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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祖高皇帝宝训序

    朕命儒臣纂集,皇考太祖聖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

    綂天大孝高皇帝宝训。恒伏讀之,足为万世龜鑑。子孙、臣庶克敬守之,永保天下国家於悠久,可无替矣。朕日临万幾,言行必放而行為不敢有違。仰惟皇考天生圣智,受命以主宰天下。凢行一事、發一语必合於道。故言中若著龜、事成若素定,誠由創业艱難劳心焦思,籌之詳而虑之審。自古帝王行事,载之於書謂之经,书於纪传谓之史;经以载道,史以载事;皆以为後世法也。然事即道,道即事,但揆諸於理何如耳?惟於理或有違,则非所谓道矣。此堯舜禹湯文武之書,有典謨訓誥,誓命之名,史臣錄之,訓於當時而垂於万世。天下后世,用之则治;不用則亂。抖治亂之机,在於用不用耳。

    於乎!远法於古,近法於我皇考,则夫精一执中之要,孰有逾於斯乎。书曰,监於先王成憲,其永无愆。詩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孟子所谓: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凡为子孫、臣庶,尚敬之哉!尚敬之哉!

    永乐十六年,五月初一日。

    太祖高皇帝实录序 据:广方言馆本,补用嘉业堂本校

    自古帝王之有天下,其言行政治必有史臣纪载,以垂鉴戒。此古今之盛典,朝廷之先务也。朕皇考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统承天命,龙飞濠梁,扫灭群雄,除暴救民,拨乱反正。不十余年而成帝业。其间,战攻讨伐,指麾号令,动如神明,无往不克。及功成治定,制礼作乐,立法创制,纤悉备具,靡有所遗!诚,卓冠古今者也!于乎!天生我皇考圣智聪明,为启运创业之君!夫岂偶然!数十余年为治之迹,诒谋之道,光辉显著,昭如日月。

    朕命史臣修纂实录,垂宪万世,使子孙臣庶,仰而承之,尊 而守之,可以维持天下于悠久。

    自古兴国之时,皆由勤俭而得之,衰弱之季,皆由奢纵而败之!后世子孙臣庶,仰观于我皇考创立之艰难。栉风沐雨,劳心焦思,辛勤万状,得之不易,自不容于奢纵矣!于乎!所以垂宪万世者此欤!苟惟求之于言,而不深究其实,甚非皇考之心!亦非朕之意也。后之览者,其钦承之。

    永乐十六年,五月初一日。

    永乐大典序

    朕唯昔者聖王之洽天下也,盡開物成務之道,極財成輔相之宜;修禮樂而明教化,闡至理而宣人文。粵自伏羲氏始畫八卦,通神明之德,類萬物之情,造書契以易結繩之治。神農氏為耒耨之利,以教天下。黃帝堯舜氏作,通其變,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宣之,垂衣裳而天下治。禹叙九疇,湯修人紀,之數聖人,繼天立極,皆作者之君。所謂制法興王之道,非有述於人者。暨乎文武相繼,父作子述,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孔子生周之末,有其德而無其位,承乎數聖人之後,而制作以備,乃贊易、序書、修春秋,集羣聖之大成,語事功則有賢於作者。周衰,接乎戰國,縱橫捭闔之言興,家異道而人異論,王者之跡熄矣。迄秦有燔禁之禍,而斯道中絕。漢興,六藝之教漸傳,而典籍之存可考。繇漢而唐,繇唐而宋,其制作沿襲,蓋有足徵。然三代之後,聲明文物,所可稱述者,無非曰漢唐宋而已。

    洪惟我太祖高皇帝膺天受命,混一輿圖,以神聖之資,廣述作之奧,興造禮樂制度,文為博大悠遠,同乎聖帝明王之道。朕嗣承鴻基,勔思纘述尚惟有大混一之時,必有一統之制作,所以齊政治而同風俗。序百王之傳,總歷代之典,世遠祀緜,簡編繁夥,恆慨其難一。至於考一事之微,汎覽莫周;求一物之實,窮力莫究;譬之淘金於沙,探珠於海,戛戞乎其不易得也。乃命文學之臣,纂集四庫之書;及購天下遺籍;上自古初,迄於當世,旁搜博採,彙聚羣分,著為奧典。以為氣者,天地之始也,有氣斯有聲,有聲斯有字;故用韻以統字,用字以繫事,揭其綱而目畢張,振其始而末具舉。包括宇宙之廣大統,會古今之異同,巨細精粗,粲然明備。其餘雜家之言,亦皆得以附見。蓋網羅無遺,以存考索。使觀者因韻以求字,因字以考事,自源徂流,如射中鵠,開卷而無所隱。始於元年之秋,而成於六年之冬,總二萬二千九百三十七卷,名之曰:《永樂大典》。

    臣下請序其首蓋:嘗論之,未有聖人,道在天地;未有六經,道在聖人;六經作而聖人之道著。所謂道者,彌綸乎天地,貫通乎古;今統之則為一理,散之則為萬事,支流曼衍,其緒紛紜。不有以統之,則無以一之;聚其散而彙總其條貫,於以見斯道之大,而無物不該也。朕心潛聖道,志在斯文,蓋嘗討論其指矣。然萬幾浩繁,實資翫覽,姑述其概以冠諸篇,將以垂示無窮,庶幾或有稗於萬一云爾。

    聖學心法序

    朕惟古之帝王:平治天下,有至要之道:詒訓子孙,有不易之法;载於經傳,為可見矣。

    夫创业垂统之君,经歷艱難。其慮事也周,其制法也詳,其立言也廣大悉備;用之萬世而无弊,有聪明睿哲之资。遵而行之,则大业永固而四海攸宁;灾害不生,而五福攸萃。若夫昏愚懦弱之主,否塞正路,昧厥鴻猷;沉溺於富、贵狃習於晏安;心志日就於荒滛、根本益见於颓靡;祸亂由兹而起矣。盖創業實難,而守成不易。求之往迹,昭如指掌。朕承皇考太祖高皇帝洪基,仰惟肇造艰难,惕焉省懼,明昭有訓,是儀是式。夫作之於前,則必有以缵述於後。不有以繼之,则無以承藉於悠久。虽然,聖帝明王之道,不可尚矣。朕夙夜孶孶,勉求其至。第乏聰敏之资、密察之力,莫能領悟穾奥。縱觀前代,若唐文皇帝、倡義靖难,定?天下于一。躬抔甲胄,以至覆弘基而登璿极。其思患也,不可謂不周。其虑後也,不可謂不远。作帝范十二篇以訓其子曰:飭躬闡政之道,备在其中。詳其所言,虽未底于精一执中之蕴,要皆切實著明。使其子孙能守而行之,亦可以為治终;無闺門、藩镇、阍寺之祸。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氏之世。朕常欲立言以訓子孙,顧所聞者。不越乎六經聖賢之道,舍是则無以為教,尚何言哉。故於几务之隙,采古聖贤嘉言,編輯為书。名之曰《聖學心法》。以為上智則生而知之,其次则必學而後能,學之之至,则可以為聖人。學不至於聖人,则不足謂之学。然萬事必根於一心;先明諸心,力求其至;使本軆之明,贯通透徹,无毫??之蔽,裁制萬物各得其宜,则軆周而用备。以是為訓,或庶几乎其可矣。分為四卷,以君道、父道、子道、臣道而揭其纲,其下分而為目,有统言者焉、有專言者焉。统言之者,以其言之廣大,非一事之可名。專言之者,盖可以一事而名。如學問以下是也。夫君人者,尊居九重之上而統临萬物之表、智周乎天下;然後能應天下之務。不由学問,則聖功何成?是故积道于躬,惟勤於斆学、畜德于已,多識於前言,必也尊師重傅。講贯以廣其見闻。治心脩身,涵養以充其器量;大易以學聚问辩为脩德之首;中庸以学问思辯为择善之功;是皆经傳之名言,聖贤之彝教。循至其极,则可以參天地而贊化育,锡四海之純福,開萬世之太平。何莫不本於斯?苟为不然,靜無所養、勤無所施、志为氣奪,心为物诱;丧其賦予之重,失其禀受之良;眩瞀而無所知,汗漫而無所得;天下之治亂係焉。承帝王之緒者,可不加勉於学问乎。

    蓋为治,莫大於敬天。天者至尊無对,观其高高在上,若不吾见,然無时而不监焉。蒼蒼不言,若不吾与,然無时而不保焉。天之视聽相為感通,人心之敬忽有间,则天命之去留無常。吉凶晦否匪降自天,实由於人。永保天命者,其在於敬乎。若夫天道不言,四時行而萬物生。聖人设教,海宇寧而天下服。天道至诚無息,聖人之道亦至誠無息。天道至公無私,聖人之道亦至公無私。法天之行,體天之德;则上天眷顾,四海乂安。苟逆天之道,所行差忒,天命去之,人心违之;欲少假延於须臾,焉可得也。天之主宰,謂之帝。陰阳不测谓之神,海岳川瀆,皆有攸司。凡饗帝祀神,尊祖配天,所以报本反始也;必端??以盡其诚,霽莊以致其敬,專精其德以达明薦,則鬼神享之祭必受福。夫,粢盛玉帛,所以交神明也;一有不诚,神將吐之;福其未萌,祸且至矣。祀神之義,其可慢乎?祖宗立法,所以为後世也當敬之守之,不可以忽。继世之君,謹守祖法则世祚延長;衰世之主,败其祖法则身亡国削。监于成憲,商書之所以致戒,率由舊章周雅之所以示惩;取法於先無有逸豫,承序不昌未之有也。

    君人者,以一心而维特天下,心之好恶不可以不慎也。苟为不慎,示其所好惡於人,则讒謟邪佞喜利乐禍之徒,得以投其隙矣,而毁譽愛憎,莫得而辩。是故,人君之所好與天下而同其好,所恶與天下而同其恶。群情之所好而已獨恶,群情之所恶而己獨好;是拂天理之公,而徇夫人欲之私。則所蔽者固而所溺者深,虽欲勿殆,其可得乎?夫禍亂生於怠豫,而治康本於自强。一心之用,周流天地,須臾蹔息,則非勤励。大禹勤劳,功覆天下;文王勤止,福被子孙。德以服人,宜莫如勤。能勤其力,可以有功。大要在於勉强而已,诚知荒寧懈惰之可以为懼,则於观逸游田之事自無矣。是故勤則不懈,不懈则身修家齐国治而天下平。天下既平,不可不思患而豫防之。盖亂生於治,何也?非治之能生亂也,以其久安而不知戒,故亂生於所忽也。是故,天下虽有磐石之安,當常懷陧杌之懼、守满持盈、居高思危、谨其始虑其终,则可以保其位、而安其身也。若既危而懼,祸至而慮不可及矣。盖,事未有不由始微而終著。一火始燃,終至燎原;一滴不寡,终必滔天。可不戒哉?可不戒哉!道德仁義,教化之源。善治天下者,以道德而为郛郭,以仁義而为千橹,陶民於仁義,纳民於道德。不動聲色,而天下化如流水之赴壑,沛然莫之能禦也。虽然,上者下之表。上以是帅之,則下以是应之。故笃行躬践,渐磨人心,此德化之貫也。

    夫内外者,男女之位也。男以治外,女以治内;陰阳之義備,而夫婦之道成。明君之为政,必先於正内治。内治修,則闺门和;闺鬥和,則倫理正。倫理正,則纪綱不紊矣。自古国家衰乱,皆由内外易位,而尊卑倒置。權溺于中,而言出于  閫,教化不明。驯至乎此,是以咸恒著夫妇之道,二南陳正家之始,男教女顺、盛德之至也。自古聖君之为治,必先於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此唐尧之德也。夫睦親者,人道之大者也。不违其所親,则宗族之義全。是故,建邦樹屏必於親戚者,重维斡之寄也。昔周道隆盛,诗有行葦之咏,书有展親之言。其柞之远也宜哉。

    民者,国之根本也。根本欲其安固,不可使之调敝。是故,聖王之於百姓也,恒保之如赤子。未食,則先思其饑也。未衣,則先思其寒也。民心欲生也,我則有以遂之。民情恶勞也,我則有以逸之。教之树藝,而使之不失其时。薄其税歛,而用之必有其节。如此,則教化行而風俗美,天下勤而民心归,行仁政而天下不治者,未之有也。

    致治之要,以育才为先。化民成俗,以學道为至。学不至道,则不足以成才。是故,養士必有其素,求賢必得其效;苟不養士而  欲得贤,是猶不耕耨而欲望秋穫,不雕??而欲望成器。故養士得才,以建学立师为急務也。

    任人之道,当择贤才。择之審,則用之精。故輕重得宜,小大無失。是故聖君之用人,必取信於众论,不偏听於一人。一人之心有好恶,众人之议合至公。人皆曰贤,用之可也;一人曰贤,察之可也。取其至公,用之至當不以私昵。而妨贤不以非贤而曠官。故,善用才者,如百工之用器,各适其宜而已。若夫,航滄海者,必蔽山之舟;驭千里者,必籋雲之驥;佐治理者,必出众之才。知其果贤矣,听之勿疑,则可以養其忠亮。授之以事,則可以責其成功。夫賢才在位,則不贤者远。官皆稱职,而庶事咸康。苟为不然,求之不精,而择之不审;賢不肖混淆而事之。成败国之治乱,於此而兮。故用人之道,無他,公而已矢。

    人君日總万几,事難独断,必納言以广其聰明,從善以增其不及。虑心而听,不惡切直之言,宽大有容,以盡謇諤之谏。故薮泽之大者,以其能容也。君德之聖者,以其听谏也。是故,乐闻讜言,則忠直者进;乐闻異言,則諛佞者入。忠鲠之言雖若難聞,其猶藥石可以愈病;巽顺之言虽若易闻,其猶蠱蠹终必害物。朝夕訥诲,此賢君之盛德;询于芻蕘,此先民之至言。况夫人君,居至尊之位。苟不谦己和颜,以接群言。则臣下雖有直言,不敢进矣。故听言者,国家之大福也。众言日闻。则下无蔽匿之情、中无隱伏之禍,而朝廷清明,天下平治矣。若夫庸主則不然,好諛而喜佞、拒谏而饰非;恣其志之所为,极其心之所欲。享重禄者固荣而保位;居下僚者懼罪而畏诛;缄默不言,耳目壅塞,俱蹈败亡,可勝惜也。夫言有似是而非,貌有似真而偽。人君不可不辯也。君子則处心公正,表里如一;小人則用情私邪,險陂傾侧。当審其邪正,慎其用舍。果为君子,则亲而任之;果为小人,则斥而远之。是故,去草莱所以长嘉苗,除姦邪所以樹正直。然自古忠邪难辩,惟明君則能識之。何也?明君之心公以正,君子之心有所合,而偏邪之人无自而入,譬鑑之公而衡之平。物之妍媸輕重,有不能隐矣。惟昏主則不然,以聚敛者为足以稱其欲。巧佞者为足以悦其心;膠固而不移、纠结而不释,如是則忠正者不得入。小人进而君子退;欲国不危,岂可得也。

    夫禮者,治国之纪也;乐者,人情之統也。是故先王制禮,所以序上下也;作乐,所以和民俗也。非禮,則无以立也;非乐,則無以節也。教民以敬,莫善於禮;教氏以和,莫善於乐。禮乐兴,则天地泰、而君臣正,刑罚中,而长養遂。故曰:禮、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則王道备矣。治天下者,必先於修禮乐。夫天地者,尊卑之位也。君臣者,贵贱之等也。尊卑之義明,贵贱之等辯;则天地定而陰阳和,人倫序而名分正。是故,聖王之於天下也。不使卑踰尊、贱陵贵、小加大、庶先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得其所而禮義立。孔子論为政,必先於正名。春秋紀王法,必严於谨分。治天下者,必明乎此,則君臣正、父子亲、夫妇别、長幼顺、上以統下、大以维小、卑以承尊、賤以事贵;则朝廷之義明而禍亂之源塞矣。人君之於臣下,必遇之以礼、待之以诚;不如是不足以得賢者之心。夫君不独治,必资於臣,敬大臣非屈己之謂也;以道在是,而民之所观望者也;是故,待下有礼,则天下之士鼓奮而相从。待下无禮,则天下之士納履而远去。故叢茂者,烏藏焉;渊深者,魚萃焉;礼繁者,賢士归焉;腎士归,則百姓戴焉。如是而治道不彰、禮乐不備、教化不成者,未之有也。人君以天地為心,則赏罰必得其當;人君不以賞而私於所爱,則必以待有功;不以罰而加於所恶,则必以待有罪。夫賞以旌善,罰以懲恶;賞當功則人勸,罚當罪則人服。执此之柄而行慶威,非至公至明者弗足以語是道。苟吝惜而不賞,則无以甄有功;縱?而不罚,則无以懲有罪。如是,則紀纲頹矣、號令隳矣。虽有高爵重禄,不足以縻賢者之心。虽有嚴刑峻法,不足以止頑暴之恶。故赏罚者,明君之所慎重而不敢以忽也。

    刑者,聖人制之以防姦慝也。使民見刑而遠罪,遷善而改過;是故刑雖主殺而實有生之道焉。何也?蓋禁姦革暴,存乎至愛,本乎至仁。制之以禮而施之以義。始也明刑以弼教,終也刑期于無刑。先王之敬用五刑也。一則曰欽、二則曰慎,以見用刑之不敢以輕。故天下無濫獄過殺,而民罔不恊于中;所以久安極治也。至若秦隋之君,用法慘酷;倚苛暴之吏,執深刻之文,法外加法、刑外施刑。曾何有忠愛、惻怛之意?死人之血,漂流于市;受刑之徒,比肩而立;此仁人君子之所以痛傷也。故殺人愈多而姦愈作,獄愈煩而天下愈亂;失四海之心,招百姓拿怨;曾未旋踵而身亡國滅、子孫無遺類;是皆可為明戒。用刑之際,其可不加詳審而敬慎之哉?

    經國家者,以財用為本,然生財必有其道。財有餘,則用不乏。所謂生財者,非必取之於民也。愛養生息,使民之力有餘。品節制度,致物之用不竭;下有餘則上何患於不足,下不足則上何可以有馀?故曰:“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世有不知此者,用掊克之吏,銖銖而取之、寸寸而斂之,剝民之膏、竭民之髓,以悅其上。謂之曰能增羨於財用者,是欺其君也。善乎君子之言曰:民者邦之本,財者民之心;其心傷則其本傷,其本傷則枝幹凋瘁,而根柢蹷拔矣。理財用者,可不鑒於斯。人君富有天下,亦必量入为出;守之以節儉,而戒慎於奢靡。是故,茅茨土階,尧德之所以钦明也;恶衣菲食,禹功之所以无間也。盛世之君常存節俭,不浸滛於嗜欲、不驕盈於富貴;故天下靖安,四海蒙福。若夫衰世之主,極財用之费、窮耳目之好,朘民膏血,暴殄天物;民怨於下而不恤,天怒於上而不懼;欲国不亡,乌乎可得?

    驭夷狄有道,謹邊備是也。严關防,守要害,脩封域,明斥堠;务農、講武、養威、蓄锐。此之謂也,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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