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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曰:“学者必是有定守,然不好的事不能来就我。《易》曰‘鼎有实,我仇有疾,不我能即,吉。’若我无实,则这不好的事,皆可以来即我也。”

    邦儒问:“近日朋友讲及《大学》,每欲贯诚意於格物之前,盖谓以诚意去格物,自无有不得其理者,如何?”先生曰:“格致诚正虽是一时一串的工夫,其间自有这些节次。且如佛子寂灭,老子清静,切切然,惟恐做那仙佛不成,其意可为诚矣,然大差至於如此,正为无格物之功故也。但格致之时,固不可不着实做去,格致之后,诚意一段工夫亦是不可缺也。”

    吕潜问:“欲根在心,何法可以一时拔得去?”先生曰:“这也难说。一时要拔去,得须要积久工夫才得就。且圣如孔子,犹且十五志学,必至三十方能立,前此不免小出入,时有之。学者今日且於一言一行差处,心中即便检制,不可复使这等。如或他日又有一言一行差处,心中即又便如是检制。此等处人皆不知,己独知之,检制不复萌,便是慎独工夫。积久熟后,动静自与理俱,而人欲不觉自消。欲以一时一念的工夫,望病根尽去,却难也。”

    李乐初见先生,问:“圣学工夫如何下手?”先生曰:“亦只在下学做去。”先生因问:“汝平日做甚工夫来?”和仲默然良久不应。先生曰:“看来圣学工夫只在无隐上就可做得。学者但於己身有是不是处,就说出来,无所隐匿,使吾心事常如青天白日纔好。不然,久之积下种子,便陷於有心了。故司马温公谓‘平生无不可对人说得的言语’,就是到建诸天地不悖,质之鬼神无疑,也都从这?起。”

    先生曰:“邹东郭云:‘圣贤教人只在行上,如《中庸》首言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便继之以戒慎不睹,恐惧不闻,并不说知上去。’予谓亦须知得何者是人欲,不然戒慎恐惧个甚么?盖知皆为行,不知则不能行也。”

    康恕问:“戒慎恐惧是静存,慎独是动察否?”先生曰:“只是一个工夫,静所以主动,动所以合静。不睹不闻静矣,而戒慎恐惧便惺惺,此便属动了。如大《易》‘闲邪存其诚’一般,邪闲则诚便存,故存养省察工夫,只是一个,更分不得。”

    章诏问“格物”。先生曰:“这个物,正如《孟子》云‘万物皆备於我’物字一般,非是泛然不切於身的。故凡身之所到,事之所接,念虑之所起,皆是物,皆是要格的。盖无一处非物,其功无一时可止息得的。”聂靳曰:“某夜睡来有所想像,念头便觉萌动,此处亦有物可格否?”先生曰:“怎么无物可格?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於是,颠沛必於是,亦皆是格物。”章诏因曰:“先生格物之说切要,是大有功於圣门。”先生曰:“也难如此说,但这等说来,觉明白些,且汝辈好去下手做工夫矣。”  先生曰:“圣贤每每说性命来,诸生看还是一个、是两个?”章诏曰:“自天赋与为命,自人禀受为性。”先生曰:“此正是《易》‘一阴一阳之谓道’一般。子思说‘自天命便谓之性’,还只是一个。朱子谓‘气以成形而理亦赋’,还未尽善。天与人以阴阳五行之气,理便在?面了,说个亦字不得。”陈德夫因问:“夫子说性相近处,是兼气质说否?”先生曰:“说兼亦不是,却是两个了。夫子此语与子思元是一般。夫子说性元来是善的,便相近,但后来君着习染便远了;子思说性元是打命上来的,须臾离了,便不是。但子思是恐人不识性的来历,故原之於初,夫子因人堕於习染了,故究之於后,语意有正反之不同耳。”诏问:“修道之教如何?”先生曰:“修是修为的意思,戒惧慎独便是修道之功。教即‘自明诚谓之教’一般。圣人为法於天下,学者取法於圣人皆是。横渠不云‘糟粕煨烬,无非教也’?他把这极粗处,都看做天地教人的意思,此理殊可观。”

    问:“戒惧慎独,分作存天理、遏人欲两件看,恐还不是。”先生曰:“此只是一个工夫,如《易》‘闲邪则诚自存’。但独处却广着,不但未与事物接应时是独,虽是应事接物时也有独处。人怎么便知?惟是自家知得,这?工夫却要上紧做。今日诸生聚讲一般,我说得有不合处,心下有未安,或只是隐忍过去;朋友中有说得不是处,或亦是隐忍过去,这等也不是慎独。”先生语意犹未毕,何坚遽问:“喜怒哀乐前气象如何?”先生曰:“只此便不是慎独了。我纔说未曾了,未审汝解得否?若我就口答应,亦只是空说。此等处须是要打点过,未尝不是慎独的工夫。”坚由是澄思久之。先生始曰:“若说喜怒哀乐前有个气象便不是,须先用过戒惧的工夫,然后见得喜怒哀乐未发之中,若平日不曾用工夫过来,怎么便见得这中的气象?”问:“孟子说个仁义礼智,子思但言喜怒哀乐,谓何?”先生曰:“人之喜怒哀乐,即是天之二气五行,亦只是打天命之性上来的。但仁义礼智隐於无形,而喜怒哀乐显於有象,且切紧好下手做工夫耳。学者诚能养得此中了,即当喜时体察这喜心,不使或流,怒时体察这怒心,不使或暴,哀乐亦然,则工夫无一毫渗漏,而发无不中节,仁义礼智亦自在是矣。”叔节又问:“颜子到得发皆中节地位否?”先生曰:“观他怒便不迁,乐便不改,却是做过工夫来的。”

    诏云:“近日多人事,恐或废学。”先生曰:“这便可就在人事上学。今人把事做事,学做学,分做两样看了,须是即事即学,即学即事,方见心事合一,体用一原的道理。”因问:“汝於人事上亦能发得出来否?”诏曰:“来见的亦未免有些俗人。”先生曰:“遇着俗人,便即事即物,把俗言语譬晓得他来,亦未尝不可。如舜在深山、河滨,皆俗人也。”诏顾语象先曰:“吾辈今日安得有这样度量!”

    吕沍野先生语录

    先生语学者曰:“近日做甚工夫来?”曰:“只是做得个矜持的工夫,於道却未有得处。”先生曰:“矜持亦未尝不好,这便是‘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戒慎不睹,恐惧不闻的工夫。但恐这个心未免或有时间歇耳。”曰:“然非有间歇的心,只是忘了。”先生曰:“还是不知。如知得身上寒,必定要讨一件衣穿,知得腹中饥,必定要讨一盂饭吃,使知得这道如饥寒之於衣食一般,不道就罢了。恁地看来,学问思辨的工夫,须是要在戒慎恐惧之前,方能别白得天理,使做将去,是人欲,即便斩断,然后能不间歇了。故某常说圣门知字工夫,是第一件要紧的,虽欲不先,不可得矣。”

    吴佑问?“人心下多是好名如何?”先生曰:“好名亦不妨,但不知你心下好甚么名来。若心下思稷只是个养民的名,契只是个教民的名,怎么便能千万世不泯?把这个名之所以然上求则得之,未尝不善。若只空空慕个名,不肯下手去做,却连名也无了。”

    何廷仁来见,问:“宣之在京一年,亦可谓有志者?”先生曰:“宣之甘得贫,受得苦。七月间其仆病且危,宣之独处一室,躬执爨,自劳筋骨,未尝见其有愠色,可以为难矣。”廷仁对曰:“孔明、渊明非无才也,而草庐田园之苦,颜子非无才也,而箪瓢陋巷之穷,看来君子之学,惟重乎内而已。”先生曰:“然。古人做工夫,从饮食衣服上做起,故颜子之不改其乐,孔明、渊明之所以独处,皆其志有所在,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耳。某常云‘季氏八佾舞於庭’,‘三家以《雍》彻’,犯分不顾,都只是耻恶衣恶食一念上起。此处最要见得,则能守得。”  惟时问:“先生常论尹彦明、朱元晦不同者何?”先生曰:“得圣门之正传者,尹子而已,其行悫而直,其言简而易。若朱子大抵严毅处多,至於谏君,则不离格致诚正。人或问之,则曰‘平生所学,惟此四字’。如此等说话,人皆望而畏之,何以见信於上耶!”因论后世谏议多不见信於人君者,亦未免峻厉起之也。又问:“朱子与二程何如?”先生曰:“明道为人,盎然阳春之可掬,故虽安石辈,亦闻其言而歎服。至於正叔,则启人伪学之议,未必无严厉之过耳。”顷之歎曰:“凡与人言,贵春温而贱秋杀。春温多,则人见之而必敬,爱之而必亲,故其言也,感人易而入人深,不求其信,自无不信也。秋杀多,则人闻之而必畏,畏之而必恶,畏恶生则言之入人也难,将欲取信而反不信也。”

    先生曰:“父母生身最难,须将圣人言行,一一体贴在身上,将此身换做一个圣贤的肢骸,方是孝顺。故今置身於礼乐规矩之中者,是不负父母生身之意也。”问:“格物之格,有说是格式之格,谓致吾之良知在格物,格字不要替他添出穷究字样来,如何?”先生曰:“格物之义,自伏羲以来未之有改也。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远求诸物,近取诸身,其观察求取即是穷极之义。格式之格,恐不是孔子立言之意,故曰自伏羲以来未之有改也。”

    楷问:“求仁之要在放心上求否?”先生曰:“放心各人分上都不同,或放心於货利,或放心於饮食,或放心於衣服,或於放心於宫室,或放心於势位。其放心有不同,人各随其放处收敛之,便是为仁。”先生曰:“诸君求仁,须要见得天地万物皆与我同一气,一草一木不得其所,此心亦不安,始得。须看伊尹谓‘一夫不获,若己推而内之沟中’。是甚么样心?”王言曰:“此气象亦难。今人於父母兄弟间,或能尽得,若见外人,如何得有是心。”曰:“只是此心用不熟,工夫只在积累。如今在旅次,处得主人停当,惟恐伤了主人;接朋友务尽恭敬,惟恐伤了朋友;处家不消说,随事皆存此心。数年后,自觉得有天地万物为一体气象。”

    先生曰:“人能反己,则四通八达皆坦途也。若常以责人为心,则举足皆荆棘也。”

    问“无事时心清,有事时心却不清”。曰:“此是心作主不定,故厌事也。如事不得已,亦要理会。”

    教汝辈学礼,犹隄防之於水,若无礼以隄防其身,则满腔一团私意,纵横四出矣。  问“尧、舜气象”。曰:“求这气象,不在高远,便就汝一言一动处求之,则满目皆此气象矣。”

    子贡言“夫子之圣又多能也”,则以多能为圣之外。夫子乃谓“君子多乎哉!不多也”,言不是多,皆性分中事,则多能又不在圣之外矣。斯可见洒扫应对,精义入神,无二也。

    问“修词立诚”。曰:“如所说的言语,见得都是实理所当行,不为势所挠,不为物所累,断然言之,就是立诚处。如行不得的,言之,即是伪也”。

    诸生有言及气运如何,外边人事如何者。曰:“此都是怨天尤人的心术。但自家修为,成得个片段,若见用,则百姓受些福;假使不用,与乡党朋友论些学术,化得几人,都是事业,正所谓畅於四肢,发於事业也,何必有官做,然后有事业。”  司务吕愧轩先生潜

    吕潜字时见,号愧轩,陕之泾阳人。师事吕泾野,一言一动,咸以为法。举嘉靖丙午乡书,卒业成均。时朝绅有讲会,先生於其间,称眉目焉。母病革,欲识其妇面,命之娶。先生娶而不婚,三年丧毕,然后就室。父应祥,礼科都给事中,既卒而封事不存。先生走阙下,录其原稿,请铭於马文庄。与郭蒙泉讲学谷口洞中,从学者甚众。泾野之传,海内推之,荐授国子监学正,举行泾野祭酒时,学约,调工部司务。万历戊寅卒,年六十二。

    张石谷先生节

    张节字介夫,号石谷,泾阳人。初从湛甘泉游,继受学於泾野。泾野赠诗,称其守道不回。尝语学者:“先儒云:‘默坐澄心,体认天理。’又云:‘静中养出端倪。’吾辈须理会得此,方知一贯真境,不尔,纵事事求合於道,终难凑泊,不成片段矣。”万历壬午,年八十卒。

    李正立先生挺

    李挺字正立,咸宁人。正、嘉间诸生,从泾野学,孤直不随时俯仰。尝自诵云:“生须肩大事,还用读《春秋》。”往马谿田所讲学,死於盗,人皆惜之。

    郡守郭蒙泉

    郭郛字惟藩,号蒙泉,泾阳人。嘉靖戊午举於乡,选获嘉教谕,转国子助教,陞户部主事。出守马湖,年八十八。先生与吕愧轩同学,愧轩之父,其师也。辛酉计偕,因吕师会葬,遂不行,有古师弟之风。其学以持敬为主,自少至老,一步不敢屑越。尝有诗云:“道学全凭敬作箴,须臾离敬道难寻。常从独木桥边过,惟愿无忘此际心。”又云:“近名终丧己,无欲自通神。识拄乾坤阔,心空意见新。闭门只静坐,自是出风尘。”

    举人杨天游先生应诏

    杨应诏,号天游,闽之建安人。嘉靖辛卯举於乡,卒业南雍。时甘泉、泾野诸公皆讲学,先生独契泾野,出其门下。归作道宗堂於华阳山中,祀濂溪以及泾野,动止必焚香禀命。当世讲学者无不与往复,而於心斋、龙溪,为阳明之学者,皆有微疵。先生之学,以寡欲正心为主本,不愧天为归的,一切清虚玄远之言,皆所不喜。然其言多自夸大,而雌黄过甚,亦非有道气象。如“工夫即本体”,此言本自无弊,乃谓“本体光明,犹镜也;工夫,刮磨此镜者也”。若工夫即本体,谓刮磨之物即镜,可乎?此言似是而非。夫镜也,刮磨之物也,二物也,故不可以刮磨之物即镜。若工夫本体,同是一心,非有二物,如欲岐而二之,则是有二心矣。其说之不通也。

    杨天游集

    圣人之所以能全其本体者,不过能无欲耳。吾人不能如圣人之无欲,只当自寡欲入。欲,不独声色货利窠臼而已,凡一种便安忻羡,自私自利心,皆是欲。将此斩断,方为寡欲,则渐可进於无欲。圣人亦岂逃人绝世,始称无欲哉?圣人所欲,在天理上用事,有欲与无欲同。虽其有涉於向慕,有涉於承当,所欲处无一非天理天机之流行矣。

    吾人之学,不在求事物之侵扰我不侵扰我,只在处事物道理能尽不能尽,是故居处时则不免有居处事之侵扰,然吾只在恭上做工夫,即其侵扰,亦天机之流行矣。执事不免有执事之侵扰,与人不免有与人之侵扰,吾只在敬上、忠上做工夫,即其侵扰,亦无非天机之流行矣。从古圣贤处世处常处变,其谁不自侵扰中来?若恶其侵扰而生厌怠,便非学也。  朱、陆之所可辨所可议者,其言也。朱、陆之不可辨不可议者,其人也。道之存於人,不贵於言久矣。苟不以人论学,而以言论学,不以人求朱、陆,而以言语求朱、陆,则今之纷纷、无怪其然。今之学者,出处无朱、陆三揖一辞之耿拔,取予无朱、陆裂石断金之果决,义利不分,声色不辨,无朱、陆青天白日之光明,而所为黯闒垢浊,自以为心传乎孔、孟,而胸次则鬼魅跖尤,蝇营狗苟,入仪、秦、申、商之奸橐,而反呶呶於朱、陆之短长,可悲也夫!

    平生矻矻,苦力於学,固以收放心为事也。然思索义理,有未会心处,或至忘寝忘食,当食当寝,亦不知所食何物,所寝何地,此皆过用其心而不觉。至於诗文尤甚。吾之心,已放於诗之思索上去矣。生平负性气,每触时艰,不觉感歎不乐,对友朋呶呶大言,此皆出於一时感愤意气之私,吾之心已放於世变意气上去矣。

    今之学者,不能实意以积义为事,乃欲悬空去做一个勿忘勿助;不能实意致中和,戒惧乎不不闻,乃欲悬空去看一个未发气象;不能实意学孔、颜之学,乃欲悬空去寻孔、颜之乐处。外面求讨个滋味快乐来受用,何异却行而求前者乎?兹所谓舛也。

    圣人之心,如明镜止水,故此心本体光明,犹镜也;工夫,磨刮此镜者也。谓工夫即本体,谓磨刮之物即镜,可乎?镜光明,不能不为尘垢所慁;人心光明,不能不为物欲所杂。谓克治物欲,还吾心之光明,则可;谓克治工夫,即吾心之本体,则不可。谓刮磨尘垢,还吾镜之光明,则可;谓磨刮工夫,即吾镜之本体,则不可。何也?工夫有积累之渐,本体无积累之渐,工夫有纯驳偏全不同,本体无偏全,无纯驳也。

    龙溪曰:“学者只要悟。”余谓:“不解辩吾道禅说是非,不算作真悟。”龙溪曰:“学者只要个真种子方得。”余谓:“不能透得声色货利两关,不算作真种子。”

    今世学者,病於不能学颜子之学,而先欲学曾点之狂,自其入门下手处便差;不解克己复礼,便欲天下归仁;不解事亲从兄,便欲手舞足蹈;不解造端夫妇,便欲说鸢飞鱼跃;不解衣锦尚絅,便欲无声无臭;不解下学上达,便自谓知我者其天。认一番轻率放逸为天机,取其宴安磐乐者为真趣,岂不舛哉?故余尝谓学者,惟在日用平实伦纪处根求,不在玄虚夸大门户处寻讨;惟在动心忍性苦楚中着力,不在摆脱矜肆洒落处铺张。

    静坐者,或流於禅定;操存者,或误於调息;主敬者,或妄以为惺惺;格物穷理者,或自溺於圆觉;存心养性者,或陷於即心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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