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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之爲托。■之爲糾,屯之爲■。■之爲包,亼之爲集。■之爲斤,■之爲堆。■之爲阜。■之爲岸。■之爲冋。■之爲畎,巜之爲澮。■之爲主。■之爲艾,卝之爲礦。■之爲蹂。豈以其太簡,難辯故反繁之耶?

    《宣和書譜》曰:爲八分之説者,多矣。然,秦漢以來,石刻特存篆、隷、行、草,所謂“八分者”何有?至唐,始有八分書。其典刑,蓋類隷而變方廣,作波勢,豈在唐始有之耶?古今名稱稍異,今之正書,乃古所謂“隷書”。今之隷書,乃古所謂“八分”。至唐,又於隷書中别爲八分以别之,然則,唐之所謂“八分”,非古所謂“八分”也。

    周越《書苑》云“郭忠恕云『小篆散而八分生。八分破而隷書出。隷書悖而行書作。行書狂而草書聖。』以此知,隷書,乃今之真書也。”趙明誠謂“誤以八分爲隷,自歐陽公始。”玉筯篆,李斯作,李陽氷善此體,至今用之。竒字。甄豐定大篆,史籀變古文,爲此體小篆。胡母敬作上方大篆。程邈飾李斯之法,墳書。周媒氏配合男女,書證穗書。神麗,因上黨生嘉禾,作倒薤篆。仙人務光見薤偃風,作柳葉篆。衛瓘作芝英篆。陳遵因芝生漢殿,作轉宿篆。司星子韋作垂露篆。曹喜作垂雲轉篆。黄帝因慶雲見,作碧落篆。唐韓王元嘉子李譔作龍爪篆。羲之見飛字,龍爪,作鳥跡書。蒼頡觀鳥跡,始制文字,雕蟲篆。魯秋胡妻春居翫蠶,作科斗書,源出古文。或云“顓頊製鳥篆,史佚。”因赤雀丹烏二祥作鵠頭書。漢家尺一之簡,如鵠首麟書。獲麟弟子,爲素王紀瑞作鸞書。少皥以鳥紀官作龜書。堯因軒轅時,龜負圖,作龍書。太皥獲景龍之瑞,作剪刀篆。韋誕作纓絡篆。劉德昇夜觀星宿作懸鍼篆。曹喜作飛白書。蔡邕見人以亞帚字,作殳篆。伯氏所職,故制此金錯書。韋誕作古錢名也。刻符篆。秦壞古文定八體,此其一鐘鼎篆。三代以此體刻銘鐘鼎。

    右。宋靈隱寺僧,莫菴道肎集篆,書金剛經。備諸體,雖未必盡,然亦可見歴代書法之變。

    ○姓氏

    姓與氏,不分久矣。今人多以氏爲姓。按《左傳》魯衆仲之言,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天子立有德爲諸侯,因其所由生,以賜姓。若舜,由嬀汭而生,故以嬀爲姓,因所封之地爲之氏。若胡公封於陳命,曰“陳氏”也。)諸侯以字爲氏,因以爲族(諸侯不得賜姓,但使其臣以王父字爲氏)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若趙氏、韓氏、魏氏之類)《國語》帝嘉禹治水功,賜姓曰“姒氏”,曰“有夏命四岳爲侯伯,賜姓曰『姜氏』,曰『吕』姓以繫百世之正。綂氏以别子孫之旁出,族則,氏之所聚而已。氏於國,則“齊、魯、秦、吳”是也。氏於謚,則“文武、成宣”是也。氏於官,“司馬、司徒”是也。氏於爵則“王孫、公孫”。氏於字則“孟孫、叔孫”。氏於居則“東門、北郭”。氏於志則“三烏、五鹿”。氏於事則“巫士、匠陶”是也。蓋别姓,則爲氏。别氏則爲族。族無不同之氏。氏有不同之族。故“八元、八凱”出於髙陽氏、髙辛氏,而謂之十六族。是氏有不同族也。宋氏華氏謂之戴族。向氏謂之桓族。是族無不同氏也。詩曰“振振公姓、振振公族”。(太史公曰“自黄帝至舜禹,皆同姓而異其國號,故黄帝爲有熊氏,顓頊爲髙陽氏,帝嚳爲髙辛氏,帝堯爲陶唐氏,舜爲有虞,禹爲夏后氏,皆姒姓也。契商姓子氏。棄周姓姬氏)太史公又曰“秦之先,爲嬴姓。其後分封,以國爲姓。有徐氏、郯氏、莒氏、鍾離氏、運奄氏、莵裘氏、將梁氏、黄氏、江氏、脩魚氏、白冥氏、蜚亷氏、秦氏、趙氏。”按,嬴,姓也。餘十四皆爲氏。又如周本姬姓,其子孫,如“魯、衛、毛、■〈冉阝〉、郜、雍、曹、滕、畢、原、郇、封、邘、晉、應、韓。”凡蔣、嬴、茅各以國氏,而皆姬姓也。後之文人多不辯,惟昌黎公知之故曰“韓,姬姓”。又曰“何與韓,同姓爲。”

    ○雜論

    諸葛武侯,宋范希文,皆三代以上人物也。昔朱子謂“文正公,爲宋朝第一流人物。”余始亦疑之,謂“有宋名臣最多,若韓忠獻之豐功、偉量司馬公之清忠粹德。它如李文靖富鄭公,尚多有之,安得便爲第一。久廼信之。宋自仁宗以前,吕端諸人養成一代忠厚之風,公始倡爲直言上夀之儀。晏殊等皆不能堪,英果之氣自公作之,則其忠鯁之節可知。當是時,道學未倡,公始以中庸授横渠,開道學一脉,其先憂後樂之義,前人所未發於草萊中,拔胡安定、李泰伯、孫明復之流,其學術之醇正可知。元昊之叛,韓公欲用攻。筞公唯主守。卒之韓公有好水之敗,劉滬失守,富公等皆謂“當誅”。公獨不言。謂“諸公勸人主殺人,手滑他日,吾軰恐亦不免。”富公後服其見,以爲范六丈,真聖人也。營洛之議,若預見有靖康之禍者,其謀慮之深長,可知荒嵗。省役,善政也。公獨因之興,作官得其力,民得其食,公私兩利焉。真能見人所未見,其置義田,則曰“吾宗族,固有親疎,自祖宗視之,無親疎。”南園之地,術者以爲種,生公卿。則曰“與其私於一家,孰若公於一郡。於嘑是心也。”其聖賢之心乎?蓋其識見,非特異於一世之人,視當時名公皆出一等。南豐曾鞏論之曰“事有天下非之,君子非之,而公獨曰『是』。天下是之,君子是之,而公獨曰『非』。其既也君子,皆自以爲不及天下,亦曰『范公之守是也。』則公之於道何如哉?”其亦能知公者矣。

    古人行事,殊非今人所及,而今人過古,亦有一二事焉。古人多務厚塟。觀《西京雜記》,廣川王去疾,發魏襄王、哀王、晉靈公之冢,金玉珍怪甚侈,蓋不獨秦始皇、吳闔閭也。近世山東、河南,粥鍾鼎、尊匜、窮極巧麗,皆墓中物也。今人自棺槨衣衾之外,雖富貴之家,一物不以殉。不獨不爲生者之費,亦不爲死者無窮之累,此其過古人一也。古之諱忌拘甚,父名晉,子不得舉進士。父名中,不肯受中奉大夫。父名臯,子不得於主司髙鍇下及第。此何理也。以莊諱,則光爲嚴光,助爲嚴助,州爲嚴州,以一時之諱,易千古之稱,甚無諱也。今人,二名,嫌名一,無所諱。臨文則又不諱。此其過古人者二也。此外吾不知也。(宋朝廟諱有至十五字者,舉塲試卷,小渉疑似,士人輒不敢用。一或犯之,暗行黜落。士大夫除官、官稱及州府曹局。名犯『家諱』者,聽,廻避)。

    古稱大器晚成。馬況所以知朱勃,非逺到之器也。以我朝諸公論之,故少師李東陽,五嵗能作大字,以神童入禁中,十七登進士,少傅楊一清亦以神童舉,十七登進士。今少師楊廷和,十二占鄉試。少傅蔣冕十八爲解元。費宏十九爲狀元。官皆極品,年夀亦髙。則晚成之説,殆未信也。

    人之“貴賤、貧富、夀夭”由人乎?由天乎?孟子之言曰“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蓋亦求諸人事而已。後世星數之説行,謂“人之貴富貧賤夀夭,莫不定於有生之初,故人一切委之天。”自隂陽地理之説行,謂“人之貴賤夀夭,皆係於塟地,故人一切求諸地。”夫委諸天,猶有説也。而以人之“貴賤貧富夀夭”係於一抔之土,何哉?而世人信之,趨者瀾倒。江西尤甚,士夫酷好之至。謂“某以是而得髙科。某以是而得顯位。”噫!不求之已而求之天,不求之天而求之地,亦異矣哉!

    嘗疑公山不狃之叛也,而孔子欲往。然不狃叛季氏,非叛魯也。孔子欲往,安知其不欲因之以張公室乎?按左傳,吳將伐魯,叔孫輙勸之,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君子不以所惡發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及吳使不狃,將故道,險由武城。其不忘故國,如此,則其以費叛也。非以張公室乎?余故表而出之,以明孔子欲往之意(公孫輙與不狃,皆魯人出亡於吳)。

    正德中籍没劉瑾貨財:

    金二十四萬錠又五萬七千八百兩。元寳五百萬錠。銀八百萬又一百五十八萬三千六百兩。寳石二斗。金甲二。金鉤三千。玉帶四千一百六十二。束獅蠻帶二束。金銀湯■〈〈古缶〉上皿下〉五百。蠎衣四百七十襲。牙牌二。匱穿宫牌五百。金牌三。衮袍四八爪。金龍盔甲三千。玉琴一玉。珤印一顆。以上。金共一千二百五萬七千八百兩,銀共二萬五千九百五十八萬三千六百兩。

    嘉靖初籍没朱寧貨財:

    金七十摃,共十萬五千兩。銀二千四百九十摃,共四百九十八萬兩。碎金銀四箱。碎銀十匱。金銀湯■〈〈古缶〉上皿下〉四百。金首飾五百十一箱。珍珠二匱。金銀臺盞四百二十副。玉帶二千五百束。金縧環四箱。珍珠眉帶纓絡七箱。烏木盆二。花盆五。沉香盆二。金仙鶴二對。織金蠎衣五百箱。羅鈿屏風五十。大理石屏風三十三座。圍屏五十三摃。蘇木七十摃。胡椒三千五十石。香椒三十摃。段疋三千五百八十摃。綾絹布三百二十摃。錫器磁器三百摃。佛像一百三十匱又三十摃。祖母禄一尊。銅鐵獅子四百。車銅盆五百。古銅爐八百三十。古畵四十摃。白玉琴一。金船二。白玉琵琶一。銅器五十摃。巧石八十摃。

    於嘑胡椒八百斛,世以爲侈也。而盛傳之。今觀二逆賊所籍,視元載何如也。聞昔王振、曹吉祥之籍,尤多。官家府庫,安得不空。百姓脂膏,安得不竭。

    國家富有,四海非若宋之偏安。宋有西北二邊,嵗幣百萬。百官祠禄、郊賜之類,今皆無之。宋制:臺省六品、諸司五品。一郊而任。一人兩制以上,一嵗而任。一人,子又任其孫,孫又任其子,任姪,任甥,亦有之。今三品以上才得一子入監,可謂“至窄”。

    宋民間器物傳至今者,皆極精巧。今人鹵莾特甚,非特古今之性殊也。蓋亦坐貧故耳。觀宋人“夢華録、武林舊事”,民間如此之奢,雖南渡猶然。近嵗民間無隔宿之儲,官府無經年之積。此其故何也?人皆曰“本朝藩府太多,武職太冗,是固然矣。又有一焉。而人莫之及。古稱天下之財不在官,則在民。今民之膏血已竭,官之府庫皆空,豈非皆歸此軰乎?爲國者,曷以是思之?”

    ○仙釋

    世有恍惚不可知者三:鬼神也,神仙也,善惡之報應也。若神仙者,謂之有,則平生未之見。謂之無,則古今所傳竒踪異跡不可勝紀。國初,周顛仙、張鐵冠、張三丰,灼灼在人,耳目顛仙之事,太祖親立碑於廬山。入火不爇,入水不濡,不可誣也。三丰,則太宗命胡忠安旁求者數年。又有冷啟敬者,傳聞頗不經,余不敢信。今見其仙奕圖,三丰題識,則其事不可謂無也。因識之。

    蓬萊仙奕圖者,龍陽子湖湘冷君所作。君,武陵人,名啟。敬龍陽,其號也。中綂初,與邢臺劉秉忠仲晦,從沙門海雲,書無不讀,尤邃於易,及邵氏經世,天文地理律厯,以至衆技多通之。至元中,秉忠叅預中書省,事君,廼棄釋從儒。遊霅川,與“故宋司戸叅軍”趙孟頫子昻,於“四明史衛王彌逺”府,覩“唐李思訓將軍畵”,頃然發之胸臆,遂效之。不月餘,其山水人物窠石等無異將軍。其筆法傳彩尤加纎細,神品幻出,由此以丹青鳴當時。隷淮昜遇異人,授中黄大丹,出示平叔悟真之旨,頴然而悟,如己作之。至正間,則百數嵗矣。其緑髮童顔,如方壯不惑之年,時值紅巾之暴,君避地金陵,日以濟人利物,方藥如神。天朝維新君,有畵鶴之誣,隱璧仙逝,則君之墨本絶跡矣。此卷廼至元六年五月五日,爲余作也。吾珍藏之,予將訪冷君於十洲三島,恐後人不知冷君胸中邱壑三昧之妙,不識其竒仙異筆,混之凡流,故識此。特奉遺元老太師淇園邱公覽此卷,則神清氣爽,飄然意在蓬瀛之中,幸珍襲之,且以爲後會云。峕永樂壬辰孟春三日三丰遯老書。

    冷謙“字啟敬”國初爲協律郎,郊廟樂章多其所撰。謙有友人,貧不能自存,求濟於謙。謙曰“吾指汝一所往焉。慎勿多取過分取之。”,廼於壁間畵一門,一鶴守之。令其人敲門,門忽自開,入其室,金玉斕然盈目,其人恣取以出,而不覺遺其引。它日内庫失金,守藏吏以聞引有人姓名。曰“必此人所盗也。”命所在執其人訊之。詞及謙,因併逮謙。謙將至城門,謂逮者曰“吾死矣。安得少水以捄吾渇?”守者以瓶汲水與之謙,且飲,且以足挿入瓶中其身漸隱。守者驚曰“汝無然,吾軰皆坐汝死矣。”謙曰“無害汝,但以瓶至御前。”至御前,上問之,輒於瓶中應,如響。上曰“汝出見朕,朕不殺汝。”謙對“臣有罪,不敢出。”上怒擊其瓶,碎之,片片皆應,終不知所在。與左慈事絶相類。三丰所謂“畵鶴之誣者”非謂是耶?

    邵子有“元會運世”之説。寅上爲開物,戍爲閉物,其論甚竒。然佛氏已有此論矣。佛之言曰“過去世界,磨滅之後,經無量時,起大重雲,徧覆梵天,注大洪,雨滴如車軸,厯百千萬年,彼雨水聚,漸漸增長,廼至梵天,雨止之後,水還自退,有大風起,吹彼水,聚波濤,沸湧生大沫,聚吹置空中,從上至下,依舊見立,天地自此始也。”非開物之論乎?又云“大三災時,有大黑風吹,使海水兩披,取日宫殿,須彌山半縁此世間,有二日出,河渠流竭,久久,大風取。第三日出,大恒河竭。四日出,阿耨池竭。五日出,大海乾枯。六日出,天下煙起。七日出,天下洞然,直至梵天。仍舊建立。”此非閉物之論乎?其事不可知與。邵子之説亦畧相似。

    須彌山東有天下名“東弗于建”,人三百嵗。山西有天下名“西瞿陀尼”,人二百嵗。山南有天下名“南閻浮提”,人百嵗。山北有天下名“北鬱丹越”,夀千嵗。其亦鄒衍九州之外有九州之意乎?

    須彌山下復有三級。下級堅守天。住中級,持鬘天。住上級,常憍天。住須彌山半,有四天王宫殿,上有三十三天宫殿。三十三天以上一倍,夜摩天。又一倍,兠率陀天。向日重重化樂天,他化自在天,梵衆天,梵輔天,大梵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光音天,少淨天,無量淨天,徧淨天,福生天,福夀天,廣果天,無想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色竟就(究?)天,無邊空處天,無邊識處天,無所有處天,非想、非非想處天,其亦列子“天地之外,復有大天地”之意乎?三十三天又分三界,自在天以上爲欲界。未離貪欲,故梵衆以上,至色竟究天,爲色界,無邉空,至非非想,爲無色界,皆名爲有。有生有死,故曰“不同凡夫,永没三界,又不同二乘,求出三界,唯學佛人,無生死可勉,無三界可出。”

    日遶須彌半,常行不息。南,閻浮提,日正中;東,弗婆提,日則始沒;西,瞿陀尼,日初出;北,鬱單越,正夜半。

    日宫有影以閻浮提樹,髙大,影現月輪,故有此影。又云“此樹有鷄王棲其上。彼鳴則天下鷄皆鳴(世謂日中烏也。)”

    海有八德。大海漸深,潮不過限,不宿死屍,百川來會,而無異稱,萬流悉歸,而無増減,出真寳珠,衆生皆住其中,同一鹹味。

    過去名“莊嚴刼”,現在“賢刼”,未來“星宿刼”,謂之三世。有問佛“刼爲何量?”佛答“有如全段石山百年一拂,山已磨滅,此刼未終。”又言“兠率天,人一百年以六銖衣,一拂至石銷盡,以爲一刼。”

    莊嚴刼壞交賢刼,初,嚴浮人物八萬四千嵗,身長八丈,過百年,命減一年,身減一寸,如是遞減,至十嵗,身長一尺,則減刼之極也。過爾之後,復入増刼,凡遇百年,命增一年,身增一寸,如是遞增,至八萬四千嵗,身八丈,則增刼之極也。一增一減,共一千六百八十萬年,名一轆轤刼。凡二十轆轤,共三萬三千六百萬年爲一成刼。自成刼之後,交往刼已經八減八增。今當第九減刼,每刼有一佛出世,至今減人年一百嵗時,釋迦文佛出世,已得一萬四千二百七十九萬三千年也。此去更過七千年,爲減刼之極,復入第九增刼,漸增至二萬嵗時,鐵輪王出世。此增刼之極也。復入第十減刼,至八萬嵗時,彌勒下降。是時,閻浮真金爲地,地平如掌,秔稻自生,思衣衣來,思食食至。無量快樂,男女五百嵗,廼方婚嫁,所有一切,世界皆具,此四種相刼謂“成壞空。成而即住、住而復壞、壞而復空。空而又成。”

    世界初成,光音天人下來,各有身光,飛行自在,見有地,肥極,爲香羙,取食多者,即失神足,體重無光,日月始生,因貪食,故地肥滅沒,復生婆羅,婆羅滅沒,復生粳米,朝割暮生,食彼米,故才分男女形相,行不淨,行下而從之。雖然。與吾聖人,亦異矣。

    ○夢兆

    周禮六夢有“獻吉夢,贈惡夢”之説。詩亦有“熊羆、蛇虺、旄旟、衆魚”之兆。其占審矣。然後,人日之所爲,擾擾昏亂,夜之所夢,亦何能准其有應驗者,書之,亦可見人事之有定數也。

    徐文定公初試京師。夢至一所,若今文淵閣者。上有三老立焉。授公以鑰匙一握,公出至門,宻數之其匙,得六。後公入仕,司經局、左右春坊、詹事府、吏部,至内閣,司印果六。又公爲詹事時,服闋至蘇城,聞王時勉名醫也。令診之時,勉既診以公脉,有歇,至不敢言。公曰“吾脉素有異時。”勉曰“如是則無妨。”然終不樂。次謁范文正廟,少憇忽坐睡。夢一衣冠偉人來謁。曰“勿憂也。公之夀年還有兩干。”覺而思之,以爲二十年也。其後二十二年卒,蓋『干』之爲字兩『十』,兩『一』,合爲二十二云。其神驗如此。庚戌會試。公與汪伯諧學士爲主考,余爲同考。一夕余送卷至堂。汪對余謂“公日來不怡。”某問“何也?”汪曰“以不得好卷。”既而曰“公昨夢人饋一大錢,何也?”某曰“昔人謂『文如青錢,萬選萬中。』其有異卷乎?”汪曰“公又夢人餽黄牡丹三大本,何也?”余未有以應。時,錢福有名塲屋。某退而思之,大錢之兆,其在福乎?獨牡丹之説未得。楊介夫曰“此亦福之兆也。不聞『洛陽相君忠孝家,可憐亦進姚黄花』,爲錢惟演故事乎?斯人也。髙科兆矣。而非端士。”是科會試、殿試,福皆第一而不克終。

    乙未會試。公與邱文莊公,主考。久之未得魁選。公與文莊約夕各黙禱于天,以祈夢兆。明日,公語文莊曰“公有夢乎?”邱曰“無也。”邱問“公何夢?”公曰“余夢至一所,大浸茫茫,不見水端。忽有一物若黿焉。昻首登岸,余以三箭挿其上。”夢如是,人頗異之而未詳所主。或以大浸渺漫,其湖廣洞庭之間乎?公不謂然。鏊時新發解,家在太湖。公以爲其應也。及揭牓,某果忝第一。謂“三箭者,三元也。”深以狀頭望余,而余不克副其意,終未知夢之所屬。後余在翰林,久以公薦爲學士。又薦爲少詹事。余詣謝,廼言于公。曰“所謂三箭者。應矣。某不才辱公薦,會試一也。學士二也。詹事三也。非三箭而何?”公曰“不然,蓋吾當時夢有異,其挿箭也。爲品字之象,其一品之兆乎?”某不敢當而退。公不禄。後余以菲才謬登政府,雖不久秩一品。公一日問余曰“君德以剛爲主,何所出?”余對“在漢監。”因問公“問此何爲?”公曰“吾夢科塲出此題耳。”明日果然。公又言“吾應舉時,夢庭有枯木復生,其顛木之有由枿乎?”與同舍生言之。入,果是題也。豈其心靜而生明乎?抑公將大貴,神明有告之者乎?

    進士松江張黼言于余曰“黼未第時,嘗夢中有人言,若登第,在狀元前。”覺而思之,世豈有科名先狀元者乎?吾殆無科名之望矣。及丁未會試,名在十五,鉛山費宏十六。是科,宏,狀元及第。計得夢時,宏尚未生也。

    唐寅,字子畏,少有逸才。發解應天第一。横遭口語坐廢,自吳至閩,詣九仙蘄夢。夢有人示以“中吕”二字,歸以問余曰“何謂也?”余亦莫知所指。一日,過余于山中壁間,偶掲東坡滿庭芳。下有“中吕”字。子畏驚曰“此余夢中所見也。”試誦之,有“百年强半,來日苦無多”之句,黙然。後卒年五十三,果應“百年强半”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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