弑之君往往文饰其说以欺当世。王子朝既败,告於诸侯曰:‘单刘赞私立少,以间先王。’楚公子围弑郏敖而自立,使赴於郑,伍举问应为後之词焉,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吾恶知非桓既弑隐之後恐国人之议己,伪称其母之贵,其兄之摄,以明己之当立,不幸桓之子孙终有鲁国,遂无有人为辨其诬者乎?学者取信於《经》焉,可矣!”

    ○争论

    廉颇为赵将,有大功,拜为上卿。蔺相如为赵奉璧於秦,完壁而归,又相赵王会秦王於渑池,亦拜为上卿,位廉颇右。颇羞为之下,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称病不与争;望见颇,引车避匿。颇闻之,肉袒负荆至相如门谢罪,卒相与。世皆多相如之有让。余独以为相如固贤,亦幸而遇廉颇之贤故得成其让也。何者?天下之事,两争然後相争,亦两让然後相让。使相如避而颇不悔,以为畏己而愈肆焉,即已辱之而犹以为未足,相如其奈之何?由是言之,成相如之让者颇也。

    宋殷景仁为领军将军,荐刘湛於文帝,召为太子詹事,并被任遇。湛以景仁位在己上,乃因彭城王义康以倾之。景仁惧,称疾不出,以避湛者数年。湛犹不肯已,谋使盗杀之。文帝乃与景仁密谋诛湛,然後景仁始免。若此者,岂景仁之不让哉!湛非有颇之功,又因景仁以进,固不当倾景仁;景仁之避湛,其事更难於相如,然卒不能减其怒,必死景仁而後甘心者,何也?人心无尽,固非让之所能化也。嗟夫,士大夫诵读诗书,谈说礼义,让之犹不足止其争,况於里巷不学之人,市井无赖之辈,尚力而不尚德者乎!虽有好让之人与之处,亦不能保无相争之事。乃世之士见其如此,不复问其曲直,辄从而两罪之,呜乎,过矣!

    古之时人心淳朴,风俗敦厚,犹有化於让者;後世不可得矣。有让之者,则以为畏己而愈陵之。让之既久,则又以为事固当然而安之。一日少拂其意,则其怒反更甚。且让固有不能率以为常者。人之贪心,遏之则渐止,纵之则益甚。今日欲得其牛,与之;至明日而又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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