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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谷之名,见于《诗》、《书》甚详,人多不考;《本草》所著,殊乖谬,既以青粱、黄粱、白粱、丹黍米、粟米、蘖米、秫米载之中品,复以黍米、粳米、稷米著之下品;又分胡穄米之属。其“稷米”注云:“稷米,人不识。”又云:“黍与稷相似。”又有“穄米,不知是何米。”至引《诗》云:“黍、稷、稻、粱、禾、麻、菽、麦,此八谷也,人不能辨。”及所言五谷之性,味咸、味酸、味甘、味苦、性寒、微寒、主下气、止泄、利小便。“稻米”则云:“令人多热。”以此言之,不惟不能辨其谷,且不知其性,岂不知黍稷北方之禾,焉有性寒?稻米南方水所种,何得云热?亦不特主下气、止泄而已。今以《诗》与诸家说释之,按《诗名物解》云:“黍稷,古人用以祭祀,出青冀等州,自扬州以南,人多不识,此二物极相似,惟本土老农能辨之。其形状可以辨者,黍叶有毛,稷叶无毛;黍穟妥帖而密,稷穟蓬松而疏;黍米淡黄,稷米深黄;黍米黏而可酿酒,稷米利而可以为饭。二物皆夏收,而稷先熟,黍与麦争场,此其别也。”黍稃有丹、黑、白三种,而米色无异,土人呼稷为穄,盖语讹也。古文无穄字,《玉篇》曰:“关西谓稷为■〈麻外黍内〉。”《说文》曰:“稷,五谷长,祭祀谓之粢。”《曲礼》云:“稷曰明粢。”《诗》云:“维秬维秠,维穈维芑。”毛氏云:“穈,黑黍也,一稃二米也,穈,赤苗也,芑,白苗也。”《尔雅》曰:“虋赤苗。”《诗》作穈;郭璞曰:“今之赤粱栗,芑今之白粱,粟有十余种,粱盖总名耳。”《诗》曰:“禾麻菽麦。”董仲舒曰:“禾是粟苗。”孔颖达曰:“苗生既秀,谓之禾。”以此推之,北方曰黍稷,南方曰粳糯,盖稷是诸粟之总名,而黍黏可以为酒;南方粳诸谷之总名,糯可以为酒。《字林》曰:“糯,黏,粳,稻之不黏者。”郭璞云:“沛国人呼稻为粳。”崔豹《古今注》:“稻之黏者为秫,禾之黏者为黍,亦谓之穄,亦曰黄黍。”今稻之属不下十余种,而稻其总名,从可知矣。北人云青粱、黄粱、白粱,南人云赤须、乌须、上秆青、红莲之类是也。《书》曰:“稼穑作甘。”五谷味皆甘。《本草》当以诸粟总之于禾,而下列青、黄、白与粟之别;总曰黍,而下列秬、秠之分;南方稻总曰粳,而下分赤须、乌须、白须、香粳之类;总曰糯,而亦疏早糯、中糯、晚糯,则焕然矣。谷之性,当云味甘平,无毒,益气,坚筋骨,通利十二经络,生精液,强智力,实肠胃,益脾止饥,久食延年。或有性不同,各著于下。凡稷、粟、粱、禾、稻、谷、米亦皆总名,在田曰禾,“唐叔得禾”是也。稷,先熟者;粟、粱,晚熟者,已收为稻,离干为谷,去壳为米云。

    张钦甫《登南岳》诸诗,言山顶极冷;范至能《登青城山》诗,言六月山巅积雪,苦寒,尽取使燕时貂裘衣之,不能支。天积气耳,非若形质而有拘碍,盖愈高则愈清,愈清则愈寒,为神灵之所居,三光之所悬。故其诗云:“上覆白玉盂,下盛白玉盘。”上下俱有云气耳。所以青城、天台、大洪诸山,多出光怪。

    子由《古史商纪》有曰:“自夏殷以来,天子杂称帝,至夏去帝号,称王,与殷周为三王。”按《礼记》:“措之庙,立之主曰帝。”则自商以前,生曰王,立之主曰帝,非是生称帝也。如李唐生曰帝,措之庙曰宗,后人追记前事亦曰某宗,非生称宗也。《虞书》称尧曰:“惟帝其难之。”亦此类。

    魏晋以前,不为生日。南北朝江南风俗,儿生一期,随男女以纸笔针缕置前,观其所取,号为试儿。每至此日,饮酒宴乐,后人因为生日,梁孝元帝于其诞辰,常设斋讲;唐太宗曰:“今日吾生日,世俗皆为乐,在朕翻成伤感,奈何以劬劳之日,更为宴乐乎?”明皇始置千秋节,自是列帝或置或不置,自五季始立为定制。臣下化之,多为歌词以颂赞之。厥后又有献遗,故不得不置酒以复之。因人有言,遂降旨以禁之,著为令。以梁唐三帝犹如此,今人宁不思念我生之初,父则忧愁,母则痛楚,具庆偏侍,犹曰娱亲,永感之时,焉得不动心乎!颜鲁子侍郎尝以此镂板,劝人于是日斋讲,或习俗之久,亲戚馈惠有不得辞,会于它日可也。

    宣政间,蔡太师;绍兴间,秦太师。盛矣。自秦薨。【此条下有脱误,今据四库全书补入】因人有言遂降旨以禁之著为令以梁唐二帝犹如此今人宁不思念我生之初父则忧愁母则痛楚具庆偏侍犹曰娱亲永感之时焉得不动心乎颜鲁子侍郎尝以此镂板劝人于是日斋讲或习俗之久亲戚馈惠有不得辞会于它日可也。

    九宫推移之法,《乾坤凿度》云:“太乙取其数以行九宫四正四维,皆于十五。”注云:“太乙,北辰之名也;居其所曰大帝,行于八卦日辰之间曰太一。或曰天一出入所由消息,紫微宫之外,其星因以为名焉。”故《星经》曰:“天一、太一主承神,犹侍卫也。”四正四维者八卦,神所居,故亦名之曰宫。太一出行,犹天子出巡狩,省方岳,每卒即复;太一下八卦之宫,周四方乃还于中央;中央者地神之所居故,因谓之九宫。天数太一,分以阳出,以阴入,阳起于子,阴起于午,是以太一下行九宫,从坎宫始,故曰一;坎中男,从中始,亦言通也。自此而徙于坤宫,坤,母也。自此而徙于震宫,震,长男也。又自此而徙于巽宫,巽为长女,所行半矣。还息于中央宫,既又自此而徙于乾宫,乾,父也。又自此而徙于兑宫,兑,少女也。又自此而徙于艮宫,艮,少男也。又自此而徙于离宫,离,中女也,行则周矣。上游息于太一天一之星而反紫微宫,行始坎宫,终离宫,数因太一行之次为名耳。出从中男,入从中女,亦因阴阳男女之偶为终始之徙。自坎宫必先之于坤者,母与子养之;其先动者次之震,又次之巽,巽从异姓而来,此其所以敬为主者。自巽中而复之,乾者,父也,子子教之而已,于事逸也。次之兑,又次之艮,父或老顺其心所爱,大小之行有法,此皆合十五言,有法也。于唐天宝中,术士苏嘉庆始基九宫坛于城东,其坛一成高三尺,四阶上依位置九小坛,东南曰招摇,正东曰轩辕,东北曰太阴,正南曰太一,中央曰天符,正北曰天一,西南曰摄提,正西曰咸池,西北曰青龙。至国朝太平兴国中,司天言太一式有五福、大游、小游、四神、天一、地一、真符、君綦、臣綦、民綦,凡十神,皆天之贵神;而五福所居,无兵疲。凡行五宫,四十五年一易,则又与汉唐不同。据《凿度》,太一只一神,即北辰之名,游行九宫;今则衍而为十,虽皆出于方士之书,然屈原《离骚》已有东皇太一,疑出于周末云。

    《韩延寿传》“明府”注一“郡骑吏称太守为明府,齐梁人亦如之。”唐人则以明府称县令,杜子美诗《从韦二明府续处觅锦竹诗》云:“华轩蔼蔼它年到,锦竹亭亭出县高。江上舍前无此物,幸分苍翠拂波涛。”《题终明府水楼》云“看君宜著王乔履”是也。既称令为明府,尉遂曰少府。

    《诗寄太原学士》:“风灯泡沫两相悲,未肯遗荣自保持。颔下藏珠当猛取,身中有道更求谁?才高雅称神仙骨,智照灵如大宝龟。一半青山无买处,与君携手话希夷。”元祐七年九月九日钟离权书。颍川庄绰跋云:“昔维扬有何仙姑者,世以为谪仙,能与其灵接;一日钟离过之,使治黄素,乃书此诗。”吕公亦跋其后,令俟王学士至而授之,后数日,王古敏仲自贰卿出守会稽,至维扬,访姑,即以与之,王秘不以示人。宣和丙午,其子诚为西京留司御史,绰有中外之好,得其临本。后王氏家残于兵。

    《史记?高纪》云:“高祖尝繇咸阳纵观,观秦皇帝。”班固删去一观字,失多少意思。

    国初循唐制,进士登第者,主文以黄花笺长五寸许,阔半之,书其姓名,花押其下,护以大帖,又书姓名于帖面,而谓之榜帖,当时称为金花帖子。后临轩唱名,兹制遂废。吴郡于太平兴国中,钱氏纳土,士始试于京师焉。端拱元年,郡人龚识初登科,其榜帖至今藏于龚元孙明之子昱处,乡人入之石。

    《诗》“齿如瓠犀”,又曰“八月断壶”,《鲁语》曰:“吾岂匏瓜也哉!”今人不知别,或呼为壶卢,或呼为瓢,或呼为匾蒲。按《古今注》:“匏,瓠也,壶卢,瓢之无柄者,瓢有柄者曰悬瓠,可为笙,曲沃者良。至秋乃可用,漆其里。”上古土尊瓦瓿。《诗》曰:“酌之用匏”,《礼》:“陶瓠祀天”,《周礼》:“朝践用两壶尊。”则知古以壶为酒器。周用铜谓之壶尊,亚于尊彝,有方圆之别;周又有瓠壶,形长一尺二寸六分,阔五寸,口径一寸,两鼻有提梁,取便于用。挈壶氏掌挈壶,然致挈者,非有环梁不可;益知长者为瓠,在夏中则可食,至秋坚实,乃为器。《诗名物解》云:“瓢与瓠一物,甘者名瓢,苦者名瓠,瓠以器言也。瓢亦名壶,齐鲁间,长者为瓢,团者为胡卢。”今人又有匾蒲之名,匾蒲即壶之反切也。形长嫩而可食为瓠,经霜而坚则谓之瓢,圆或匾为胡卢,其间盖有苦者,初不以此别也。匏又八音之一云。

    永嘉人呼柑之大而可留过岁者曰海红,按《古今注》:“甘实形如石榴者,谓之壶甘。”

    周以夏四月为正月,于时卦属乾,正阳用事故也。《诗》:“正月繁霜”,作政音呼。秦始皇以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邯郸,因名正,自后作征音呼。秦以十月为岁首,夏则建寅之月,当为四月,从此遂以建寅月为正月;自后不改。至本朝以与仁宗御名同音,当时欲改正月作端月,或曰一月;有以政音为言者,正遂作政音,如蒸饼则改曰炊饼,凡平声呼者悉改焉。今人作征音呼非是,奏对尤不可。

    军额有御龙骨朵子直,《宋景文公笔记》云:“关中谓大腹为孤都,语讹为骨朵。”非也,盖挝字古作■〈艹朵〉,尝饰以骨,故曰骨■〈艹朵〉。后世吏文略去草而只书朵,又某朵音相近,讹而不返,今人尚有挝剑之称,从可知矣。

    新莽大黄布刀文,谱家皆云“布刀”,细观篆文,其中一点重,即千字也。此币有布形,无刀形,谓之刀,误也,况刀与布二物,不可得兼,曰千者,当千用之。

    古印文有汉叟邑长。《说文》叟作■〈灾上又下〉。《书?牧誓注》云:“西蜀叟。”孔颖达曰:“叟者,蜀夷别名。”东汉兴平元年,马腾等谋诛李催,益州牧刘焉遣叟兵五千助之。叟邑,汉蜀夷地名。

    古印文多云臣某者,说者谓秦汉已前,与人往复皆自称臣,不必君前。东汉而下,史传中方无泛称臣者;其间又有臣某言事,臣某言疏,此则撤于君前无疑。汉印皆方寸,今观之差殊不等,岂人自为度,不必较以官尺耶?

    历家用算,多寡不同,要皆本于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行一度为一日,至于三百六十五日,则有奇数四分之一,以一日为百刻,一岁之中,当有奇刻二十五,故必计之以算世历。不知天道有复,而即此算数,至于不可胜计,故繁而多失。若今推一岁奇二十五刻,至于四岁已合成一日,自可断而复起。且一岁积刻之算,二万六千五百二十五,四岁而有十四万六千一百,历算莫多于此,而用算亦止于此,故简而无差。且日行天度,初岁起于子中,次岁起于午中,第四岁起于酉中,至于第五岁复起于子中,乃所谓天道有复,起于子中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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